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浮雲掠空,綠茵遍地,不見邊際的草原上,一張鋪了軟墊的床榻突兀地置于其中。
涼風徐徐,透著清爽的空氣,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曠野里,若能躺在榻上仰望著這片美景,自是教人感到心曠神怡。
藍奏恆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地方來到這里的。
他手提從不離身的紅纓火雲槍,四處張望著,雖然這兒的景致讓人感到相當舒服,但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看來我是迷路了?」藍奏恆自言自語地搔搔頭,握著火雲槍往那張看來很不協調的床榻走去。
原本他只是想坐下來歇息,順道想想該怎麼離開這個很漂亮,卻又有點不夠真實的地方,但沒想到當他越走越近,這才發現到,床上有人。
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
那是個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大美人啊!
只見她因伏身榻上,而緊壓出富有彈性的曲線,縴細的腰身隨著她不時輕擺長腿的動作劃出完美的弧形。
眼前的一切恍若夢幻,教藍奏恆不知道應該發揮se狼本性,直接撲上前,大啖美味,將這個跟主動投懷送抱沒兩樣的女人吃干抹淨,還是該把差點被毀尸滅跡的一丁點良心找回來,月兌了自己的背心長衫給這女人當遮掩?
正當他愣在原處,眼兒眨都忘了眨地打量這女子的同時,原本像是陷入夢鄉的大美人卻微睜雙眼,看似醒了。
「啊……呃、那個……我……」藍奏恆一下子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大飽眼福的行為辯解。
怎麼辦?他現在是不是該立刻轉身,再努力辯解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可那樣很偽善耶!
因為他明明就把美人的全身上下都看個精光了。
可如果他老實道歉,言明自己是因為迷路才跑到這地方來,然後又不曉得她不著寸縷地躺在這兒睡覺,才會冒犯了她,不知道她會先給自己幾個耳光,還是會羞紅著臉蛋原諒他?
復雜的思緒在藍奏恆直線式思考的腦袋里盤旋著,卻理不出個結論來,直到那大美人終于輕輕地打了個呵欠,微抬腰身,將視線對上了他。
照理來說,美人應該會因為自己被個陌生男人看光身子,所以大驚失色地尖叫、怒罵,或是羞怯地想躲起來,但這個女子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僅是在打量過藍奏恆的吃驚表情後,沖著他露出一抹絕艷的笑容。
瞬間,藍奏恆真不知道該把眼楮往哪邊擺了。
美呀!就一個美字!真是太對他胃口了!
身材好,膚敕,臉蛋冶艷、笑容惑人,只能說是風情萬種啊!
老天!太艷了!這種空無一人,連棟房子都沒有的地方,怎會有這樣的美人啊?
莫非她是山野精怪幻化而成的嗎?
一思及此,藍奏恆不由得身軀微僵,因而將火雲槍握得更緊了些。
嗯……真的很有可能。
剛才他一時沖昏頭,也沒想到這其中微妙的不協調感,如今或許是刺激得過了頭,他反倒清醒了點。
在這種地方,不應該會有全luo的美人躺在床榻上誘惑他的!
所以她九成九是妖精變的!
長槍一提,紅纓劃過半空中,槍尖指向了看似無辜,表情又帶著明顯引誘的大美人,藍奏恆極力壓下自己想撲上去享受美人的欲/望,干啞著喉嚨,高聲迸出質問。
「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這又是什麼地方?」
藍奏恆擺出自認最有魄力的姿勢感壓著女子,想逼她說出實情,好讓他弄清楚現在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情況。
但是這個美人顯然不怕火雲槍,看著近在眼前,亮晃晃的槍尖,她僅是朝著藍奏恆露出了更加艷美的勾魂笑容。
「你怎麼連自己的結發妻都不認得了呢?」
女子嬌柔的嗓音透著惑人的風情,听來像是重迭了數個音腔混合而成,相當的不真實。
「結發妻?我從來沒娶過親,哪來的妻子?」藍奏恆這下更加肯定了,這美人真是妖怪,居然編這麼蹩腳的謊言來誆他。
嘖!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筵席。
雖然他也還沒吃到,僅是一飽眼福罷了,不過一想到等會兒女子可能會變回精怪的模樣,他一下子便對她興致全無了。
「怎會沒有呢?」美人听見藍奏恆的否定,眼瞳里竟飄起濕潤霧氣,幽怨的樣子令人見而心疼。
她一改方才極具自信的冶艷媚態,換上一張略顯哀戚的表情,幽幽訴道︰「你分明就嚷著要娶我,還給我下了聘,我也答應了啊!」
「什麼?啥時的事呀?」藍奏恆听著美人指證歷歷,額前不由得開始淌出汗水。
他有給哪個女人下過聘嗎?
不可能的,他若是真訂了親,自己哪會不知道?
除非是……
「姑娘,你會不會找錯人了啊?」藍奏恆心虛地迸出了問句。
「怎會找錯人呢?」美人問道。
「我還有個雙胞胎兄弟,長得跟我一模一樣。」藍奏恆應得干脆,半點都沒有把麻煩扔給兄弟的歉疚感。
反正他的兄弟藍奏禮已經成親了,跟妻子感情好得很哪!所以就算遇上這美人,也可以輕松地打發掉吧!
「兄弟啊……」美人坐起身子,對于身上一絲不掛的luo露,她絲毫沒打算遮掩,僅是認真而期盼地對藍奏恆問道︰「我不會認錯人才對啊!你是恆哥哥吧?」
軟腔音調喚著一聲「恆哥哥」,听得藍奏恆心都要酥麻掉了。
而且她一坐起來,胸前春光便這麼一覽無遺,讓藍奏恆看得是心猿意馬,不知道該不該丟掉那個美人等于妖精的愚蠢想法。
如果是妖精變化成美人,見了他的火雲槍也該驚嚇逃走,打回原形吧?
可是,這個大美人卻僅是向他求取著答案,還能喚出他的名字,這實在是……
「我、我是奏恆沒錯,但是我沒給誰下過聘啊!」指著美人的火雲槍微微一顫,藍奏恆的心里透露出幾分猶豫。
「恆哥哥,莫非你真忘了我嗎?」美人露出悲戚神情,半掩著面孔,伏身回床榻上,開始啜泣起來。
「啊……喂、那個……你先等等啊!別哭嘛!我這是……」藍奏恆將火雲槍一收,跨步上前,急道︰「我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你啊!如果我們真有婚約,你能不能告訴我名字?說不準我就想起來了。」
「名字……」美人半抬眼,看了藍奏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更為悲傷的神情,「恆哥哥果然不要我了,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
看見她當真伏在榻上猛哭,藍奏恆的心都給她哭軟了。
反手將火雲槍往一旁地上使勁一插,令它豎立在榻旁,藍奏恆顧不得什麼男女分際了,踏步上前、扶著美人的細肩哄道︰「別哭啊!瞧你這麼一哭,我心里都給你哭疼了。」
「恆哥哥還會心疼我嗎?」美人淚眼蒙蒙地回看著藍奏恆,「你剛才還拿槍指著我……我以為恆哥哥這麼久都沒來找我,是因為不要我了……」
「沒這回事!」像這樣的美人誰不要啊?
除非是他瞎了眼!
「那麼恆哥哥……喜歡我?」美人見藍奏恆不再對自己露出凶狠無情的態度,淚水也稍稍止住。
「呃……」喜不喜歡這事,很難說吧?
撇開蒼龍堡內已成親的兄弟與他們的妻子之間那種真情至愛不談,單就喜好來說的話嘛……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妖精,藍奏恆會用力點頭說喜歡,因為他就愛這種冶艷風騷的模樣啊!不然的話,他先前跑花街是為了什麼啊?
倘若他的妻子是這種類型的,還真是賺到了咧!因為他一直想討個這種冶艷妖媚,只消一叫人名字,就足以讓人連骨頭都酥掉的女人啊!
可問題是……
他真有跟這美人訂親嗎?
如果到頭來,他把人吃干抹淨了,結果這人卻不是他的女人,下場一定很慘。
怪了,他明明沒有失憶過啊!為什麼半點都想不起來咧?
「恆哥哥……」美人握住了藍奏恆的手掌,撒嬌地往他的身上賴去,「我為了你,一直等、一直等……你不對我表示點什麼嗎?」
「表示……要表示什麼?」藍奏恆覺得腦子越來越混亂了。
不行!他快要不能思考了!現在他只想把看來美味又滑女敕的美人兒一口吞掉啊!
「我們都訂了親,也該成親了吧?所以……」美人將手臂探進了藍奏恆的衣襟里,開始上下游移起來,「恆哥哥若喜歡我,就與我共度春宵,成就夫妻之實,好讓我心里踏實些,好嗎?」
「什、什麼?」度春宵?
這進展會不會太快呀?
他跟這美人應該剛認識吧?
可不對呀!其實她對他很熟了,是他薄情,把對方給忘了……
呃!等等,怎麼他好像開始跟著美人的步調做事了?
這樣真的對嗎?
「恆哥哥……抱我……」美人輕扯著藍奏恆的腰帶,動作里有著諸多暗示。
藍奏恆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
老天哪!面對這種天外飛來的艷福還能坐懷不亂的人,根本就是「不能」吧!
算了!死就死吧!能跟這樣的美人銷魂一回的話,被騙也心甘情願了!
草原美景依舊,不協調的床楊仍在,只是伏在榻上的身影,卻多添了一名……
……
美人嬌弱又嬌軟的贊美聲調,一次又一次地飄繞在草原上,像秋空里的涼風一樣,帶領著兩具赤luo交纏的火熱身子,反復地攀上情yu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