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雅跨下魔拉,用手拍了拍那只有著獅頭鷹身的神獸;這種神獸向來只服侍魔界王族,它們會自己選擇主人,並守護主人直到死亡,真是令人感動的情操。
今日有幸能乘坐魔拉,她拿出相機,得意地和它拍了照。
魔拉用頭磨蹭著蜜雅。
「看來魔拉很喜歡你啊。」
「景攸王子,你的魔拉簡直是個傳奇。不瞞你說,我們已經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了,對吧!」她頂頂魔拉,得意地笑著。
听見她的話,魔拉高興地嘶吼了一聲。
殷景攸笑看正抱著魔拉猛親的蜜雅,會意地點頭。魔拉會這麼快接受蜜雅,應該也是因為她身上的神秘特質吧!
「景攸王子,你真的不進來坐坐嗎?」蜜雅在推開自家花園前方的白色門欄時再次邀約。
「不了,我還有事情。」
她對他露出可愛的甜美笑容。「那好吧!下次我再正式邀請你來我家作客,這次真的很感謝你能這樣幫我。」
殷景攸溫柔地對她微笑,若有所思地凝視了她一眼。依據這兩天他對蜜雅的了解,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若非這次的事件,恐怕她會一直以平凡的人類身分生活下去。拍拍魔拉,殷景攸跨上魔拉,朝人界的皇宮飛去。
密雅推開門,心想,焰猛殿下的侍者應該還沒到吧?靜悄悄的客廳里,空無一人,爺爺又出去采藥了嗎?
放下背包,才轉進客廳,小桌的燈就亮了起來。
「誰?」
「鬼邑湖好玩嗎?」
「焰猛殿下!」蜜雅驚呼。殿下怎麼親自來了?
瞧他自在地坐在沙發里,揚著俊眉,懶洋洋地漾起一抹微笑。面對這樣的魅人絕色,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彷佛被勾去了魂魄,雙眸怎麼也離不開那頎長的身影,困窘地捂住心口,她狂亂的心跳聲焰猛殿下肯定听見了。
「過來。」焰猛朝蜜雅勾勾手指。
她有些猶豫地朝他走去,才靠近,就被拉入了他懷中,她掙扎著想起身。
「別動。」他順著蜜雅的發絲輕撫把玩,性感的唇移到了她耳邊輕喃︰
「你……讓殷景攸送回來?」
蜜雅疑惑地轉頭看他。「殿下看到了景攸王子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告訴我,你在湖邊發生了什麼事?」
「啊!這你也知道了?」
「我不知道,所以你要告訴我。」
順著耳廓,焰猛的舌尖輕巧地劃過她白玉般的耳垂,挑逗舌忝舐著,電流自她耳際迅速蔓延到全身,難以忍抑的,只能緊緊捉住他的肩膀。
他低頭望著她凝脂般的肌膚染上屬于他的醉人酡紅,原本沉穩的氣息開始變得紊亂,欲火在體內焚燒流竄,訝異于自己的欲念竟能如此輕易被撩撥,忍不住輕笑出聲。
蜜雅抬頭與他齊眉以對,那雙湛藍的眼眸就像一潭沉靜的湖水,吸引著自己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突然那夜兩人擁吻的情景清晰浮現眼前,忙不迭地用雙手捧住了緋紅的臉蛋。
看著她突然閃避游移的目光,焰猛伸手定住了她的下頷,挑眉質問︰
「怎麼了?」
太近了,她的鼻間全是他迷人的男性氣息,迷得她暈頭轉向,濃郁窒人的情愫充斥在兩人之間。
他偏頭,了然于心地笑了。
「你在想念朕的那個吻嗎?」低聲曖昧地詢問。
「我沒有!沒有!」密雅忙搖頭否認,這種事怎麼可以讓他知道,羞死人了。
「是嗎?小騙子。」他的手指滑過她臉頰,享受那滑女敕的觸感。「口是心非。」
蜜雅羞赧地低下頭。他會讀心術嗎?
再次捧起她的面頰,焰猛改啄為吻,以唇舌勾劃著她的眉、耳、眼,最後又回到她豐潤的紅唇上。蜜雅虛弱地閉上眼,完全沉淪在他所營造出的迷幻情挑中,只能任由戰栗般的快感貫穿全身。
突然被他壓入沙發中,她睜開迷離的雙眼,忍不住驚呼。
「你有聞到嗎?一股好特別的香味?」
「沒。」茫然地搖頭,此時除了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外,她哪聞得到其它味道。
焰猛轉回頭,眼神立即變得專注,她的額頭浮現隱約的花瓣印記,這是怎麼回事兒?
「告訴我,你在鬼邑湖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意識仍神游太虛的蜜雅呆愣地睜著大眼。
「說。」他起身,也將她一並拉起,雖然仍在他的懷中,但剛剛那挑逗的神情已全然被隱藏于專注嚴肅的表情之下,睜著火眼金楮緊瞅著她。
蜜雅沒好氣地回瞪了一眼,找回理智的她,氣惱著自己的意亂情迷。
「蜜雅,我還在等你的回答。」他瞇著眼催促。
「知道了,我那天……」
娓娓交代完事情的始末,靜候了許久,不見仍在沉思的焰猛殿下有任何反應,她悄悄地挪動身體,才想起身離開,又被他拉回鎖困在懷中。
「在光束擊向你之前,你見到整片的花海和漫步的獨角獸?」
「嗯。其余的我不太記得了。」
修長的手指撫過堅毅的下巴,焰猛陷入沉思。獨角獸向來只與精靈們相依相存,這麼說,蜜雅看到了被封印住的精靈界?
為了再次確認,焰猛伸出食指與中指按壓在她額頭上花印顯現的地方。
「別亂動。」他閉上眼感應。
蜜雅隨即感到一股灼熱由前額被按壓的地方開始向外擴散,但他的警告讓她不敢隨意亂動。
片刻後,焰猛放開了她,嘴角隱隱泛起得意的笑魘。看樣子,蜜雅極有可能是精靈王死去的愛女櫻花精靈的轉世?如果是這樣,那可有趣了,他看中、想擁有的女人竟會有這樣的身世。
看著焰猛神秘詭異的笑容,她頭皮開始發麻,還泛起雞皮疙瘩。他又在想什麼了?
「來人!」
雜沓的腳步聲隨著皇宮衣侍官的來臨回蕩在屋里,訓練有素的宮女們捧挎大大小小的箱子,整齊地分站兩列。
「把蜜雅打扮好,我要直接帶她去舞會。」。
她怔愣半晌,忙搖手拒絕。
「殿下,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少嗉。」陰鶩的寒光冷颼颼地掃向她。
還想抗議的她,隨即被站在隊伍最前方、頭頂戴著夸張羽毛頭飾的葛蒂夫人給拉進了臥房。
二十分鐘後,她被塞進了馬車內,很不高興地瞪著眼前一派輕松的男人。
焰猛驚艷地呼出口哨。
「你看起來很好,這次不用擔心再被誤認為是會移動的牆。」他忍不住取笑。
蜜雅沒好氣地翻翻白眼,苦著臉,低下頭看著身上奢華的緞面小禮服,秀眉蹙得更緊。
「你不喜歡?」
她舉起手,晃了晃臂上的蕾絲花邊,厭惡地開口︰「我覺得我像是個綁著緞帶的禮物。」她沮喪地說完,隨即看到他將手指移往唇邊輕點,看起來像是認真在考慮她說的話般。
「就如我說過的,你一點也不了解自己。」
在時尚教母葛蒂的巧手下,蜜雅換上高貴典雅的孔雀藍宮裝,艷麗的色澤將她細女敕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透亮;束胸的高腰款式,引人將目光流連在她渾圓的酥胸上;瓖著水鑽的系腰軟帶下裹著她不足盈握的腰身;淡蜜色的頭發簡單地向上挽起,以珍珠發帶固定,襯托她紫羅蘭色的水眸,將少女甜美的氣質與娉婷風情完全顯露出來。
他可以想象當她出現在宴會廳時,現場會出現什麼樣的贊嘆聲。想到那些即將繞著她轉動的垂涎目光,焰猛的眼瞳泛起寒光。該死的!她的美只能由他獨享,等會兒要記得跟葛蒂要上一條披肩才行。
被焰猛帶進皇宮後,就被獨自留在接待賓客的宮廳中。
端坐在金銀絲瓖邊的天鵝絨座椅上,腳下踩的是柔軟的白色長毛地毯,面向御花園的落地玻璃窗灑落夕陽朦朧的金色光暈,廳內裝修得相當淡雅,牆壁貼以米白色茉莉花壁紙裝飾,精工鏤刻的茶幾上,燃燒的香木裊裊飄出白煙,處在這樣舒適寧謐的環境中,蜜雅卻是如坐針氈。
身旁圍繞著的貴婦們個個睜大著眼仔細對著她打量,尤其是前方坐著的東岳國皇太後,端正著臉色,正經八百地盯著她猛瞧。
皇太後在打量了許久後,終于躺回椅子上,露出一抹微笑。眼前這個女孩有種奇特的氣質,盯著她瞧得愈久,對她就會愈忍不住的喜愛;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空靈美感,像極了落入凡間的精靈般那樣不真實,嗯……自己依稀記得百年前精靈王身旁的那個恬靜身影。
此刻她一雙靈活的大眼水汪汪地轉動著,訴說著主人活潑的性子。被宮里這些自視甚高又刻薄的貴婦們品頭論足了這麼久,還能維持泰若的優雅儀態;皇太後微笑稱許。猛兒故意將這孩子留在這里,不多費唇舌地正式介紹,顯然是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
皇太後挪挪身子,對著身著綠衣的凱特伯爵夫人開口︰「這孩子長得真好啊。」
一旁的伯爵夫人終于卸下批判的眸光,搖著手中的折扇點頭。
右座的金發貴婦也優雅地端起銀漆茶具,對皇太後笑著說︰「這下您可以放心了,那些有關殿下獨愛男寵的惡意傳聞可以止息了。」
「是啊,蜜雅的姑姑是安妮大神種官,這優秀的血統似乎是會遺傳的呢。」
門踫的一聲被打開來,焰猛身著剪裁精致的禮服出現,房里貴婦們嗡嗡的談話聲像是突然被轉到了靜音狀態。他大步走向皇太後,低下頭親吻了她干癟的臉頰,不說話的揚眉,兩人眼神間的交流,有著祖孫間獨有的默契。
焰猛用法術傳達意念。『您覺得如何?』
皇太後偏著頭思考。『嗯……該怎麼說呢!她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甜美特質,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他得意地眨眼,肯定地問︰『所以……您喜歡她?』
她露出笑容。『是的。』
皇太後笑按住蜜雅的雙手,轉頭對孫子寵溺地責備︰
「瞧你將蜜雅小姐丟在這里不聞不問的,也不怕怠慢了人家。」
她笑瞇起眼。「舞會要開始了吧!你們年輕人去玩玩。猛兒,好好招呼人家。」
等不及還在行禮告退的蜜雅被焰猛摟住縴腰,拉著向外走去。
走在焰猛身旁,蜜雅不時抬眸用新奇的眼光看他。
「怎麼?」被瞧得渾身不自在,他不解地開問。
「難得你也有這樣溫良謙恭的一面。」
他放柔了目光。「女乃女乃是這世上僅存少數值得我尊敬的人。」
垂下眼眸,焰猛有些惡意地揚揚嘴角。
「倒是你,竟然能安然從姑姑和凱特伯爵夫人嘴下存活,真不簡單。」
蜜雅僵硬地擠出微笑。這是恭維還是挖苦?
「你故意把我留在那里?」
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秀發,他想知道蜜雅是否可以收服宮中最難纏的兩個女人;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她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他神秘地微笑。
「我想確認……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滿意地捏捏她柔女敕的臉頰,不理會她詢問的眼神,焰猛繼續拉著她往前走。
隱約可以听見音樂聲了,蜜雅開始擔心,這樣和他一起出現在宴會廳,明天不知道會有什麼駭人听聞的緋聞出現,這對她一向低調的生活無疑是個可怕的沖擊。
「等等,停一下。」迎向他詢問的目光,她小心地開口︰「殿下,我自己去舞會大廳就可以了。」
焰猛不悅地冷哼,暗自思忖,他自然是可以擁著她進入宴會廳,但這樣大剌剌宣示他們的新關系,恐怕會讓她尚未準備好的心與單純的生活受到太大的打擾。雖然不甚樂意,但他仍然決定放慢腳步,給她一點時間適應。
只是,她這身裝扮……他瞇起眼眸,上下打量著蜜雅。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忍不住低頭檢視自己,為何他一副掙扎噴火的模樣?
蜜雅皺眉,焰猛殿下老這樣陰陽怪氣難以捉模,害她每次都要提心吊膽的,還是先走好了。才挪出一小步,就被他撈回懷中,溫熱迷人的氣息再次覆上她的;這個吻激情且充滿佔有欲,理智再度飄離,她只能任由他獨斷索取,全身像是要燒起來般,雙腳浮虛,幾乎無法站立。
他拉開兩人的距離,緩緩調整氣息,將手上的披肩披在她肩上。
「給我包好,不然你就死定了。」
蜜雅扁著嘴拉好披肩。又不是她自己要打扮成這副模樣,老愛威脅她!
他舉起手。「來人,送蜜雅小姐去舞宴宮廳。」
「是。」
望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她的手按著仍在狂跳的心,雙頰仍因焰猛殿下的熱吻而泛著嫣紅,縴手捂著唇,一顆心卻是慌亂到了極點,好像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心的防線似乎愈來愈模糊,對殿下也漸漸有了期待……慌亂地搖頭,不行!一定要早點和殿下劃清界線,否別這些無法控制的陌生情緒,早晚會讓她迷失。
獨自站在角落望著寬敞明亮的宴會宮廳,由七支巨大的雕花石柱撐起挑高的圓形拱頂,天花扳上滿布奢華綺麗的浮雕,稀有的淡紫色大理石鋪成的光滑地面,反射出舞池中婆娑起舞的身影。
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空氣中彌漫著仕女們冶艷的香水味。焰猛將她拉進了這里,這個不屬于自己的陌生世界,讓她迷失其中。
蜜雅不安地雙手環胸,她好像身處于一個綺麗的夢境中;咬著唇,希望能就此醒來,但傳入耳際的樂聲是如此悠揚清晰;垂下眼瞼,自己心里清楚明白,眼前這一切,將會在焰猛殿下對自己的新鮮感退卻後消失。不能再放任自己了,如果連心都失去了,到時候如何拼湊得回來,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蜜雅!」喜悅的驚呼在身後響起。
「景攸王子!」看到熟悉的身影,她高興地走向前。
「好驚訝在這里看到你。」他伸出手,向蜜雅邀舞,並將她帶入舞池中。
「你看起來有些不安。」
「我並不習慣這樣的場合,這讓我有些緊張,還好遇見你,否則我差點拔腿逃跑了。」她誠實地說出心中感受。
「逃跑?這不像你的風格喔,你可是勇闖鬼邑湖的女英雄呢!」
他夸張的表情讓她緊繃的心情稍為放松了下來,殷景攸滿意地看到笑容再度回到她臉上。
「如果你同意,今夜我是否有這個榮幸成為你的護花使者?捍衛你的安全,為你趕走垂涎的惡龍?」
「你太夸張了。這里是皇宮,哪來的惡龍。」
他帶著她轉了一圈。「瞧!你讓整個宴會廳的人焦躁不安呢。」
「我?」
他在她耳邊輕語︰「我向你保證,這里面有一半的男士想邀你跳舞,另一半的人呢……則對你有著不太好的幻想。」
蜜雅轉頭望了望,果然發現那些愛慕、渴望甚至有些讓人不舒服的注視。
「我可以知道你的護花使者在哪里嗎?怎麼會忍心丟下美麗的公主。」
蜜雅聳聳肩。焰猛殿下能算嗎?搖頭立刻將他排除。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焰猛殿下怎麼樣都不可能為她一人獨享。
見她不答,他驚訝地問︰「莫非你是一個人前來?通常這樣正式的宮廷舞會貴族仕女們都會有人陪伴的。」
她猶豫了半晌才回答︰「事實上,是焰猛殿下帶我來的。」
「喔!」他訝異的表情讓她納悶地揚起秀眉詢問。
「老實說我有些震驚,東岳王還不曾親自邀約過女伴呢。」
「是嗎?」蜜雅思忖著,卻無法理解焰猛殿下的用意,她皺眉苦思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出言安慰。
「你不用費心揣度他的心思了,東岳王行事沒有人能拿得準的。」
殷景攸帶若蜜雅轉了一圈,發現她專注打量的目光。
「你的表情很復雜,充滿……打探的意味。」
她輕吐舌頭。「被你發現了?我只是在想,充滿矛盾的景攸王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矛盾?」
「你看起來……嗯,你的外表是如此……」對于殷景攸野性狂野的粗獷外貌,她努力搜尋著適當的形容詞。「如此……讓人有安全感。」
他爆出笑聲,引來一陣側目。
「蜜雅,我知道我在人們眼中的模樣,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我還記得你第一眼看見我的反應,你以為你看到熊了,不是嗎?」
想到當時的情景,兩人互視而笑。
「不過……你的說法很有趣,我還是第一次听到。但你說的矛盾?」
「我想說的是你的心靈,非常的細膩與敏銳,似乎能在短時間內洞悉一切。嗯,一只熊有著一顆玲瓏剔透的心?」
殷景攸了解地微笑。「我想這是一種能力,也是一種禮物。」
「禮物?」
「魔族的皇子大都能得到魔神的祝福,我擁有的是能夠透視人們的本質的能力。」
蜜雅驚訝地睜大水眸。「好抽象!這能力如何展現?」
「每個生物體會呈現不同的特質,有時會是顏色,有時候會是感覺,甚至味道。像你,就像一抹清泉般讓人覺得舒服。」
她暗自松了口氣。還好是清泉,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對了,剛剛提到的焰猛殿下,他的本質又是什麼?」蜜雅好奇詢問。
「東岳王嗎?他根本像是一團迷霧,讓人無法參透,你無法得知那後頭藏著什麼。」
她心有戚戚焉地用力點頭附和︰「對!殿下根本是讓人猜不透又難讓人捉模清楚的怪物……喔!人。」切!想不到還真是表里如一,蜜雅作了個夸張的鬼臉。
相較于焰猛殿下多變冷淡的性格,眼前這個王子就顯得有人氣多了。她看著藏于濃密胡須後的溫柔眼楮,他與焰猛殿下是完全不同的典型,景攸王子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受,像是兄長一樣溫暖。但是……以雷霆之勢闖入她的心、帶給她的無比震撼的焰猛殿下,卻讓她沉淪了。
面對她突來的沉默,殷景攸微笑地轉移話題︰「你知道嗎?」
「嗯?」她拉回思緒。
「這種舞會啊,又稱為單身選親派對,所有的王公貴族都會在這類的舞會中挑選另一半,尤其是王上親自舉辦的,更有指標性意義。」
「你的國家也是這樣嗎?」
他笑著點頭。「蜜雅,你是整個舞會的目光焦點呢!沒有護花使者很危險喔。」
她不自在地皺眉。「好像每次我有難,你總會適時出現在我身邊。」俏皮地偏過頭,蜜雅肯定地說︰「你這麼熱心助人,在你的國家一定非常受到愛戴吧!」
怔愣了幾秒後,他若有所思地低喃,似乎是在說給自己听一般。
「其實,我……並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
她沒听清楚地把頭靠近。「你說甚麼?」
他尷尬地咧嘴微笑。「……別擔心,我會陪著你,尤其是你今晚特別的心神不寧喔。」
她好感動,景攸王子總是這麼體貼。
「你對我真好,就像家人般溫暖,讓我直想依賴你呢。」
他夸張地扮起鬼臉。「家人?好傷心,美麗的蜜雅只當我是家人。」
蜜雅聞言大笑。這種感覺好輕松,景攸王子他是故意的吧?這樣逗著自己開心,不過心中的陰霾似乎也真的慢慢消失了。
音樂驟然停止,東岳王出現在舞會大廳巨型回廊前方,今晚的他,顯得格外神秘瀟灑,帶著尊貴霸氣的王者之風,展現王者獨有的傲氣。
「各位,好好享受今晚。還有,歡迎魔界王子殷景攸的蒞臨。」他的目光在掃過殷景攸扶放在蜜雅腰間的手後,危險地泛起寒光。
「選好你自己的舞伴,舞會正式開始。」他優雅地揮揮手,音樂再度揚起。
蜜雅看著焰猛殿下坐在王位上,神情莫測高深,除了迷人的魔魅氣息外,他身上還有種乖張的氣焰,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在氣什麼?
雖然極力想忽視他,但她卻仍然清楚地知道焰猛殿下和誰跳了舞、和誰親密擁抱,又是和誰耳鬢廝磨。
殷景攸注視著懷中神情落寞的蜜雅,慢慢地了然于心。眼前的女孩,整個目光都隨著東岳王轉動;而今晚東岳王焰猛似乎也一改以往總是壁上觀的冷漠態度,展現出最佳宴會主人的風範,和場內的女子們輪番擁舞。
一個回轉,她突然被帶入另一個人懷中。
「焰猛殿下!」蜜雅驚呼。
「看來你很享受今晚的舞會。」過于冷淡的語氣,乍听之下有種嘲弄的意味。
有些受傷的抬眸,她硬是揚起最迷人的微笑,用甜膩如蜜的柔美聲音回答︰「殿下,您不是要大家好好享受舞會嗎?蜜雅只是尊從您的旨意。」
「你在挑釁我?」灰藍色的眼眸泛起精光。
「蜜雅不敢。您是王上。」
「勇敢,但是愚蠢。」
「你才是自大而且可惡!」她生氣地偏過臉。
焰猛森冷地瞇細寒眸。面對不再說話的他,突然讓她感到郁悶疲累,對于自己如此輕易地受到他的影響而生著悶氣,……她多想撫平他緊蹙的眉心,抹去其間的怒氣,想再次看到他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舞會,或許是最後一次了,不想被這陰沉的氣氛給左右,她決定停戰,畢竟……焰猛殿下的舞跳得很好,在他的帶領下,何不好好享受一番。
她嘗試打破沉悶地開口︰「……殿下的舞跳得很好。」
挑眉冷哼,他仍面無表情。蜜雅嘟起小嘴,在心里暗罵—小器鬼。算了!好女不跟男斗。
「殿下很喜歡舞會嗎?」
焰猛低頭瞟了她一眼。
「有些場合,當王的必須參與,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
她驚訝地倏睜大眼。「這麼說,殿下也有不能選擇或不能拒絕的事情?」
「廢話,我只是在盡我的義務。」
她懷疑地盯著他。听他的口氣,好像舞會對他而言僅是一項工作而已,那剛剛在他懷中老對著他媚笑的女人們又代表了什麼?
「真的只是義務跟工作?」
「什麼?」
「我看殿下您剛剛就很享受啊!一點也不像是工作和義務。」
焰猛火氣正熾地抽緊眉心。「彼此彼此。你剛剛在殷景攸懷中不也挺陶醉的?」
「才沒有。」
「是嗎?剛剛你的表現可不是這樣,看來,你很適合宮中這種靡爛的生活。」
想到她在殷景攸懷中笑意盈盈的模樣,他忍不住咬牙切齒。
氣極了的蜜雅幾乎想要拂袖而去。他可以和別人翩然起舞,卻把她說得如此不堪。她會出現在這里,還不是因為他!委屈地咬著唇,她光火地開口︰
「如果殿下能讓蜜雅回到往日平靜的生活,不再出現在我眼前,那蜜雅真是感激不盡。」挑釁地說完。怎樣?!氣死你!
焰猛瞇起危險的雙眸,唇邊泛起陰險的笑容。
「敢挑釁我就要能承擔後果。」
「什麼意思?」
「想回到平靜的生活嗎?只怕是無法如願了,蜜雅。」焰猛說完,隨即捧住她的臉頰,在舞池中給了她一個火熱纏綿的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