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會意,小心的在樹後站起來,無聲無息的向麻子追去。
「去房中坐坐吧。」寧初婉的聲音清晰傳入江遠冽耳中。
這個女人,又一次主動邀請這個男人去她房中!冷眸看向寧初婉,此時,他恨極了這個女人,只是,月光下的她,偏偏如此柔美動人,還令他,如何去恨?
「也好,咳……」葉翎楓淡淡的說,咳嗽時,已被寧初婉扶住,走進了小院。
「吱……」院門被關上,江遠冽卻還在看著那扇大門發呆,夜風微涼,卻只覺心煩意亂。
許久以後,院門「吱呀」一聲打開,寧初婉和葉翎楓並肩走了出來。道別一句,葉翎楓便緩緩遠去,而,她,竟站在院外,不舍的目送他背影。
等她終于回院,江遠冽才在樹後起身,輕步向葉翎楓的背影追去。
「咳咳咳……」葉翎楓突然止步,撫胸,痛苦的咳嗽起來。
江遠冽也警惕的在離他十步遠的距離停下,此時,倏見人影一閃,一個藍衣女子站在了葉翎楓身邊,輕輕的為他捶起背來。
是她!那個,他曾在海邊和地下酒館見到過的女人,原來,這個女人也會武功,他們,究竟是什麼來歷?江遠冽眼眸驟冷。
「樓主,你還沒有復原,獨自外出,很危險的。」祝青嵐關切的說。
樓主?為什麼,她這樣稱呼他?難道……風雨樓!這個詞匯驟然在腦海中閃過。難道,這個男人,就是他那個神秘江湖組織——風雨樓的樓主?!
驟然感到一陣心驚,此時,又听到葉翎楓清冷的聲音。
「走吧。」
短短二字,卻透著無盡的清韻與威儀。
葉翎楓和祝青嵐緩緩離去,江遠冽小心的尾隨在後,走不多時,就見他們上了一輛早就停在原地的馬車,快速遠去。
……
江遠冽回到院中時,幻影已在等候。
幻影拱手,「王爺,屬下已經將麻子抓來了。」
「嗯,在哪里?」江遠冽淡淡的說。
「就綁在後面那間灶房里。」
「恩……」江遠冽點點頭,鄭重說道,「我懷疑,那個人就是風雨樓的樓主,他一定還會來找寧初婉的,所以,本王要你盯緊了他,以盡早查明風雨樓總舵所在之地。」
「是,王爺。」幻影拱手領命。
「還有……以後,你要時刻保護寧初婉的安全。只要她離開這座院子,無論去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而且,她每天去王府和回王府的路上,你都要暗中保護。」
「是,王爺。」幻影恭敬的答應,還是不懂,他為何要如此保護那個女人,他可是他仇人的女兒。
「恩。備好馬車,本王要回府。你,就留在院中保護她的安全。」江遠冽說完,轉身,走向後面那間灶房。
望見江遠冽,麻子的臉登時扭曲,「王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已經照你說的做了,不知道怎麼又得罪了王爺。」
「既然你沒有得罪本王,為什麼還說自己該死?難道,你出賣了本王?」江遠冽嘴角輕勾,一貫的玩味語氣。
「不……小的沒有出賣王爺,小的不敢,不敢……」
江遠冽揮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俯身,寒光一閃,驟然斬下。
「王爺饒命!」麻子驚慌的喊叫。
「嗤!」的一聲,將麻子綁在爐灶上的麻繩已被斬斷。江遠冽一把將他揪起來,「跟本王回王府!」
……
次日,早晨
寧初婉推門走進那間臥房,卻發現,江遠冽正坐在書桌旁,手里捧著她昨日看的那本書。
這個男人,在她房間里做什麼?寧初婉愕然間,卻見他聞聲抬頭,悠然向她看來,「昨夜睡的可好?」
「恩。」寧初婉防備的點點頭。
江遠冽拿著書卷,起身,緩緩向她走近,站在她面前,眼神,竟是莫測。
倏然,他捧起書卷,緩緩的讀,「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厥,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倚戶,照無眠……」
「這首詞,你寫的?」他挑眉,疑惑的看著寧初婉,在她眼中,讀到的,卻只有沉靜。昨夜回府,他輾轉難眠,即興來到寧初婉房中,坐在她常坐的位置,看她愛看的書,看到最後,竟見了空紙上一行行俊秀字跡,優美詞句,不禁令他眼前一亮。
寧初婉微微一愣,隨口承認,「是。」
這是一首蘇軾的《水調歌頭》,她尤為喜歡,昨日,實在太閑,她就信手寫了下來。而,這個男人,與他能少說一句是一句,她懶得解釋,而,這朝代,比蘇軾誕生的年代還要早上數百年,他,自也不會听說過這首詞。
「哦?」一抹異樣的光在江遠冽眼中一晃而過,這女人,竟如此富有才華,而,竟是藏的如此之深,直到此時,才令他發現。她,從來都是如此淡然,如此內斂,也令他,更增喜歡。
「現在,陪本王走一趟。」江遠冽忽而丟下書卷,深深將眼中欣賞全部隱入眼底。
大清早,這個多事的男人,又要干什麼?寧初婉的心,微微一顫,卻听到他磁性的聲音,「難道,要本王抱你走?」
……
「砰」!江遠冽一腳踢開那扇緊閉的門,被五花大綁在木樁上的人驚恐的抬起頭來,那張滿是麻子的臉旋即映入寧初婉眼中。
怎是這個男人?他,不是江遠冽幾次派去殺她的殺手嗎?怎麼,卻被綁在這里,反而像他的犯人一般?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又是這個高明的男人在搞鬼。寧初婉心中疑惑攪成一團,抬頭時,正見江遠冽墨色的瞳眸,他的靜冷與深邃,她還是望不到邊。
「經本王所查,這個人,曾三番幾次的想要對你不利,本王現在就當著你的面審問他。」江遠冽冷冷看著麻子,刻意躲開寧初婉的目光。此事,他問心無愧,只是,為什麼,他還要躲著她,這樣怕見到她淡然而懷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