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她只想要一紙休書
「王爺,我爹已經被你害死了,你的仇也報了,你也該放過我和我娘了吧,我只求你一紙休書,休了我……」此情此景,怎樣才能將所有眼淚吞進肚子里,不在這個可恨的男人面前露出一絲可憐,她已壓抑到極致,悲痛與恨洶涌交織著,多一秒鐘,也無法再承受。
休書!江遠洌的心猛的如刀絞在剜,這個孱弱的女人,他恨了太久,也傷了太多,只是,此時,他對她,早已說不上是疼是恨。這個女人,憔悴淚眼中,竟蓄著這樣大的決心,決心,要離開他。
他黯然,竟,她卻胸口一窒,再度昏迷過去。她,當是太過傷心,雖在刻意隱藏,他依舊感覺得到。
「扶她回房吧。」他倉促轉身,仿佛再也不敢看寧初婉一眼。這樣,也好。
……
醒來時,臉上發間滿是眼淚,寧初婉胸腔一陣抽搐,「嗚……嗚……」又不覺出聲。
「醒了,王妃。」冬霜站在床邊,冷漠的臉上,隱有一絲關切。
「王爺呢?」她坐起來,抹一把眼淚,聲音淒冷。
「王爺在……你找他干什麼?」
那個男人,剛回來不久,應該在吧。寧初婉下床,穿了拖鞋,走出門去。
「王妃,王爺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別去。」這個女人,背影瘦弱單薄,一如風中殘花,竟是那般黯淡傷懷,哪個無心的人見了,會不心憐?
「 」,她決然開門,出門而去。
「 嚓」她毅然推開了這扇她曾經避之不及的門,濃烈的酒香,立刻沖鼻而來。
角落里,江遠洌一杯接著一杯飲著酒,愈喝愈多,卻是愈加的清醒,蝶兒的笑顏,還有那女人涓涓流淚的模樣久久纏繞他的腦海。
「王爺?」寧初婉朝著里屋喊了一聲,地板上滿是空蕩的酒壇,想來他喝了許多。
轉眼之間,壺中的酒,已經喝盡,江遠洌醉趴在桌上,手里的酒壇鐺的一聲落在地上,破碎成無數的碎片。
江遠洌?他空月復喝了這麼多?寧初婉微微的錯愕,腳下的步子卻已經邁了過去。
「江遠洌,你醒醒。」寧初婉顫抖著伸出手,搖了搖江遠洌的手臂,心頭微微的震撼著,那灼灼的感覺從他的手臂上傳到她肌膚上,燙的她猛的收回了手。
「蝶兒。」低喃著,心頭卻是劇痛,江遠洌眯著眼,斂下滿心滿月復的痛楚。
縴瘦的身體一顫,銀牙不由的咬著唇瓣,心的某處忽然抽痛著,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很不喜歡,寧初婉猛的轉身。
「蝶兒。」沉醉下,江遠洌忽然抓住寧初婉的微涼的小手,那樣柔和的感覺,這一生,他再也不能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