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你讓朕怎麼明鑒?」皇帝的吼聲更大,氣得身體都幾乎發抖,當著這麼多大人的面,直接發號施令,指著蕭奕宸開口,「來人吶!把三王爺給朕……」
「等等!」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藍心葉突然開口,在皇帝說完之前直接打斷他,無畏地眼神對上皇帝憤怒的目光。肋
她稍稍看了地上那個血泊中的女子一眼,暗暗打量了一番,然後又淡然地移開眼,繼續看向皇帝。眉宇間透出的傲氣也冷厲竟然連皇帝也微微一怔。
「父皇,您難道不認為,這是一場有意的安排嗎?而且……」頓了頓,藍心葉的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聲音一沉,「而且幕後的策劃人,計劃好了要嫁禍給三王爺。」
藍心葉的這番話,讓在場的大臣不禁唏噓了一陣,不止是因為藍心葉所說的內容,還是因為藍心葉說話的態度——試問,有誰敢和皇帝這麼說話的呢?
「此話怎講?」皇帝淡淡地開口,保持著平和地語氣問道,一張臉卻已經黑到了極致,凌厲的眼神更是如銳利的劍一般,直接刺向藍心葉。
蕭奕宸看著藍心葉,眼中不禁也是一片錯愕,甚至帶著一絲小小的懊惱——他知道今天晚上勢必會產生這樣的混亂,心中所想的就是她能夠趁亂逃走。她現在這麼做,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父皇。」藍心葉不禁不慢地開口,無畏地迎上皇帝的眼神,故意忽略蕭奕宸眼中的擔憂,一字一句地開口,「父皇能在危急時刻拿出寶劍,這點不就很奇怪嗎?試問,父皇平日……都是帶著寶劍的嗎?」鑊
這是一場心思縝密的棋局,唯一的漏洞,就是皇帝在關鍵時刻竟然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自己的寶劍。在這樣的場合,無疑是最大的破綻……
「混賬!」藍心葉話音剛落,周圍的議論聲還沒有響起,就听到皇帝倏地爆出一聲大吼,「簡直就是強詞奪理!來人,給朕把他們都壓入天牢!」
他的語速很快,像是在極力掩飾著什麼,在場的文武百官都噤聲低頭,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樣。
只是蕭弋陽,淡淡地掃視著藍心葉方向,冷厲的眼神中透出一抹贊揚……
「靠!」藍心葉悶吼一聲,心中不禁起了一絲怒火,胸臆之中壓制的戾氣不禁又開始蠢蠢欲動——她是真的不想和這個皇帝來硬的,要不她真的可以直接將他的皇宮夷為平地!
「心葉。」蕭奕宸低聲叫了她一句,然後便被走過來的侍衛牽制住雙手,他沒有反抗,只是已有所指地在她耳邊低喃一聲,「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知道這本就是一場局,現在徒勞的掙扎,到最後只會魚死網破。不如靜觀其變,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輸死一搏。
「可是……好,我答應你。」對上他誠摯的眼神,藍心葉還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壓了下去,感覺胸臆間的那股戾氣,竟然在他的注視下也漸漸淡化。
終于點點頭,藍心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著便感覺手臂一痛,直接被走過來的侍衛擰住。
「帶下去!」皇帝的聲音更加冷了一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眼中又憤怒,也有……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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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喜氣洋洋的晚宴,最後終于是以鬧劇收場。
藍心葉坐在天牢的亂草堆上,兩手擺弄著那些微微潮濕的稻草,一副哭笑不得地模樣。
她看著坐在旁邊半天沒有說話的蕭奕宸,終于微微一笑,挪揄了一句︰「王爺相公,我們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當然算。」低低地笑聲從蕭奕宸的喉嚨中溢出,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魅惑力,讓藍心葉也不禁失神了半刻——他的幾根發絲垂下,略帶一分凌亂,卻也帶著一種野性的誘惑,這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
「心葉,你想出去嗎?」低頭看著潮濕的地面,良久,蕭奕宸才緩緩開口,淡淡地問了一句,眼中帶著一分期待。
「怎麼,王爺相公,難道你想留在這里終老。」藍心葉的眼中滿是挪揄,故意拿那些微濕的稻草去丟蕭奕宸,讓他感覺一下這種陰暗潮濕的霉味。
「其實想想吧,我們兩個人留在這里,也挺好的……」蕭奕宸砸吧了一下嘴巴,透過天窗,看著那個滿月,低低一嘆,「真的挺好的,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滿月了。」
他體內的嗜血因子控制了他多年,這麼多年來,他見到滿月就會發狂,滿月成了他的噩夢,躲避不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居然一點也沒有發作!
藍心葉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突然就對外面的月色有了一絲貪戀,听著他的話,突然覺得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如果能夠留在這里終老,共看一輪明月,似乎也真的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只是……
「我們不能留在這里。」理智依舊戰勝了心中的渴望,藍心葉強迫自己的目光從那輪明月上移開,回避著自己身上有戾氣的事實,堅定地開口,勸著他,「王爺相公,你也不想一輩子留在這里背黑鍋的,是不是?」
蕭奕宸的眸色一黯,突然想到了適才在晚宴上藍心葉的表現,疑惑的目光頓時看過來︰「心葉,你怎麼知道,這次策劃的人,是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