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雋親王殿下的威脅和警告,最終沈暮涼也沒能如願地爬上我的床。慕容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再次呼吸清淺地睡過去了,我看看沈暮涼,沈暮涼看看我,交換了一個「他到底睡著沒睡著啊」的困惑眼神之後,我倆雙雙地沉默了。
慕容那一覺,睡了好久,我被他抱著,生怕把他弄醒,所以不敢亂動,保持著一個蜷縮在他懷里的姿勢剛開始還沒什麼,可是一動不動地睜著眼躺的時間長了,我渾身都要麻了。
想起沈暮涼那句「他兩天沒睡我也兩天沒睡啊」,我當然明白這是為了戰事,又想起慕容那會兒疲憊得只說完一句話就睡過去了,心底不由地有些愧疚。就這麼愧疚心理一作祟,更是開始在心底暗暗默念著「千萬不要亂動千萬不要亂動」來給自己心理暗示了。
就這麼強撐著,等到慕容醒過來的時候,我渾身是真的徹徹底底地麻了。
居他松開了摟著我身子的手,我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動,轉過臉去有些幽怨地看著他,「被你抱著睡覺,比打仗還要累了……」
睡了一覺,他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一听我這話,嘴角就微微地往上翹了翹,「我攬得太緊了?抱歉。」
一听這話,我就囧了,抱歉?我應該說「沒關系」還是「不客氣」?考慮到回答這個問題不管說什麼都一定會很尷尬,于是我果斷覺得轉移話題應該是比較明智的做法。
于是,我扁嘴巴,「戰事到底怎麼樣了,你還沒給我說呢。」
「陳兵退了。」慕容的回答可真夠一字千金字字珠璣的。
很顯然我不會對這樣的回答滿意啊,「這麼簡單?听沈暮涼剛才說那話的意思,你們這兩天下來明明累得要死的,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他們趕走的吧?」
赭慕容眼皮一垂,「兵士折損自然是有的。」
我張了張嘴,合上,然後再張了張,很是艱難地問出一句,「還,還剩多少?」
「不到八百。」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非常得輕。
我沉默了。
來的時候帶了三千人,如今剩下了不到八百,雖然說就連素月都覺得我本來帶兵確實不算太多的,可是如今听到慕容說的這句,還是覺得這次戰事折損太大了。
看出我的情緒低落,慕容一只手伸過來捏了捏我的臉頰,「他們都是勇士,是為了守衛酈城才犧牲的,即便是在地下,也會含笑九泉的。」
「鬼話。」我皺起眉毛聲音低低地說,「是我帶兵不利,不然的話也許不用死這麼多的……」
慕容自然是少不了要安慰我,「任何人帶兵都會有流血和犧牲的,只要有戰爭,就躲不開這種事的。」
我沒說話。
他就繼續說,「再了不得的將軍,赫赫功名也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沉諳,你已經快要十五歲了,這些道理不必我多說,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我終于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他將秀美一如花瓣的嘴唇微微抿了抿,說出最後一句,「我的意思是——早在離開清源時,你就該有這個心理準備的。」
是啊,這些道理我都明白的,我雖然學文的造詣不高,可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詞以及這個詞究竟蘊含著多麼血腥的意思,我還是知道的。不止今時今日的我,就連謝樓蘭,甚至昔日做大將軍的我爹以及晟元帝,也都曾滿手鮮血吧?
但是,我明白這些道理,並不代表著在感情上是對那些相差懸殊的數字我就是可以接受的,我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後抬起眼皮靜靜地看向慕容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低低地說,「我明白,你說這些我其實都明白的,只是……只是我還是想問,到底是為了什麼,讓我爹犯得著拿這麼多條人命來完成自己的計劃?」
慕容眉眼沉靜地看著我的臉,好半晌才微微一笑,「回了清源,你就會明白了。」
很顯然,關于這個問題,慕容並不願多說。
我本來就情緒低落,見他不想多說也沒了糾纏他的興趣,撐著左臂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然後問他,「戰事已經徹底結束了,對吧?」
他點點頭。
「那咱們什麼時候返程?」
「清理戰場的事情已經交給酈城太守去處理了,最早今晚,最遲明早,具體時間你來定。」
我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地問他,「那些……犧牲的兵士,我可以去拜祭一下嗎?」
「沉諳,」慕容眉眼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微微錯開了視線,淡淡地說,「你這麼兒女情長,注定是做不了將軍的。」
我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我根本就沒想做將軍!」
他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垂了眼睫,「好,我陪你去。」
說起來是拜祭犧牲的士兵,其實面對的也不過是一個類似于亂葬崗的空曠的荒地,我迎著風站了好久好久,才將滿滿一大壺的酒按照一條線的軌跡倒在了地上。
離開的時候,我問慕容,「以後……是不是還會有這種別人因為我而死的時候?」
慕容看著我,眼神中有疼惜,也有悲憫,良久後,他輕聲地說,「我也不喜歡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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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是爆忙爆忙,趕稿、考研調劑還有畢業論文的事兒快把我折磨得神經衰弱了,不求大家支持和心疼,至少這幾天別再催我別再逼問我了好麼……我好想睡個好覺啊,神經繃得都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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