顏琉璃與盧家樺的不和在特賣會後愈來愈白熱化。
特賣會當時,盧家樺原本以為整到了顏琉璃,結果大失算,不但沒整到她,事後還听說她大受稱贊,她很不是滋味,卻也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盧家樺而言,唯一的收獲是——執行長終於安排她們兩人分開作業。
很好!她倒要看看那個花瓶女自己一個人能玩出什麼成績?
這個答案,章之杰同樣也想知道。
雖然顏琉璃對企管、行銷、客服等工作全部一竅不通,但沒關系,他會親自指導她,慢慢學習一切。
第一周,他先安排顏琉璃到產品開發部和工廠實習,了解公司所有產品的特性。
第二周,進行市場分析,針對家飾用品代工市場上的競爭對手,一一分析敵我雙方的優劣勢。
第三周,顏琉璃試著去拜訪客戶,介紹公司產品,借由客戶的反應,明白公司產品的競爭力。
第四周,寫行銷企劃案,顏琉璃每天都要交一份拓展客戶企劃書給章之杰,章之杰則利用下班後的私人時間從中指導建議。
就這樣,很快地,顏琉璃上班已經一個半月了,在和父親固定的電話聯絡中,她的話題從抱怨章之杰的刁難,漸漸轉而跟父親分享上班的心得,及最近又學到了什麼。
她不知道的是,章之杰其實也有固定跟她父親聯絡,近來更常在電話中夸獎她的進步狀況,為了這點改變,顏立感到很欣慰。
這天晚上八點,一如前幾天一樣,章之杰利用下班後的時間對顏琉璃進行個別指導。
天氣很冷,外頭下著雨,兩人在一間安靜的咖啡廳里,面對面坐在窗戶邊,面前各擺著一台筆電,章之杰的筆電是黑得發亮的全黑機款,很符合他低調沉穩的個性,而顏琉璃的則是貼了閃亮碎鑽的白色筆電,跟主人一樣閃亮吸楮。
章之杰邊指導她,邊做從公司帶回來的工作。
顏琉璃呢,因為還沒有強烈的危機意識,個性還是很散漫,邊打鍵盤寫著章之杰交代的作業,邊想著最近又有哪一家百貨公司正推出周年慶活動。
「寫好了!」顏琉璃寫完企劃書後宣布,將自己的白色筆電推到章之杰面前給他看。
章之杰停下手邊的工作,視線移轉到顏琉璃的筆電上,仔細看了一遍後,微微擰眉。
「這里——」他指了指她筆電螢幕上的數據。「可以再加強一點,想一想客戶的需求是什麼?你沒有完整列出來,做任何產品的行銷之前都必須先了解客戶需求,才不會繞了一圈卻什麼都沒談成。」
「哪邊?」顏琉璃探頭過去,與他一起擠在筆電螢幕前。
她一靠近,飄來了淡淡的香精味,那是舉世聞名的經典香水——香奈兒No、5。
這款香水公司許多女同事都有,搭電梯時經常聞得到,他沒什麼太大感覺,但是那香味在顏琉璃身上顯得特別不一樣,不知為何,就是特別性感魅惑……
顏琉璃一手支著下巴,嘆了口氣。「我寫了啊!可是那個賣場說我們的產品價位偏高,在中產階級的客層不好推動,也就是說,對一般消費者來說,他們的需求是買到低價又優質的產品;而對賣場來說,提高利潤是唯一需求。所以,我們公司的產品價格若是低不下來,賣場也沒辦法大量批進我們的產品,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難道有方法可以解決這問題嗎?」
她上周去拜訪賣場的采購主任時就是這樣被打槍的,章之杰說得倒容易,要不然他自己來想看看有什麼解決辦法。
章之杰沉默不語,微微地退後靠向椅背,刻意和顏琉璃拉開一點距離。
顏琉璃奇怪的看著他。「喂!你說話啊!生氣啦?」
章之杰搖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我沒有生氣。」
他並沒有生氣,他只是不喜歡自己被她身上的香味影響,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他輕嘆了一口氣,轉而在自己的筆電上打字,叫出一些數據。「算了,今天先到這里為止,天氣這麼冷,早點回去吧,明天我們再討論。我寄一個檔案給你,你有空再看看,是關於『顧客教育』與『消費者導向』的講習錄影片段,有時候顧客的消費型態是可以被教育的,成功的業務員應該具備主導消費者消費的能力,這份檔案就是在說明這項技巧,看完後你應該會有一些想法。」
其實顏琉璃能在短時間內寫出那樣的企劃書已經不錯了,當然,如果能做到更精準的分析會更好,但是不必急在這一晚,休息一下吧!他今天不適合靠她太近,一直被她影響。
明明章之杰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顏琉璃自己卻心虛了起來,因為她在寫這份企劃書時確實不怎麼認真,滿腦子想的都是明天植村秀專櫃的特賣。
看見章之杰已經在關筆電、收東西了,她別扭地說︰「好啦,我看完檔案數據後會認真再寫一份企劃書的,明天、明天你會再幫我檢查一下吧?」
面對冷靜沉著的章之杰,她老是有種跟不上的感覺,總覺得如果表現得不好,會被他瞧不起。
「當然!」章之杰點頭,已經起身站在桌邊等她。
顏琉璃一听,松一口氣,趕緊收拾筆電,拎起包包,跟著章之杰走出咖啡廳。
一走到外頭,冷風夾著雨絲迎面吹來,冷得顏琉璃拉緊外套領口直發抖。「好冷哦!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過來,又冷又下雨的,你別開車了,我送你回去,明天再接你來這邊取車。」咖啡廳外頭有等候椅,上頭有遮雨棚擋著,不用怕淋濕。
「好。」顏琉璃完全同意,從咖啡廳走到她停車的地方,鞋子會弄得濕答答的,她也不喜歡。
章之杰撐著傘,獨自走入雨中,前往停車場取車。
一會兒後,章之杰載顏琉璃回到位於市郊的別墅,他下車,撐傘繞到另一邊開車門,護送她到門口的遮雨棚下方,臨走前交代︰「明天早上七點半來接你去取車。」
「好!拜拜。」顏琉璃揮手道再見。
章之杰回到車上準備開車離去時,下意識不放心地從照後鏡再看看顏琉璃有沒有進屋。
暗黑夜里,因為下雨的關系路上沒什麼人,顏家又是獨棟別墅,與兩旁的別墅都有小庭院相隔著,所以整條路上就只看見她一個人正在低頭翻找包包里的鑰匙,突然,顏琉璃的左後方有一條人影竄出——
章之杰愈看愈不對勁,下著雨,那個人也不撐傘,還一直往顏琉璃的方向逼近,腦中警鈴大響,他傘也沒撐便立刻沖下車。
「琉璃——」他邊沖邊大聲喊,想提醒顏琉璃小心。
顏琉璃听見章之杰的呼喚,直覺回頭,忽然有人從她身後摟住她。
「啊——」
她尖叫出聲,下一瞬間,感覺到一個冰冷的金屬觸感抵在她的脖子上,鼻間傳來剌鼻的煙味和酒味,以及一股難聞的汗臭味。
章之杰晚了一步,當他沖到別墅門邊時,顏琉璃已經被一名男子架住,男子的手臂橫過顏琉璃的脖子勾住,顏琉璃被勒得臉色痛苦,說不出話來。
「放開她!」章之杰咆哮,向來深沉若海的眼眸現在布滿驚恐,他看見男子的另一只手上拿著水果刀,水果刀正抵在顏琉璃縴細的頸子上。
「不準動……」男子的聲音發抖,眼神狂亂,警告著企圖上前的章之杰。「你不準過來!」
章之杰停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對方的情緒看起來很激動,恐怕不能受到刺激,否則他一旦動手,顏琉璃絕對受傷。
「好,我不過去。」章之杰雙手舉高,表示他身上沒有武器,冷靜地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把人放開,不要傷害她,我也不報警,你想要的東西都讓你帶走。」
歹徒要的不外乎是錢,沒關系,失去身外之物是小事,顏琉璃可傷不得。
但歹徒不發一語。
「手表怎麼樣?價值五萬多,拿去典當,夠你吃喝一陣子。」章之杰毫不心疼地拔下手上的黑色機械腕表,主動遞到他面前。
他想誘使對方伸手拿表,他有把握在對方伸出手的那一瞬間,扣住扭轉他的手腕,奪下他手中的水果刀。
可是歹徒不為所動,水果刀仍緊緊架在顏琉璃的脖子上,顏琉璃怕得眼眶懸淚。
她嚇得花容失色,讓章之杰很緊張,他再加把勁誘敵。
「再加上現金怎麼樣?」他伸手掏皮夾,將里頭的兩萬多元拿出來。「你拿去花沒關系。」
然而誘敵仍是失敗,對方的眼楮雖然盯著手表和一迭現金,但卻遲遲沒有動作。
忽然,歹徒把視線挪到顏琉璃身上,勾住她脖子的手臂猛地加重了力道,把她攬得很緊,鼻子用力嗅聞她身上的香味,舌頭還伸出來舌忝了她的臉頰一下,眼神變得殷紅狂亂,顏琉璃被嚇哭了。
章之杰一陣背脊發寒,霎時明白他的目標是什麼,他不要錢,他要女人,而且他的精神狀況看起來似乎不對勁。
「你開門……」歹徒興奮地喘著氣,啞著聲音命令顏琉璃,又對章之杰努了努下巴。「你也進去,然後你拿膠帶綁住他的手腳,乖乖听我的話去做,不要想作怪,除非你想要漂亮的臉上多了刀疤。」
顏琉璃快喘不過氣來,她不能掙扎,也無從掙扎,拿著鑰匙的手抖啊抖的,眼淚不受控制拼命流。
她知道歹徒在打什麼主意,把他們押進去,綁住礙事的章之杰,然後性侵……
偏偏屋里頭這時間根本沒人,陳管家跟爸爸一起去美國,阿好姨又八點就下班了。
她臉上落下的淚讓章之杰心痛不舍,感覺上,那把水果刀不是架在顏琉璃脖子上,而是刺在他心上,他無法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她被欺負。
他試圖說服歹徒。「我懂你要什麼,女人是不是?其實不需要這樣,你拿了我的錢,愛叫幾個應召小姐就叫幾個,不必為了這個女人讓自己多一條罪名,這樣吧!手表給你、錢也給你,如果還不夠的話,我的車子也給你,你盡避開走沒關系。」說著,拿出車鑰匙在對方眼前晃。
一百多萬的誘惑讓歹徒遲疑了一下,視線從顏琉璃的身上轉移到那串車鑰匙上頭。
見他有點反應了,章之杰心里燃起一線希望,繼續鼓吹。「來拿啊!拿走了便全是你的……」
歹徒猶豫地盯了那串車鑰匙半晌,似乎在衡量女人和金錢哪個比較具吸引力,章之杰一身冷汗,視線落在歹徒的膝蓋,將力量凝聚於腳上,蓄勢待發,準備歹徒一有動作便踹踢下去。
終於,歹徒心動了,但他仍維持勾住顏琉璃脖子的動作,強行將她拖往章之杰的方向,顏琉璃被勒得踉蹌跟著走。
歹徒一接近章之杰,他稍稍挪開水果刀,伸手取車鑰匙,章之杰迅速抬起腳一踹——
「啊——」歹徒痛得呼喊,身子蹲下。
章之杰把握機會上前將歹徒撲倒在地,扣住歹徒拿水果刀的手腕。
情況危急,兩人在地上翻轉扭打著,那把亮晃晃的水果刀依然被歹徒握著不肯松手,章之杰身上的西裝都被劃破了。
顏琉璃的脖子重獲自由,跌坐在地上喘氣,緊張地哭喊︰「章之杰——」
「快報……警……」章之杰脖子被掐住,話都講不清楚。
對!報、報警……她要報警。
顏琉璃顫抖著手掏出手機,用發抖到不行的聲音報警。
歹徒听見顏琉璃報警,頓時慌了,拔腿想逃。
章之杰趁歹徒分神之際,伸出腳拐倒對方,反將歹徒壓制在地上,順利奪下刀子踢到一邊。
局面形成章之杰在上的優勢,歹徒雙手被反轉扭壓在身後,臉部朝地上,猙獰地猛罵髒話。
十分鐘左右,員警來了,上手銬押走歹徒,章之杰和顏琉璃也一起被請上另一輛警車,載往警局做筆錄。
上了警車,章之杰立即打電話通知黃律師到警局陪同。
沿路,他摟著顏琉璃縴弱的肩膀,完全不敢松開,就怕一松開,她會消失不見。
而驚嚇過度的顏琉璃完全沒發現他暗黑眼瞳里的心疼,縮著身子哆嗦著,袖子直往臉上用力摩搓,抹著方才歹徒舌忝她臉頰的位置。
「好髒……好惡心……」
她的動作讓章之杰看得心疼,他拉住她近乎自虐的手,用自己溫熱厚實的手掌覆蓋在她的臉頰上,再用另一只健壯的手臂將她緊緊攬入懷里,用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溫暖的懷抱來傳遞他的安慰……
深夜十二點多,章之杰陪顏琉璃在警局做完筆錄,又繞到醫院急診驗傷。
所幸,顏琉璃只有脖子被歹徒架住時留下一些摩擦的紅腫,外加長發被割掉一撮,身體其他地方倒是沒啥大礙,對她而言比較嚴重的是心理上的恐懼,醫師見她神色驚懼不安,於是開了一些鎮靜助眠的藥讓她備用著。
之後,兩人一起回到顏家別墅,章之杰這次不敢再放顏琉璃一個人,他牽著她的手,陪她進屋。
顏琉璃一臉茫然,她被嚇壞了,渾身又淋得濕透,頭發亂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因先前跌坐在地上而髒污,臉上的淚已經干了,但是妝容糊成一片,整個人狼狽不堪。
章之杰把別墅里所有的燈都點亮,又設定了保全系統,做完這些之後,他雙手握著顏琉璃的肩膀,低頭與她平視,溫聲交代︰「已經沒事了,回去房間,洗個熱水澡就上床睡覺,什麼都不要想,我不會離開,我就在樓下客廳守著,屋里的電燈我會開一整晚,你如果需要什麼幫忙,隨時來叫我,懂嗎?」
他自己也是一身狼狽,西裝又濕又髒,身上還有多處瘀青,但他沒空去理會,只想先顧好顏琉璃。
顏琉璃愣愣點頭,她還沒從恐怖的經歷中回神,她的身體回到安全溫暖的家,但她的情緒還停留在剛剛驚悚的挾持事件里。
她余悸猶存的蒼白臉蛋讓他看得心痛。
「快去。」他帶她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看她扶著手扶梯,腳步微顫地走上樓梯。
顏琉璃上樓後,章之杰的手機響起,他接起。
是黃律師打來的,他仍留在警局了解警方的後續處理,他告訴章之杰︰「目前初步了解,歹徒是有性侵和吸毒前科的累犯,前陣子跟女友分手,大概因此憤世嫉俗,專門鎖定夜歸的落單長發女子,割對方的頭發並性侵,這個月已經犯下兩起性侵案件,今晚還好你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章之杰听著,心驚膽跳。「黃律師,謝謝你,後續的事情就麻煩你處理,我待會兒還要跟董事長通電話,發生這種事應該讓他知道。」
「當然,再見。」黃律師掛了電話。
章之杰接著撥手機給顏立報告此事。
美國那邊,顏立剛去化療室做完治療,他蒼白著臉,身穿素色睡衣虛弱地躺著休息,一听見章之杰的報告,顏立撐著不舒服的身體起身,怕女兒看出他的病容,馬上喚來陳管家幫他整理一下儀容,換上乾淨筆挺的西裝後,打開筆電和女兒通視訊。
電腦螢幕上的女兒表面上看起來還好,只是不停哭,邊哭邊說著整件事的經過,教顏立看得十分心疼難過。
他在視訊里安慰他的寶貝,哄著她,要她好好去睡,別胡思亂想。
與女兒視訊結束後,顏立撥了電話給章之杰。
「之杰,我听琉璃說了經過,真的……謝謝你。」聲音里滿是激動感恩。
「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欠你一份很大的人情,謝謝……真的謝謝……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你這份恩情。」顏立在道謝的同時,對他承諾。
「董事長千萬別這麼說,我承擔不起。」章之杰不敢居功。
「總之,謝謝你,還有,這幾天可不可以麻煩你住到家里頭去保護琉璃的安全,只有你最值得我信任,請幫我陪在琉璃的身邊照顧她。」
「當然。」章之杰毫不遲疑地答應。
與顏立通完電話後,章之杰來到沙發處。他月兌下西裝,直接躺在沙發上,打算今晚睡在沙發上當守護者,守護樓上那位公主的安全。
他抖了抖月兌下的西裝當被子蓋,卻發現袖子的地方有破損,想起那是方才在地上和歹徒扭打時被水果刀劃破的。
他抬起手臂察看,果然,襯衫也破了,留下了幾道殷紅刀痕,扭打的當下他一心只想奪下對方的刀子,根本沒發現身上已經掛彩,所幸劃得不深,淺淺的皮肉傷而已,他不以為意,閉上眼準備睡覺。
比起這些傷口,他更在乎的是二樓的顏琉璃。
她現在還好吧?還在哭嗎?真可憐,今晚嚇壞她了。
他真不敢想像,今晚要是他沒有回頭看,要是他直接開車走人,顏琉璃會遭遇到怎樣恐怖的對待?
已經多久不曾經歷過這樣的恐懼了呢?記憶中最後一次是大二那一年相依為命的母親過世,他還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再經歷那種仿佛心上肉被割下的痛——
章之杰猛地睜開眼,心中有種被雷劈到的震撼。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顏琉璃往心頭上擱的?怎麼會這麼擔心她呢?
情感如洶涌的海水,無法抗拒潮汐的吸引,猛地涌向他……
章之杰不是情感上的迷途羔羊,他不至於不懂自己這樣躁動的心是怎麼回事,在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為什麼聞著她身上的便心醉神迷,原因是,他……很在乎她。
這可不太妙,董事長是因為信任他,所以才委托他訓練、照顧顏琉璃,而他卻沒有謹守本分,對她動了心……
她是嬌貴、浪漫的公主,他是守護公主的騎士兼開導她的老師,可以產生情愫嗎?
這有違他章之杰的原則,這……這豈不是監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