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就這樣,分開了嗎?
「啊……」輕微的叫聲此時倏然傳來,男人猛的抬頭看向房頂,鷹隼般的眼楮收的更緊。緩緩抬手,他對身邊一個面色冰冷的男人打個向上的手勢。
面色冰冷的男人點點頭,呼的跳起很高,一拳打在房頂上,竟然在房頂上打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砰」!一個人在窟窿里落下來,臉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啊……」角龍痛叫一聲,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周圍一群用劍指著他的人。
「他們呢?」領頭的男人冷冷的問。
什麼?藥力剛剛褪去,剛剛蘇醒,就重重的摔了一下,此時的他,尚在發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嗤!」男人一劍刺在角龍腿上。
「啊!」角龍大叫一聲,左腿一陣抽/搐,早已血流如注。
「我再問你一遍,他們呢?」男人聲音冰冷,面無表情,就像沒有血肉的僵尸。
「我,真的不知道……」
「嗤!」!「啊!」角龍的右腿又挨了一劍,他痛苦的皺著眉、咬著牙,幾乎痛昏過去。
男人看著角龍汩汩流出的血,卻連眼也不眨一下,聲音更冷更厲,「說!」
「他們,走了。」角龍痛苦的在嘴里擠出四個字。
「什麼時候走的?」男人低頭,劍尖指在角龍咽喉上。
「昨晚。」角龍信口說。
「嗤!」男人長劍刺進,角龍來不及再叫一聲,喉嚨已被刺破。
男人起身,將長劍一擺,「撤。」轉身,便走。他們剛找到這里,那些人就逃了,他們竟然如此警覺。
……
不久後,大廳正中的水池里,中間那朵巨大的蓮花突然從中裂開,然後,祝青嵐付浮出水面,緊接著,一個個木箱子便浮出水面,每一個箱子里,都裝著一個人。
祝青嵐出水後,將裝葉翎楓的那個箱子抱出水面,再為他箱子打開。片刻功夫,八個人已經相繼出水,站在了水池外。
這正是寧初婉想到的主意,她想起,那天,在斷崖下,葉翎楓和她躲在水底躲避追殺的事,又想到大廳里有一個很大的水池,于是,想到了這個辦法。也是幸運,這里,一間房間里正好存著許多木箱,木箱是棗木所制,以前裝一些易潮的藥物,此時正也空閑,也能防水,正巧能容一人鑽進去,把箱子牢牢蓋住,里面空氣,也能維持幾個人一段時間的呼吸,藍將七個人裝進木箱以後,然後,用麻繩將木箱綁在一起,再放入水中,最後,她施展閉氣功和千斤墜,坐在最上面一個箱子上,將那些箱子壓住,這樣,也不至于浮上來。
池水深有緊十米,水池上面,還漂浮著赤色的蓮花,就算有人走過來,乍一眼看來,也看不到池中有人。此舉自是凶險,一旦被發現,那些人只要向水池里發射暗器,他們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必死無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孤注一擲了,還好,他們並沒有在意這個就在他們眼前的這個水池。
被寧雨瀟扶住時,寧初婉便望見了倒在不遠處的角龍,血腥場面,令她立時蹙起了眉。
「妹妹,這個男人有這樣的下場是罪有應得。」寧雨瀟摟住寧初婉肩膀,輕聲說。
寧初婉抬頭,望著寧雨瀟,淡淡的說,「他並沒有殺掉我,他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是嗎?」
「可是,如果不是樓主舍命相救,你現在恐怕已經死掉了。」寧雨瀟輕蹙著眉。
「咳……」葉翎楓輕輕轉頭,望向寧初婉,她,總是這般善良,對本該仇恨的人,竟也心懷憐憫。
寧初婉抬眸,一瞬間,正撞入葉翎楓清澈眸中,淡淡一笑,又是感激與愜意。
此時,葉翎楓重傷未愈,藍和聖衣一左一右扶著他,他才能勉強站住,他正要說話,卻听見匆匆的腳步聲。
難道是他們去而復返了?眾人登時一陣緊張。這時,卻見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長發男子出現在那面別砸開的牆洞里,望見葉翎楓便拱手,「樓主受驚了。」說話時,腳步卻不停,一眨眼功夫,已到了葉翎楓面前。
一群人緊跟著涌入這間屋子,竟足有百人,各個恭敬的給葉翎楓行禮,一瞬間,這間偌大的房子,竟然略顯擁擠。
為什麼,他們都稱他樓主?而且,都這樣恭敬。他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寧初婉一時只覺疑惑,這時,又听青衣男子聲音。
「樓主,這里已經不安全,我們護送你回總舵吧。」
葉翎楓轉頭,看向寧初婉,目光竟是繾綣,一望她含水的眼眸,更是不舍。
「恭迎樓主回總舵。」青衣男子身後的百余人突然齊齊的拱手說。
「恩。」他輕輕點頭,竟似嘆息,「寧節使(職位稱呼),藍護法,你們送寧姑娘回家吧。」
「是,樓主。」寧雨瀟和祝青嵐恭敬的回答。
寧雨瀟看向寧初婉,「妹妹,我們走吧。」
「哦……」寧初婉答應著,視線,卻始終無法在葉翎楓身上移開。就這樣,分開了嗎?可,她本想等他傷好時,再說再見。自是不舍,而,葉翎楓不舍的目光,她亦是看的明白,微微一笑,她輕聲,「保重。」
「保重。」他清涼一笑,那般清澈,那般溫婉。終是,又要分開了吧,怎不想,帶她一起回總舵?然而,與血煞的戰爭,不知何時就要打響,此時,他身負重傷無法作戰,勝負,更是未知,又怎能再次將她拖入險境?
認識她以來,他始終未向她說明他的身份,有時,明明想見她,卻不與她見面,只是怕被血煞的人知道,她和他認識。他,是一個不祥的人,認識他,便是惹禍上身,前世,她因他而死,此生,他再不要她,因他受一點傷。但願,經歷了這一次,她不會被血煞的人盯上吧,保重吧,婉,等我鏟除了血煞,再與你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