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糖戀人 第四章

作者 ︰ 花瑀

斑郁熙扒了一口飯後,就像發傻一樣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坐在她對面的高理元看著女兒飯吃到一半竟然莫名其妙的傻笑,他也看傻了。

「小熙!」他叫了一聲,但高郁熙全無反應。

「小熙!」他又叫了一聲。「你在想什麼?怎麼想得連飯都忘了吃?」

斑郁熙回過神,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我吃飽了,老爸,我回房間去了。」

「小熙!」高理元連忙招手想要問個清楚,可是高郁熙已經匆匆忙忙的跑上了二樓。

斑理元跟著放下碗筷,等高郁熙上樓後,他連忙拿起電話撥了一組號碼。

「阿聰,你這幾天有沒有空?有空過來看看小熙,她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行為舉止都很不對勁。」高理元憂心忡忡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何景聰連忙應了聲好。

星期天的早晨,何景聰開著他的吉普車來到了高家。

他才剛停好車,就看到高郁熙像只小燕子一樣雀躍的從高家跑出來。

她一看到何景聰,連忙奔了過去,把頭伸進車里笑著問道︰「阿聰,你一大早來我家做什麼?今天是星期天,你怎麼不陪你的女朋友卻跑到這里來?」

何景聰拉開車門,「我來找你,今天是星期天,我想找你去游樂園玩。」

斑郁熙一听到游樂園這三個字就高興的跳起來。「好啊,我喜歡去游樂園……」說到這里她又猛然想起康磊。「不行,我不能跟你去游樂園,你找你的女朋友一起去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何景聰背靠吉普車門,雙手抱胸,上下打量一臉嚴肅的高郁熙。

「我看你最近心情好像都很好,是遇上了什麼好事嗎?說出來和我分享怎麼樣?」

斑郁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轉了一轉,也背靠吉普車門雙手抱著胸。她仰頭看天,一副慎重考慮的表情。

何景聰心急的用手肘推了推她,「快說,有什麼好事也說給我听听!」

斑郁熙仍然維持沉思的姿勢,好一會才突然開口︰「嗯……這個嘛……我想想……」

何景聰不耐的又用手肘撞了高郁熙一下。「還用想!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你就說嘛,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

斑郁熙終於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我們當然是朋友,可是就算是朋友我也不能告訴你!」

何景聰听到郁熙竟然說這種話,他連忙伸出手,抓著郁熙的手急問︰「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小熙,我可是何景聰,你最好的死黨兼貼身保鏢耶!」

斑郁熙一听何景聰那麼說,她立即回答︰「那又怎麼樣,我已經決定不把事情告訴你了,自從你進了我爸爸的公司上班後,你就成了我老爸的密探,我才沒那麼傻,這秘密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跟我老爸知道的!」

看郁熙一副認真的表情,何景聰只好放棄追問這個問題,「好,你說我是密探所以不告訴我也沒有關系,不過另外一件事你總可以跟我說了吧!」他頓了一下又立即問︰「小熙,那一天晚上你到底失蹤到哪里去了?」

何景聰一說完,想不到郁熙又是答道︰「那也是秘密,所以也不能告訴你!」

「秘密,秘密,你哪時候多了那麼多的秘密!」他不滿的抗議。

斑郁熙調皮的眨了眨眼楮,然後朝何景聰揮了揮手,「再見,阿聰,我要出門了,你還是去陪你的女朋友吧!」說著她又像小燕子一樣輕快的跳了開去。

何景聰慌忙的在她身後叫道︰「小熙,你要去哪里?」

斑郁熙輕快的回過頭,只大聲的答了二個字︰「秘密!」隨即頭也不回的開著跑車走了。

斑郁熙停妥了車,便從車後座抱出一大紙袋的新鮮食物,今天康磊準備留在家里陪她,所以她要做一大堆好吃的料理給康磊吃。

她抱著一大袋的食物坐上電梯,到達十三樓後,她騰出一只手按了按電鈴。

只等了三秒鐘,大門就倏然而開,然後她整個人就突然的讓康磊拉了進去。

斑郁熙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因此被康磊擁了進去後,她手上的那一堆食物一下子便散落了一地,可是她還來不及發出任何抗議聲,康磊的嘴已經封住她的。

經過了一陣讓高郁熙臉紅心跳的長吻後,康磊才滿足的放開了她。「小東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康磊喘著氣在她耳邊低喃。

斑郁熙羞得連耳朵都紅了,面對康磊時,她就像是沙雕遇上了浪潮,一點抵禦能力也沒有,不再有自己的情緒和思想,只能乖乖的听由康磊擺佈。

康磊不待她回答又激情熱烈的再次吻上她,高郁熙只能軟弱無力的攀在他身上,她什麼都不管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一切,她的生命、她的所有。

又是經過一番驚天動地、生死纏綿的長吻過後,高郁熙才終於能夠喘口氣,「哎啊!怎麼辦!我買來的東西都讓你摔壞了。」說著,她乘機掙出康磊的懷抱去查看地上那堆食物,在康磊的深情凝視下站太久,如果再不離開,高郁熙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就那樣暈倒在他懷里。

康磊有些愕然的瞪著從他懷中迅速溜開的高郁熙,在他那麼「熱情奔放」的時候,這個胡涂的小妮子竟然只在意她的食物!

看著高郁熙一邊收拾摔在地上的青菜蘿蔔,一邊為它們感到惋惜,康磊都要對那些破雞蛋和五花肉吃醋了。他不理會郁熙手臂上還抱著一大堆劫後余生的食物,他又是一伸手,不顧一切的將郁熙拉進他懷中。

斑郁熙手臂上的東西當然又是慘遭散落一地的下場,不過她來不及為它們叫屈,因為康磊已經先發制人的說道︰「不準從我身邊逃開,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天哪!真是太霸道了,高郁熙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專制的康磊。

可是,她就愛康磊這麼專制的表情,霎時,一種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覺在高郁熙心中逐漸擴大,她真的什麼也不要了,因為康磊就是她的一切!

斑郁熙就像只貓咪一樣溫馴的窩在康磊的懷里,她跟康磊此刻正坐在客廳那套寬大的沙發上,而三十吋的電視螢幕上正演著一部外國動作電影。

斑郁熙瞪著電影里英勇慓悍、簡直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男主角,看著看著,所有男主角的臉孔突然都變成了康磊的臉。

「接下來你怎麼辦?」她猛然月兌口說道,因為螢幕上正演著男主角身困險境,九死一生。

「我?我什麼怎麼辦?」康磊不知所以的問。

「你看!糟了,好多壞人都拿槍追過去了,後面又沒有地方可以躲,怎麼辦?怎麼辦?」高郁熙神情緊張,眼楮直勾勾的盯著螢幕。

康磊莫名其妙的望著她。

「完了,你現在逃不掉了啦!」高郁熙又擔心又著急的叫道。

听高郁熙這樣一叫,康磊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電影里的男主角,他望著完全融入劇情里的郁熙,好氣又好笑的摟著她的頭,吻著她那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小腦袋。

「小丫頭,你腦袋里怎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斑郁熙把自己的頭枕在康磊的肩窩,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我又胡思亂想了嗎?難怪阿聰說我有兩個腦袋,我這樣是不是很可笑、很幼稚?你會不會討厭這樣的我?」高郁熙仰頭望著康磊,一副擔憂至極的表情。

康磊愛憐的摟緊了她,用親密的動作代替了回答。

「不會,我就喜歡胡思亂想的你,可是你心里想什麼要讓我知道,不然我會生氣的。還有,你剛剛提到的阿聰是什麼人?他不會是我的情敵吧?如果是的話,我是不會饒過他的!」

听到他這麼說,高郁熙心中好高興!他喜歡胡思亂想的自己,而且他還為了阿聰跟她吃醋!

「你放心好了,阿聰不可能是你的情敵,因為他只是我的朋友兼死黨,他就像我哥哥一樣,我們之間只有友情。」高郁熙用著清澄的眼神看著康磊。

康磊滿意的吻了吻她的頭發,而高郁熙整個人都陶醉在康磊的愛憐里。

電影里的男主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沖破萬難打倒了敵人,正和金發美艷的女主角擁吻著。

望著螢幕里的親熱鏡頭,高郁熙不自覺的也跟著心跳加速。

康磊當然也有反應,他悄悄伸過手摟緊她的縴腰,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小腦袋,然後俯下唇狂熱的吻著她。

斑郁熙頭昏腦脹,腦袋里不清不楚的想著︰要是康磊再進行下去怎麼辦?剛剛螢幕上的男女主角已經上了床,如果康磊也仿效男主角的行為她該怎麼應對?這種事她半點經驗也沒有!

幸好讓她發窘的事情沒有發生,因為在這個時候,響起的門鈴聲適時的解救了她的危機。

「我……我去開門。」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搞得面紅耳赤的高郁熙道。

康磊松開高郁熙站了起來,「我去好了,你現在的臉紅得像番茄一樣。」

「真的!?」高郁熙羞得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飛奔進廁所去照鏡子。

康磊看著她捧著火熱的臉頰躲進浴室的可愛模樣,他不禁邊笑邊去開門。

門一打開,他的笑容馬上凝結在臉上。

門外,是他已經不想再看到的一張臉,過分的濃妝再加上最流行卻不貼切的打扮,是他不久前才甩掉的王佳惠。

「你來干什麼?你所投資的資金我已經全數奉還,股息和利潤也算清給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就一乾二淨!」康磊冷冷的說著。

王佳惠的臉上雖然畫了濃濃的妝,但從她陰郁的表情看來,她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躲進浴室里照鏡子的高郁熙,在看見自己的臉真的像顆熟透的蕃茄時,她真的是窘得連踏出浴室一步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她對在這個時候來拜訪康磊的人又懷著極大的好奇心,會是什麼樣的朋友來找康磊呢?高郁熙對於有關康磊所有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有興趣。

因此,她不再顧慮什麼害不害羞的問題,和躲在浴室發窘比起來,了解康磊、關心康磊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她出了浴室,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里縷空的黑色置物架後,她雖然亟欲了解康磊所有的一切,可是她並沒有勇氣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和康磊的朋友打招呼,因為,她現在的臉仍然像蕃茄一樣紅。

躲在放置了許多古董擺飾的置物架後,高郁熙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窺看,到底康磊家是來了什麼樣的朋友。

透過康磊高大結實的身軀,高郁熙努力的挪了挪站的位置才勉強一睹來客的盧山真面目。

女的!?來找康磊的竟然是個女人!斑郁熙的心情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當然,伴隨著她緊張心情之外,還有一點小小的妒意,又有女人在康磊的身邊出現了,康磊可是她的耶,她才不許其他的女人來跟她分享他。高郁熙連忙睜大眼楮,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康磊和來訪的女人,她看著那個女人的臉,愈看竟然愈覺得面熟。

斑郁熙拼命的轉著腦筋想記起她是誰,終於,讓她想起來了,她是王佳惠嘛,總是和曹如娜一起逛街、一起出現的王佳惠。因為高郁熙對曹如娜那個圈子並不熟,她很少跟她們混在一起,所以一時之間才認不出她是王佳惠。

斑郁熙看不見康磊的表情,可是她可以看見她的,她看見她一臉悽容,動作迅速的打開自己的皮包捧出一大疊鈔票急道︰「我……我不希罕這些錢,我要跟你在一起,康磊,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們回到以前的日子好嗎?我要再投資你的公司,我要再和你在一起!」她手上抱著那一堆錢急切的向康磊靠了過去。

康磊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眼看著想用一大堆鈔票換回愛情的王佳惠。

「你當我是什麼人?你以為抱著一大堆錢就可以換回我的愛情嗎?你走吧,我說過我們之間早已結束,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他冷冷的聲音也傳進了高郁熙的耳朵里。

王佳惠卻毫不死心,她急切的想把手上的錢推到康磊手上,她哀求著︰「不要這樣對我,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要這些錢。給你、都給你,康磊,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康磊卻伸手揮開了王佳惠推來的那些鈔票。

「你尊重自己一點好嗎?」他口氣帶著明顯的怒意,「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了,我不會永遠愛你,這段感情我們都不必認真,大家好聚好散……你說,你現在又是在干什麼?你捧著這一大堆錢來有什麼用?想用這堆錢買回我的心嗎?你當我是什麼?午夜牛郎還是吃軟飯的?你又把你自己當成什麼?去星期五餐廳貼小白臉的女人嗎?夠了,不要再丟自己的臉,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冷漠的別過了臉又道︰「而且我有女朋友了,我們的感情很好,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說著,他毫不留情的當著王佳惠的面把門砰的一聲大力關上,不再理會她悽然欲絕、懇求哭訴的表情。

門才一關上,低低啜泣的哭泣聲卻隱約的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他本來以為是房子的隔音設備太差,仔細听了之後,他才發現哭聲原來是從置物架後面傳過來的。

康磊奇怪的走到置物架後一看,他竟看到郁熙縮著身子蹲在角落傷心的哭著。

他立刻蹲了下來,不明所以的把高郁熙摟進他懷中安慰︰「小東西,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他捧起她的臉,溫柔的吻著她臉上的淚痕,就像那一天晚上一樣。

斑郁熙一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樣子,緊緊偎在康磊的懷里。

「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個不停,把你的心事告訴我……」康磊邊吻她的臉頰邊在她耳邊輕聲說。

斑郁熙抬起臉,只見她兩眼哭得紅腫,鼻子也哭得紅通通,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康磊,「……你會不會不要我?……會不會那樣對我……」

他應該是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婆婆媽媽的死纏著他不放,要是在以前,他一定會不耐煩的叫女人別再哭了,可是看著高郁熙楚楚可憐的表情,還有長睫毛上掛著的晶瑩淚珠,他心一動,情不自己的又將她緊緊的抱進他懷中,熱切的吻著她溫潤豐澤的紅唇,「不會的……不會……我不會那樣對你……小東西,你和她們不一樣……她們不是你……我永遠不會那樣對你……」他在高郁熙耳邊喃喃說道。

斑郁熙听著他斷斷續續的保證,眼淚也漸漸的不流了,可是就算她不再傷心難過,但她的胸口卻好像總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心情再也輕松快樂不起來。

星期三的晚上,高郁熙背著小背包,穿著一身輕便的外出服就要出門。

「瑪麗亞,如果等一下我老爸回來,你就跟他說我出門了,而且我很生氣,他明明答應我說今天要早一點回來,我才留在家里等他的,你跟他說他不守信用,所以我今天也不會準時十點半就回家,我要……嗯,你告訴他我最早十二點以前會回來,要是十二點以前沒回來,你叫我老爸自己先睡吧,我身上有帶鑰匙,時間到了自己會回家!」高郁熙嘟著一張小嘴,仔仔細細的吩咐瑪麗亞。

瑪麗亞一臉惶恐的眨著眼楮,神情有點滑稽又有點認真的回答︰「這樣不太好,先生可能會生氣。」

斑郁熙听瑪麗亞這樣一說,故意夸張的瞪大眼楮,「生氣就生氣,今天是他先不守信用的,有理由生氣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她一本正經的向瑪麗亞說完這些話就一邊偷笑,一邊得意的出了門。

進了車庫發動小跑車,高郁熙俐落的將車開了出去。

有著還算不錯的駕駛技術都要拜美國領土廣大、地廣人稀所賜,因為在美國如果沒有汽車代步,那就像人沒有腿一樣,要做什麼事都不方便,而高郁熙除了平常出門購物逛街不說,連學校都離她阿姨家足足有二十幾公里遠,所以在美國她早已習慣出門都以汽車代步。

只是和車少人稀的美國比起來,在台北開車就顯得吃力多了,台北街頭的車子老是橫沖直撞的,尤其是車身顏色鮮明的計程車常把高郁熙嚇得心驚膽跳。

她心情輕松愉快的把車駛出高家大門口,哪知道她的車才一開出去,突然一個人影莫名其妙的從路邊沖到馬路中央攔住她的去路。

斑郁熙連忙踩煞車,她嚇了好大一跳,心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神經病,伸手攔在前進的汽車前,他是不想活了還是精神不正常!

她正想好好的罵罵這個冒失鬼幾句,想不到抬眼一看,那人竟是何景聰!

斑郁熙立刻搖下車窗,伸出頭去大聲叫道︰「阿聰,你是發神經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何景聰三步並做兩步的奔到車旁,拉開另一邊車門坐上車。

他一上車,高郁熙就聞到一股酒味,自從那一次喝醉酒吐得不省人事後,她對酒可是敏感得很。

「哇!阿聰你喝酒了是不是?你身上酒味好重,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高郁熙揮著手想把車子里的酒味趨散。

「我沒喝多少,只灌了六瓶啤酒。」他臉色陰郁的回答。

「六瓶啤酒還說沒喝什麼!?」高郁熙吃驚的叫道。

她看何景聰一反常態,又喝酒又垂頭喪氣的樣子,她立刻又問︰「你今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麼事?干嘛把自己灌酒灌成這樣?」

何景聰還是一臉頹喪的癱在座位上,他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並不回答。

「你不會是失戀了吧?」看他那種半死不活、消極頹廢的表情,高郁熙不禁月兌口問。

「開車。」沉默了好半晌,何景聰突然冒出這句話。

斑郁熙瞪了癱在座位上的何景聰一眼,嘟噥道︰「喂,我今天晚上跟朋友有約……」她本想強制將何景聰這個冒失鬼給趕下車去的,可是看著喝醉酒又一臉頹意的他,她只好說︰「算了,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好了。」想了一下她急忙又道︰「不,我還是送你回家吧,你現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開車!」他又重複了一次。

斑郁熙瞪了他一眼,「搞什麼嘛,你今天晚上怎麼這麼陰陽怪氣?好,我當你失戀好了,失戀的人最大,失戀的人最不可理喻!」

斑郁熙大聲的說完這幾句話後就一踩油門,紅色小跑車又重新上了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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