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從謝樓蘭給我擦藥的那一秒起,我開始嚎啕大哭的。我發誓,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哭得那麼狠,那麼不顧顏面過。
臨安本來就紅著眼眶,見我一哭,瞬間就更加受不住了。
就這樣,從第一次開始接觸時起,謝樓蘭就是見到的最最狼狽不堪的我。我生下來就是被當做男孩子養的,所以比較皮,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哭的,可是一旦哭起來,就是怎麼著都哄不住的。
可悲的是,謝樓蘭不僅要哄我,還要哄臨安。發
眼見實在哄不住,謝樓蘭也微微有些惱了,他曲起手指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一臉的責備之色,「剛剛護你弟弟時,那股不要命的架勢哪去了?這會兒知道哭了。」
我淚眼蒙蒙地看著他,癟癟嘴,「打的不是你,你當然不疼啊……」
「疼也不能哭。」謝樓蘭的手指靈活地在我臉上涂涂抹抹,清涼的藥膏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彌漫開來,他用一種凝重到讓我看不懂的眼神鎖著我的臉,一字一頓,「既然是男人,就該有個男人的樣子。發」
直到許多年後,我才明白了謝樓蘭那時對我說這句的眼神。那種眼神,含義復雜,但是卻又簡單到可以用四個字概括,那就是——少年老成。
當然,那個時候的我是不會懂的,我不僅不懂,還干脆利落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兒,「你是男人,我可不是……」
察覺到自己失言,我趕緊補充了一句,「我還小著呢。」
命運,就是從那一夜起開始產生了糾葛吧。在我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在我最狼狽不堪的時候,謝樓蘭出現了。可是,他不是英雄,他不是王子,在我挨打的時候,他沒有英雄救美,他沒有挺身而出,他甚至作壁上觀;在我受傷之後,他沒有軟語安慰,他沒有細細呵護,他甚至為了教育我而板著一張臉。
就是這樣的他,就是這樣的他,告訴我,既然是一個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模樣。
也許是那一夜之後的一個月,又或者是一年,我終于明白了他那句話是正確的。而他那一夜的那張臉,也鐫刻進了我的記憶里,時不時地出現。
我一直都記得,那一晚我鬧著要回府,可是宮門已經落了鎖。謝樓蘭用一句話就安撫了我,他說,「你弟弟已經睡了,你不是個好哥哥嗎?既然是好哥哥,就不舍得把自己弟弟弄醒吧?」
他說,我是個好哥哥。
他一定不知道,這句話,我記了好多年。就像,就像……
我對他這麼多年來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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