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糖戀人 第十章

作者 ︰ 花瑀

斑郁熙面無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看也不看餐桌上擺滿一桌的豐盛菜餚,更不在意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人一直投過來的傾慕眼神。

這是一家頗富盛名的川菜館,今天晚上,高理元要高郁熙陪他到這一家餐廳吃晚餐,哪知道高郁熙陪著他到了川菜館後才發現,她父親早就設計好了,吃這頓晚餐的不是只有他們父女倆,貴賓廳里老早就坐了一位高郁熙熟悉的莊伯伯,和他剛從德國留學回來,得到什麼電機博士的兒子。

晚餐席上,兩位老人家是天南地北開心聊著,而那個剛從德國留學回來的青年才俊、電機博士則是對高郁熙大獻殷勤。

斑郁熙再怎麼單純,也了解父親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所以一整個晚上,她不開心的繃起了臉,理也不理電機博士對她明白表示傾慕的種種行動。

要不是她不能丟下父親不管,她還真想立刻退席,什麼也不理的馬上回家去!尤其是面對看起來一元錘錘的電機博士,她就更情難自己的特別想念康磊!

在另一方面,想念情人的心情總是心有靈犀,高郁熙心里念著康磊,康磊又何嘗不是,而且最近幾天,他見不到郁熙,連想要听到她的聲音也變得那麼的奢求而不可得,他快被郁熙刻意疏離的冷漠態度給逼瘋了,他多想不顧一切的立刻沖到郁熙眼前,擁著她大聲的向全世界宣布他愛郁熙,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可是面對阻擋在他和郁熙之間的那一座高牆,以及郁熙特意關閉起來的心扉,他感到無能為力,而且心痛欲碎!

這一陣子,他除了像機器人一樣猛把自己往工作堆里埋之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將自己關在家里,喝個爛醉的想著郁熙!今天晚上他就和往常一樣,在黑藍色的公寓里,連燈也不開的就坐在落地窗前,身旁堆著幾瓶酒,一杯一杯的苦嘗著心碎寂寞的滋味。

正當他喝得有幾分醉意之時,突然響起的門鈴聲破壞了屋內原有的寂靜。

門鈴聲雖然听起來是那麼刺耳,但是康磊卻完全沒有想要起身開門的打算,他任由吵雜的聲音在寬敞的公寓里回蕩。

今天晚上,他不想見任何人,不管是誰來造訪,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喝酒,度過這個夜晚。

門鈴聲又響了幾聲後就回復寂靜,當康磊以為不速之客終於識趣的離去時,門外的人卻用力的拍起門來!

「康磊,你在不在?我是何景聰,我看到你的車子停在樓下,你在家對不對?」站在公寓的門口,拍著門的何景聰大聲叫道。他等了一下,屋子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何景聰只好轉身準備離開。

他才剛轉身,門卻突地被打開,緊接著,像個幽靈一樣的康磊,一臉落魄的出現在他眼前。

看到他那個樣子,何景聰著實嚇了一跳,康磊在他的印象里,一向自信滿滿、態度冷靜從容,放眼世界上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一樣,就連他上次喝醉酒,醉得一塌糊涂,仍然自信高傲的讓何景聰嫉妒!

「你……你怎麼啦……」呆了好久,何景聰才瞪著他難以置信的問。「你看起來怎麼那麼糟糕?」其實何景聰的話實在是太客氣了,康磊看起來豈止糟糕,簡直是失魂落魄、形貌悽慘、槁木死灰……

康磊不答話,只是側了側身,讓何景聰進屋。

一走進康磊的公寓,何景聰就更擔心了,因為一進公寓,他必須先在黑暗中模索著打開牆壁上的燈光開關,電燈一打開後,凌亂的客廳更是教何景聰無所適從。

而康磊他也不管沙發上還丟著幾件襯衫和外套,視而不見的坐倒在沙發上,抓起桌上的酒瓶就喝起酒來。

「隨便坐!」他隨口招呼何景聰一聲。

何景聰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屋子的凌亂和落魄得像個幽靈的康磊,他走近他,迅速搶走他手中的酒瓶,「你在干什麼!你把住的地方弄得像個垃圾堆不說,還把自己搞得像失魂落魄的酒鬼;康磊,你的自信瀟灑到哪里去了!」

康磊有氣無力的瞪了他一眼。「我不瀟灑,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一點都不瀟灑!」頓了一頓,他又答︰「自信?我有自信嗎?如果你找到了我的自信,請告訴我!」

何景聰蹙起了眉看著他,不忍心的說︰「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要是小熙看見了會有多難過!」

康磊一听何景聰這麼說,先是仰頭哈哈大笑,接著又無意識的用力揮著手。

「她不在乎,她根本不會在乎,小熙她根本不會在乎我……」康磊愈說聲音愈低,到最後,只剩下近似耳語的低喃。

何景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康磊突然又急揮著手,懊惱又痛苦的吼道︰「老天爺,你玩夠了我沒有?不管我做錯過什麼事,你可以用各種方式來懲罰我,可是你為什麼偏偏挑這種方式來傷害我?我已經被刺得遍體鱗傷,你贏了,你贏了!」

何景聰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看起來已經和瘋子差不多的康磊。

「我認識的康磊不是這樣,他是一個自大囂張、有點令人討厭的大男人,不是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是一個十足的可憐蟲!」何景聰搖著他想將他搖醒。

康磊冷哼一聲︰「失去小熙,我什麼也不是!」

「你說過愛情要靠自己爭取的,你忘了嗎?喝醉酒那天你還跟我說過這種話,怎麼,你只會說卻沒有勇氣去做嗎?你現在只是遇到一點小小的挫折,你就喪氣頹廢成這個樣子,你還說你愛小熙?你根本一點也不愛她,她拒絕見你算什麼,她心里的委屈你看到了嗎?」何景聰扯住康磊的衣領大聲罵道。

看康磊似乎恢復一點理智,他連忙又開口︰「你是一個大男人,遇到事情就應該解決,而不是像一個膽小表一樣躲在這里喝悶酒,喝酒只會使你喪失理智,失去判斷事情的能力!」他放開康磊,緩了緩語氣,「你說你愛小熙,你應該證明給她看,在事業上表現你的能力,如果你真的愛她,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小熙的爸爸因為你的過去而不準小熙跟你在一起,你更要做給他看,讓他知道你愛小熙,而且是真心誠意的想使她幸福。」

听完了何景聰的長篇大論,康磊眼中的神采回來了,他表情認真的望著何景聰,「是的,我要證明給小熙看,我也要努力使她父親承認我的存在,他現在看不起我沒有關系,我會向他證明,證明我康磊是什麼樣的男人,證明我愛小熙不是因為她的父親是高理元!」CCC

三個月後

晚餐時間,高理元在女兒的陪伴下,開開心心的吃過了晚餐。

說是開開心心,其實他都是裝出來的,郁熙強顏歡笑的逗他,使他開心,可是他會看不出來寶貝女兒心里有心事嗎?

坐在客廳里喝茶,他忍不住出聲詢問。「小熙,你覺得曹伯伯的小兒子怎麼樣?他是學機械工程的,做事挺認真,也不像他妹妹娜娜那麼愛玩,你曹伯伯很器重他,說不定以後還會把家業給他掌管。」

說到這些叔叔伯伯的兒子、姪子,高郁熙心里就有氣,她氣她父親三天兩頭就搞一個飯局,然後飯局上一定是拖了這些青年才俊、國家棟樑在場相陪,這三個月下來,她不曉得自己見過了多少這樣的人才、英才!

一想到父親那麼急著幫她找「好朋友」,高郁熙忍了好久的脾氣終於忍不住爆發!

「老爸!你不要再幫我介紹什麼叔叔、伯伯們的兒子、姪子做朋友了好不好?我對他們沒興趣,通通都沒興趣,我以後也絕對不再去吃那種飯局,以後如果你再騙我去這些地方,我就一個禮拜都不跟你說話!」話一說完,高郁熙就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樓,以示事態嚴重。

斑理元看著女兒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案母真是難為啊!為子女計劃、費心,可是又有幾個子女能了解父母的苦心!

這幾個月下來,他看郁熙那麼不開心,所以一直希望能讓她多認識一些年輕人,好讓她心里能快樂開朗些,而不是休閑假日都把自己悶在房間里。看女兒年紀輕輕卻似乎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高理元說有多著急就有多著急!

見到郁熙悶悶不樂,他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康磊。

幾天前的商業周刊上,還報導傑英最近有一項並購計劃,周刊上還詳細的介紹了康磊的個人資料及經營理念等……

想到這里,高理元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雖然不太願意,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那小子的確是一個人才,他經營企業有手腕、有魄力,又有膽識和前瞻性,這麼傑出的能力多像年輕時的自己!

一思及此,他又不禁再嘆了口氣。

這幾個月下來,多少的年輕人都經過他的銳眼品評過,可是吃了那麼多頓飯,氣度和才能比得上康磊的卻是寥寥可數!

這二、三個月,他的身體慢慢好轉,也回鴻力開始處理一些較大的決策,郁熙她什麼都不懂,何景聰又年輕缺少經驗,面對鴻力龐大又繁雜的工作和力不從心的身體,高理元多希望身邊能有個像康磊這樣的人才在!

「如果這小子能真心對待我的寶貝女兒就好了!」接下來,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他的感慨還沒結束,大門外的電鈴聲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瑪麗亞不等他吩咐咐便去開門,走到門口,她看見門外站的是一個身材高–結實,臉孔英挺不凡的年輕男人,他一身正式的西裝打扮,更襯出他除了長相英俊以外,還有一股不凡的英氣!

不過瑪麗亞一眼就認得這個男人就是上次害她雇主心髒病發作、差點一命嗚呼的罪魁禍首!她一看見他就想把門關上,並且大聲不客氣的說︰「你不可以再闖進來!我們先生不歡迎你!」她橫眉倒豎,一副忠心為主的表情。

康磊看到她的表情,微愕了一下。「我今天不是來惹他生氣的,我只是來拜訪他,請你幫我通報好嗎?」他誠懇的看著瑪麗亞。

「我們先生不會見你,我看你還是回去吧!」瑪麗亞又不客氣的說,接著她轉身就要進屋。

康磊著急的在門外吼叫︰「請你幫我通報,我真的不是來惹事的,我是誠心誠意來拜訪的!」

康磊無計可施的瞪著高家的那扇門,進不去房子里面,他有再大的誠意也沒有用。他失望的看了高家一眼才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

想不到這個時候,那一扇大鐵門卻出乎意料的打開,一身黝黑皮膚的瑪麗亞又出現在他眼前。

「我們先生叫你進去!」她說道,一雙眼楮懷疑又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著康磊。

康磊自然不會在意瑪麗亞對他的態度,一听見高理元肯見他,他急忙快步走進高家。

瑪麗亞跟在他身後又喃喃念著︰「我們先生在書房等你,你不要亂跑,書房在這邊……」她急步越過康磊,在前頭領路將他帶進高理元的書房中。

他進了書房後,高理元已經在一張安樂椅上坐著等他。

康磊這一次見到高理元,心里竟然沒來由的開始緊張起來,在商場上和人談生意,簽幾千萬的合約時,他都不曾如此擔心緊張過。

「坐下。」高理元看了他一眼,指著其他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康磊依照指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听說你是專誠來拜訪我的?」高理元開口問道。

康磊侷促不安的在座位上移動了一下,他從來沒那麼緊張過,對自己的失常行為,康磊不禁在心里暗罵了自己幾聲。

「我……我今天來拜訪您,是想請求您答應讓小熙跟我在一起,我對她絕對是真心的,我會盡我所能的愛她、照顧她、給她幸福……」說到這里,康磊連忙取出幾份文件的合約遞給高理元。

「這是我最近談成的幾筆生意……還有,這是傑英並購聯通傳訊的並購書和證明文件,請您給我五年的時間,我會向您證明我愛的只是小熙,小熙對我有多麼重要,請您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做給您和小熙看的……」他吞吞吐吐的講完這些話。話一講完,他又在心里生氣的罵了自己幾句,他明明就在家里練習過好幾十次,而且還準備了一篇精采的演講稿,怎麼到了緊要關頭,他卻結結巴巴的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斑理元一向看不起他,經過這一次,他在他的面前就更抬不起頭了!

他蹙緊眉,緊張的站在高理元面前,自己現在這一副拙樣子,他肯定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小熙從小讓我給寵壞了,她什麼也不懂,你這樣一個見過世面的男人,怎麼會愛上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等了好久,等到康磊都開始不自在的冒冷汗時,高理元突然冒出了這幾句話。

一問到他為什麼會愛上郁熙,康磊毫不考慮的立即答道︰「我愛小熙,愛她是不需要理由的,她是那麼的純真無邪、惹人憐愛,腦子里永遠胡思亂想,我就是愛她,在我自己還來不及發現的時候,我就不能沒有她了,小熙對我,就像是空氣和水,我不管小熙懂什麼,不懂什麼,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失去小熙,我的生命也會變得沒有意義,一片死灰!」他情緒激動的握緊了拳頭。

斑理元看著康磊眼神里的熱情和認真,那一刻,他竟不自覺的已經開始打算起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今天晚上的高家,特別的熱鬧和擁擠。

在平常,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高理元父女和幾個佣人,以及時常到高家走動的何景聰。

可是今天不同,從下午開始,高家就陸陸續續的涌進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今天是高理元的五十八歲大壽,雖然高理元突然說要開生日宴會時,高郁熙有些懷疑,因為那麼多年以來,父親根本就沒有舉辦過那麼大的生日宴會,而且她也很清楚父親討厭這種吵雜的場合,所以他突然那麼興致勃勃的請那麼多人到高家作客時,讓她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再說,在壽宴的前幾天,父親就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一直催促高郁熙去買新衣服,去做新發型,軟硬兼施的命令高郁熙要在他生日那天打扮得漂亮一點!

面對父親那神祕兮兮的各種動作,高郁熙不禁又開始起懷疑,上次她已經明白警告過父親,不要再藉吃飯幫她介紹男孩子,而父親也收歛了很多,可是這一次的生日宴會會不會是另一個陰謀?他不會又是要藉這種場合來推銷自己吧?想到這里,高郁熙的心情又開始煩躁起來。

趁著父親和幾個老朋友寒暄的時間,她連忙溜到擔任宴會總負責人何景聰的身邊一探虛實。

不理何景聰正在焦頭爛額的忙著餐宴上的大事小事,高郁熙拉住了他的手腕就把他往走廊外面拖。

被他拖著走的何景聰連忙叫道︰「小熙,有什麼急事,里面正在忙耶!」

斑郁熙伸長了手臂阻擋他的去路,嘟起嘴巴、豎起眉,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阿聰,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我老爸這一次舉辦生日宴會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她單刀直入的問。

「陰謀?」何景聰瞪著高郁熙那一副看起來很凶惡又很可笑的表情。「什麼陰謀?你也說得太嚴重了吧!」

他雖然這麼說,可是高郁熙還是以一副事態嚴重的表情瞪著他,「不,我老爸肯定在背地里又在計劃什麼可怕的事情,我了解他,他根本不喜歡過什麼熱鬧又盛大的生日,他最討厭鬧烘烘的地方了,這一次他會違背本性辦了一個那麼大的壽宴,一定別有目的,絕對不只是過過生日那麼簡單!」高郁熙晃著小腦袋,頭頭是道的推理著。

何景聰一臉驚奇的望著她,打趣的說著︰「小熙,你什麼時候變成福爾摩斯了?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原來那麼厲害!」

斑郁熙有點懊惱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少挖苦我,我說的是正經的,阿聰,你沒發覺這一次我老爸真的有陰謀嗎?」

何景聰回給她一個莫名其妙的傻表情。

斑郁熙生氣的跺了跺腳。

「你看不出來?你怎麼會看不出來嘛!枉費我老爸還夸你聰明能干,你根本就笨得要命!」高郁熙又懊惱又生氣的罵著他。

何景聰當然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在適當時機來臨前,他是一個字也不會透露的。

「小熙,我看你別胡思亂想了,董事長想過一個大生日,這是好事,你又何必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的!」他忍住笑勸著高郁熙。

斑郁熙偏著小腦袋,一言不發的思忖著。

何景聰笑了幾聲,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要再浪費腦細胞,快進屋子里去吧,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挽著高郁熙的手臂,何景聰就要把高郁熙帶進大廳里去。

斑郁熙突然掙開何景聰,「不行,我不能中了我老爸的計,他一定是想趁這個生日宴會幫我找什麼男朋友,我才不依他呢,我現在就躲到我朋友家,讓他等一下找不到我!」

話一說完,高郁熙便拉起裙角準備落跑。

大驚失色的何景聰慌忙攔住了她。「小熙,你不能走,你千萬不可以離開!」

斑郁熙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之一,少了她這場生日宴會就失去意義了。

他攔住她,苦口婆心的勸著︰「這是你爸爸的生日宴會,你怎麼能不在場?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切生日蛋糕的時候如果你不在他身邊,那他不是要傷心死了!」頓了一頓,他又加強語氣的說︰「而且你想想看,有那麼多的人在場幫你爸爸過生日,要是唯獨只有他的寶貝女兒沒出現,那別人會怎麼想?你老爸的面子又要擺到哪里去?」

斑郁熙咬了咬唇,不得不贊成何景聰的話,輕輕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可是我還是擔心我老爸不知道會安排什麼花樣!」她鎖著兩道細眉憂愁的說。

看高郁熙那麼可愛的表情,何景聰實在忍得難過極了,他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不要再擔心了好不好,董事長不會做出讓你失望的事,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的結局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斑郁熙不太高興的推開何景聰的手。「你又知道了,你怎麼那麼肯定我老爸會做出什麼事?」說到這里,她狐疑的看著他,「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你一定早跟我爸串通好騙我,阿聰,今天晚上到底有什麼陰謀,你快從實招來!」高郁熙一副問案審判的表情。

何景聰也是反應奇快,他雙手一舉,做了個投降的樣子,「天哪,小熙你饒了我吧,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猜得出你老爸到底會做什麼,我只是認為你爸爸那麼愛你,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是不是?」

斑郁熙再次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不等高郁熙再有任何疑問,何景聰拉了她就往大廳跑,他真的掰不下去了,面對她清澄的眼眸,再過三秒鐘他肯定會自行招供!

客人又陸陸續續的到來,到了七點鐘左右,已經是生日宴會上最熱鬧、最重要的一刻。

瑪麗亞和另一名女侍把三層的大蛋糕推了出來,然後高郁熙和何景聰扶著高理元走到了蛋糕前。

望著老爸笑顏逐開的面容,高郁熙不禁也跟著開心的說道︰「老爸,切生日蛋糕吧!」

斑理元先是一臉開心的就要吹熄蠟燭,高郁熙和何景聰急忙拉住了他。

「老爸,您還沒許願呢!」她提醒著。

斑理元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老了、老了,前一分鐘的事,後一分鐘就記不得了。」

他轉身向何景聰示了示意,何景聰連忙將手上的麥克風遞給他。

斑郁熙開心的望著要當場發表生日願望的高理元,她根本完全料不到下一秒即將會發生什麼事!

斑理元手拿麥克風,滿面笑容的看著會場四周的賓客們,慎重的說︰「謝謝各位老朋友今天能賞光參加我高某人的生日宴會,今天我很開心,希望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能這麼開心的過日子!」停了一停,他突然接口說︰「今天晚上,其實不只是為了慶祝我的生日,各位來賓,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他說到這里,高郁熙不禁感到有些奇怪的望著他。

斑理元突然也看著高郁熙,並且拉著她的手,「我宣布,今天晚上也是我女兒小熙訂婚的大好日子,我高某人從今天起,總算可以不必再為女兒擔心了……」

斑郁熙听完臉一下刷白,她真不敢相信她父親說出來的話!

她要訂婚!?天哪!那她的未婚夫是誰?她只想過她老爸可能會藉這個機會來一場相親,想不到更離譜的事情竟然就在眼前!她要訂婚!?天哪!她老爸這一次竟然過分地為她擅自決定未婚夫!?

「老爸!」她大喊了一聲。

不行,她真的不能再忍耐了,她受夠了老爸的自作主張,自以為是了!

「我……」反對兩個字還嚥在嘴里,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康磊卻已經出現在她眼前。

他向高郁熙伸出手,打開手里的戒指盒問︰「你願意戴上它嗎?」

郁熙目瞪口呆,莫名其妙、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康磊。

這是作夢,這一定是在作夢,眼前的事不是真的,康磊也不是真的……

斑理元看女兒已經傻住,連忙伸手推了推郁熙。「小熙,你不滿意老爸幫你挑的未婚夫嗎?」他得意的笑道。

斑郁熙回過神來,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只是雖然覺得自己肯定是在作夢,不過她還是自然而然的對康磊伸出了手。

康磊握住了她的縴縴小手,溫柔的就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

「我宣布訂婚儀式完成,康磊,我把我的心肝寶貝交給你了!」高理元興奮的大聲宣布。

「我會好好對待小熙,永遠保護她、照顧她!」康磊眼里綻放著幸福的神采。

至於高郁熙,她仍呆呆的望著大廳里的一切,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老爸和康磊又是什麼時候講和的?她的腦袋混亂得理不清任何頭緒!

現在是在夢中,還是她根本沒醒,她也不在乎了!

她只是緊緊地握住了康磊的手。

不管世界末日不末日,宇宙和平不和平,她只願依偎在心愛的人身邊,留住眼前這一刻永恆的幸福!

何景聰走出高家,提早向高家客廳里那一份喧囂和歡樂道再見。

看見郁熙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神采,和康磊恢復自信瀟灑又充滿斗志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該功成身退了。

只是,為什麼一個人行走在馬路上,心境卻是如此的淒涼呢?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是圓圓的滿月,古人的詩詞中有一句︰「月圓人團圓」.月亮現在是圓的,可是人呢?

郁熙和康磊已經找到了彼此,他卻還是形單影只一個人。

他又抬頭望了望月亮,心里暗暗的向上天祈求︰「讓我也遇見屬於我的愛吧!」

這一次,他錯過了郁熙,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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