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耳邊,仿佛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溫柔,也有些霸道。只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她怎麼,卻想不起來?
……
沉重的睜開眼,寧初婉才發現,竟然躺在那張舒適的床榻上。房中熟悉的一切,怎麼,突然令她有種回到三年前的感覺?
是在做夢嗎?怎麼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時,她日夜住在這間房間里,偶爾出去,卻有冬霜陪伴。
發生了什麼?她怎會睡在這里?恍惚間,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浴桶、他皎潔的身體和狂熱的束縛……
不!那,是夢吧,可……垂首,她看到身上吻痕,一道一道,仿佛都殘留著他唇際的熱情,連,也還留著他狂熱的律……動。
那個可惡的男人,又一次的對她做這種事!她蹙眉,眼中一道黯然劃過。好想哭,然而,她緊緊咬著牙,在床床榻上坐起來,此時,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是誰,給她換了這身花邊小裙——這身,她三年前曾穿過多次的小裙?
都過了這許久,這身衣服,他竟還保留著。無意間保存下來的吧,他又怎會刻意保存她的東西?瞬間情緒萬千,她呆呆坐在床榻上,已失神。
「叩、叩、叩……」敲門聲響過,旋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面色冷淡的丫鬟緩步走進來。
「冬霜……」是她,這個,三年前,與她日日相伴的冷漠丫鬟。三年來,雖然她很少想起過她,然而,此時又見,她竟有種仿佛重逢的喜悅感。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人,一切,與當年,都太像。
只是,此時的冬霜,已比當年婀娜豐滿,雖還冷漠,卻已身段明朗,早已不是當年丫頭模樣。
「醒了,王妃?」冬霜走過來,臉上竟露出一絲少有的笑容。好久未見了,她還是當年幽靜模樣,也依舊穿著那身三年前最常穿的小裙,柔美的臉上、淡靜的眼中,好像蓄了比三年前更多的堅強。
「什麼?」寧初婉一愣。王妃……那時,她曾用過這個稱呼吧,只是,這個稱呼,早已不是她的,她再也不想再要!
「哦,沒什麼,我差點忘了。寧姑娘,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貼身丫鬟,你可以隨便使喚我。」冬霜淡淡的說。
「啊?冬霜,我沒有听錯嗎?」她現在可是他的丫鬟,給丫鬟安排貼身丫鬟,如此有悖常理的事,也只有那個男人能做的出吧?
冬霜點點頭,「寧姑娘,你沒有听錯。這是王爺的安排。」本來,江遠洌安排她做些別的事情,而,今天,他突然召她回來,要她回王府伺候一個人,進了房間,她才知道,她要伺候的人,竟是寧初婉——三年前的王妃。
呵……又在派人監視她吧,寧初婉漠然笑笑,不再理會。只是,這一次,那個男人,又有什麼打算?還想,像三年前一樣將她囚禁在這間房間中嗎?
不,不一樣了。現在,她只是這里的丫鬟,她,已不受他威脅,而今的他,也休想將她再困住。
腳步無聲,江遠洌在敞開的門中走進。
冬霜正要行禮,卻被他輕輕一揮手,免去了禮,亦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正靜坐窗前,手捧書卷,專心讀書。穿了他親手給她換上的小裙,瀑發垂肩,那般寂靜,那般淡雅,一如三年前模樣。江遠洌璀璨眸中,驟然晃過一抹沉寂,怎麼,突然就覺很傷感?
擺手,他示意冬霜退下。冬霜便輕步走出去。
無聲無息的,他走到寧初婉身後,靜靜的看著她孤單瘦影。是什麼,又惹他心動,情不自禁的,他伸手,去撫模她瀑發。
「啊!」她卻驚叫一聲,轉頭,便看見了江遠洌。眼中驚顫一晃而過,竟換做滿目防備。
望見她此種眼神,他雖是看慣,卻還是微微有些失落。
「你干什麼?」她聲音傳來,冷而漠。
他勾唇,「來看看你,不好?」
「王爺親自來看,奴婢怎麼受得起?」她轉回頭去,望向窗外。又想起,不久前在浴房中發生的事,她只覺心亂……強力壓抑著不去想,然而,她再不想看這個無恥的男人,眼不見心不煩。
「嘖……」江遠洌眯起眼,這個女人,見了他,竟還能安安穩穩的坐著,讓他站在一旁。如此放肆,也如此有趣。
「這扇門要時刻開著,本王隨時都可能叫你,寧姑娘,听明白否?」他聲音撲來。
「明白。」寧初婉淡淡的說。
「很好。現在,送壺茶到本王書房。」說完,他轉身就走。
……
過午,寧初婉剛出王府,就听到身後響起的馬蹄聲。她轉身,便望見一輛金色馬車。
馬車正停在她身邊,車簾掀開,江遠冽探出頭來,「是要回家嗎?正順路,本王載你一程怎樣?」
「不勞煩王爺了。」寧初婉漠然一瞥,轉身就走。
他卻猛地跳下馬車,一把抓住她胳膊,「本王可是一片好意。」
呵……這個男人,會有什麼好意?她倏然回頭,淡然看他。只是,他,墨色瞳中怎會蓄著一汪認真?
又在演戲吧?他從來都是演戲的高手,她,自然也從來不會信。
「王爺,您的好意,奴婢受不起,請你放開奴婢。」漠然語氣,似是一盆冷水。
朝他,當頭潑下,瞬間將他熱情冷卻。這個女人,怎能如此違逆他心意?眼眸輕輕一顫,他勾唇,「難道,讓本王抱你上去?」她,清透眼中,雖不露一絲情緒,但,對他的疏遠,他還能真切的感受,他偏偏,就是要靠近她,于是,他抓著她的手不放。
「你……放開!」她掙扎,蹙起的眉宇間,已經有些怒氣。
撅了小嘴,紅了臉頰,就連那雙眼中,也已顫起波痕,可知,她這般生氣模樣,才是他最愛看?他凝望,失神間,卻被她掙月兌了手,轉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