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寧初婉走進王府,立時便看見滿園的桃樹,陽春時節,桃花開滿枝頭,春風一起,花瓣便飄滿了院子,伴著清新的芳香,心怡然,卻還纏擾著過往的牽絆。
三年了,當年樹苗,都已長成了樹,真的是,三年嗎?她卻猶記得那一天,她站在窗外,看著滿園的人都種桃樹的情景。當時心情,是喜是悲,此刻,竟還如此明了。
不覺間,她已放緩腳步,輕輕的,朝那座小樓走去。
某一瞬間,驟然止步,她站在一個花園外,看著那顆桃樹上那個明顯的「婉」字!
這棵她親手種下的生命之樹,已長成一人多高,那個她親手刻下的「婉」字,也變得那樣顯眼,如果,她的孩子還活著的話,也應該有三歲了吧。恍然間,一陣落寞,她站在原地,站在花瓣縈繞之中,寂然,仿似默哀。
清早起床,習慣了瀟書三頁,有些累了,江遠洌來到窗前,拉開了窗簾,想透透氣,卻望見花園前的她。
孤單背影,那般孱弱,那般靜雅,又那般倔傲不倒,這個女人的氣質,和三年前那個女人,太像,太像。
他忽然變得心平氣和,她在那里站多久,他就在這里看上多久。可,尚未看夠,她已轉身,向他所住小樓方向走來。
盈盈碎步,沉靜優雅,一如風中雛菊。那個女人,現在,又會在哪里,這三年,她是否,始終一個人?他突然感到恍惚,他為她種的滿園桃樹,至今,也未曾舍得砍掉。
「扣、扣、扣……」敲門聲響,江遠洌便知是寧燕飛來了。
「進。」他坐在桌前。
她推門而入,「奴婢給王爺請安。」她走進,躬身行禮。
江遠洌瞟她一眼,目光落在牆邊的漏斗上,聲音幽而好听,「第一天來王府,就來這麼晚,寧燕飛,你到底想不想當本王的丫鬟?」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然而,見了這個女人,他竟不知原因的想要刁難。
「對不起,王爺,以後奴婢會早來的。」寧初婉淡淡的說,真是倒霉,早上起來易容,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墨盒,她只好去墨房買了,經過處理,點在臉上,這才敢來王府。
江遠洌瞥她一眼,並不言語,挑起墨眉,怎麼越來越覺她的舉止像另一個女人?煩躁襲來,他倏然眯起狹長的眸,自從不久前在酒樓見到那個女人,他就派冬霜去殺她了,現在,她該是死了吧,死了,他以後就不必再有這種可惡的感覺了。
不意間望見他眼神,那般的冷而憂郁,一如從前。那些沉入心底的往事倏然被勾起,寧初婉低頭,隱匿掉眼中那片傷懷。
「寧燕飛,本王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學習王府的規矩,一炷香後,背誦給本王听,要一字不差。」說著,他已在書架上找出一本古書,扔在桌上。
一炷香的時間,背誦這麼厚一本古書?呵……這個男人可真是看得起她。她打開古書,只看幾行繁體字,就覺眼花。
「那,奴婢先告退了。」寧初婉福身。
「就在本王面前背。」江遠洌轉身,取一炷香,點上,「從現在開始算。」說完,他便坐在檀木椅上,悠閑的看著穆雪染。
穆雪染一愕,這男人,對一個下人,竟也如此苛刻。終是無奈,她低頭,專心看向古書。
這女人,捧著這本書冊,一動不動的站他面前,便似一尊雕像,單看背影,自有一種寧靜清雅氣質,江遠洌端了茶碗,忘了喝,呆呆看著她,一失神,竟是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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