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听說過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這句話嗎?」她氣憤地將包袱甩在肩上,怒視他。「你有本事就從我身上擠出銀子,擠得出來統統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丹倫把她最討厭的扇子收起來,往後隨手一丟——不曉得丟到哪一個角落,反正他也不在乎。
「我向來不做賠本的生意,就讓我好好找找看,你的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丹倫拿掉她手上的包袱,把她嚇了一大跳。
「不準翻我的包袱!」她從現代帶來的裝備都在里面,被他看到就糟了。
她擔心得半死,豈料丹倫只是隨便瞄了包袱一眼,然後往後丟。
「我的包袱!」她伸長手欲搶救她的包袱,剛好給了丹倫整治她的機會。
只見他飛快地抓住她的手,一個轉身順勢將她壓在牆壁,動作之敏捷,力道之猛,令人很難相信他還需要人保護。
喬妍只顧著包袱,壓根兒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不僅無法反擊,甚至連自衛的時間都沒有,就像蒼蠅被蒼蠅拍逮著一樣釘在牆壁,雙手被他牢牢掌握。
「你想干什麼?」她不是很喜歡目前的狀態,她很明顯處于劣勢,丹倫卻是佔盡便宜。
「搜、身。」他學她說話。
「你敢!」她目光凶狠地瞪丹倫,發誓他若是真的動手,一定打得他爹娘都認不出來,還不帶他去整型。
「我為什麼不敢?」他果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猛的咧!「是你自個兒要我從你身上擠出銀子來,我听話你也不高興,真難伺候。」
是,她錯了,她不該忘了他有多狡猾,再難听的氣話都能轉換成對他有利的條件,真可惜他不是出生在現代,否則一定是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黑心律師。
「別以為你抓我的手,我就拿你沒辦法。」她生氣地瞪著他,總覺他欺人太甚。「我光用腳就可以在十秒鐘之內扭斷你的脖子,你要不要試試看?」不只他能威脅她,她也可以!
「你動手呀!」他一點兒都不怕她的威脅。「我早就想知道你的腳勁兒是不是也那麼厲害,你盡避絞死我好了。」
丹倫擺明了跟她拗到底,看誰的意志比較堅強,誰的耐力比較強。
他們四目交接,丹倫的眼神雖然不像喬妍那般殺氣騰騰,卻也不輕易妥協。喬妍知道自己可以很輕松就反敗為勝,但過程一定會傷害他,因此遲遲不敢動手。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願意先認輸。
對喬妍來說,她沒在第一時間反制丹倫,就已經輸了。不,也許在更早之前,當他溫柔地幫她按摩小腿,她便已經徹底投降。
外表像甲殼類動物一樣堅硬,內心有如布丁柔軟無比,那就是喬妍。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弱點,所以才會去當佣兵,試圖讓自己變得冷酷一些。
「放手!」如今看起來,過去那兩年的訓練也是白費功夫,她連一個騷擾她的男人都下不了手,還想殲滅敵人?想想還是退休算了,也許老天也看不起她過于軟弱,才會把她送回清朝,省得每次她出任務的時候,還得替她操心。
盡避她的語氣中含著濃濃的警告,但丹倫卻無法在她眼里看到相同的恨意,便知道自己贏了。
「既然你不動手,那就別怪我先動手。」他反過來警告她,喬妍連口頭上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粉唇就被他霸道佔據。
他偷吻過她好幾次,每一次都是蜻蜓點水,有點像打帶跑,這回卻完全不同,這回丹倫可是將主控權牢牢握在手中,因為他看得出來她已經棄甲投降。
緩慢地吸吮她豐潤的櫻唇,她的嘴巴雖小,兩片唇卻很飽滿,且帶有淡淡的香氣,有如果實一樣香甜,吸引他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喬妍在現代看過不少言情小說,對于書里有關情|欲方面的描述總有幾分懷疑,總覺得不可能這麼好,丹倫前幾回吻她也只是調戲的性質,沒想到他認真起來,氣勢這麼驚人。
他的嘴像是大海的漩渦將她吞沒,也如宇宙中的黑洞,將她往未知的世界卷去,她不知道自己會掉落到何方,直到她的舌與他交纏,她才找到自己的歸屬。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張開嘴巴的,她只知道自己一頭栽進小說的世界,感覺十分虛幻。
然而,他溫熱的嘴唇、灼人的呼吸、濃郁的氣息卻又那麼真實,在在告訴她這不是小說,比較像是夢,一場逼惑人心的美夢。
粉舌和丹倫交纏盤旋,這一刻喬妍也化成彩蝶,在情|欲的花園里翩翩飛舞。
丹倫完全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興奮地低笑。
「你笑什麼?」她的臉照例紅得像關公,看在丹倫的眼里美極了。
「我以為你會咬斷我的舌頭。」他低聲回道。
「我現在就可以咬斷你的舌頭!」臭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還是不要比較好吧,妍兒。」他微笑。「舌頭都給咬斷了,還怎麼玩?」
「誰跟你玩?!」下流胚子,就會性暗示!「我才不跟——你、你叫我什麼,妍兒?」先是喬姑娘,然後喬妍,現在更進一步幫她取小名,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妍兒呀!你沒听清楚嗎?要不要我再喊一遍?」他發覺她比那些公主、格格們都美,光脾氣就勝過她們。
「不準叫我妍兒。」太惡心,听了全身起雞皮疙瘩。
「我就愛這麼叫你。」他已經充分掌握她的個性,剛開始很困難,她把牆豎得高高的,不好進攻。然而一旦牆面出現裂縫,便會迅速崩垮,速度快到她自己都無法相信,亦無法阻止。
「我說過,不準……」她最後那個「準」字,直接被丹倫的唇沒收,從此沒有出頭的機會。
**的蝴蝶成雙成對舞出最動听的樂章,這是愛情的季節,專屬于戀人的時光。
清兵入關,將原先定居在北京內城的漢人全趕到外城居住,八旗官兵居內城,漢人不論是官民或是商賈都只能住在外城,徹底實行兵民分居政策。
北京外城分中東西南北五城,內城則居住滿蒙漢八旗官兵及家屬,統歸八旗管轄。
即使旗人佔據了北京大部分土地,京師最繁華的地區卻不是內城,而是漢人居住的北城。整個北城區酒樓林立,商業活動活躍,舉凡吃的用的穿的玩的看的應有盡有,相較于氣氛嚴肅的內城,外城有趣多了,是以近年來不斷有旗人私自遷居外城,禁也禁不了。
丹倫也很喜歡到北城閑逛,比起悶得令人發慌的內城,龍蛇混雜的北城更適合他。
「喲,這不是二爺嗎?」
他偕同喬妍一起上常去的茶館喝茶,店掌櫃一瞧見丹倫,立刻跑到門口迎接。
「許久沒見您了,您還是坐老位子嗎?」掌櫃一面領著他們往店里頭走,一邊回頭問丹倫。
「還是坐老位子。」丹倫回道。
「這邊請。」掌櫃的將他們領到屏風後面的桌子,那兒夠隱密,只要不要大聲說話,還可以保有一些隱私。
丹倫和喬妍才坐下,掌櫃便問。
「二爺,小店剛進了一批上等雨前,小的給您沏一壺來,您說好嗎?」店掌櫃相當了解丹倫喜歡喝什麼,畢竟是老客人,沒掌握口味還真不行。
「就由掌櫃的自個兒出主意吧!我有好茶可喝就行。」丹倫很好商量,不挑。
「姑娘,您呢?」掌櫃轉頭問喬妍。
「他喝什麼,我就喝什麼。」她也不挑,反正喝不到咖啡,喝什麼都一樣。
「小的立刻給姑娘和二爺備茶去。」店掌櫃朝丹倫點頭致意後,隨即退下。
喬妍好奇地左顧右盼,發現古代的茶館和現代茶館基本上沒什麼不同,一樣賣茶點,連擺設都很雷同,大概和現代的茶館都以清朝的茶館作為設計基礎有關系,當然若是賣西式茶品的店會完全不一樣,但專賣中國茶的茶館就很像了。
「你在瞧什麼,瞧得這麼有趣?」他看她那對眼珠有如小老鼠亂竄,忍不住挑眉。
「沒瞧什麼,只是好奇。」仔細分析,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光沒有冷氣這一項,就差很多。
「你沒來過茶館嗎?」他狀似不經心地問喬妍,可眼楮始終緊盯著她。
「去過。」她的注意力被牆壁上貼著的價目表吸引,沒注意到自己回答什麼。「但我不喜歡喝茶,我比較喜歡喝咖啡。」
「咖啡?」又是一個听都沒听過的詞兒。
丹倫正要追問,掌櫃的就把茶和他平時愛吃的茶點端來,他連忙住嘴,原先的話題也隨之中斷。
「茶來了。」喬妍的注意力又轉回來,桌上有盤點心引起她的興趣,看上去有點像沙其瑪,但形狀都不太一樣。
「這是什麼?」她手指著疑似沙其瑪的點心問丹倫。
「搓條餑餑,咱們滿人最愛吃的點心。」他拿起筷子挾了一塊搓條餑餑放進她前面的小碟子,喬妍用筷子挾起來咬了一口——嗯,真的跟沙其瑪的味道很像,恐怕是它的前身。
「好吃嗎?」他問。
「好吃,現做的就是不一樣。」她邊吃邊點頭。「比大賣場賣的好吃多了,我只吃過工廠做的——」意識到自己又不小心說出現代的事,喬妍真想把自己的嘴巴撕爛,恨自己這麼多嘴。
大賣場、工廠,再加上前所未聞的咖啡。
看來他的妍兒不是普通人,所知道的事恐怕也不為這個世界所有,更甚者,不為這個時代所有。
「哈哈,喝茶。」喬妍怕丹倫追問,只好猛灌茶,嘴巴差點教熱茶給燙傷。
她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丹倫也不安慰她,就當是隱瞞他的代價,活該!
「怎麼這麼燙?」她一邊用手朝燙著的嘴角搧風,一邊偷偷觀察丹倫的反應,看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應該是沒听清楚她說的話。
太好了!
喬妍總算能放下心來好好品茗,丹倫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底,心想她也未免放心得太早,他可沒這麼好唬 。
不過既然大家都互有隱瞞,他就心照不宣,放她一馬,省得她被茶噎到,到時又怪罪到他頭上,他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