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輪皓月懸掛在天際,初秋微冷的風輕撫著長廊上的盞盞燈籠,燈影搖曳。
一抹暗紅色的身影輕盈地在皇宮中竄動,隱匿在夜色之中,在皇宮中也如入無人之地。
已經是子時,皇宮中也陷入一片靜謐,晚間發生的那出鬧劇,也被黑夜吞噬。明亮的書房中,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依舊靜靜地坐在燈前,手中把玩著一個女性的發簪,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肋
「踫」地一聲響動,書房的門倏地被踢開,同時兩個守門的侍衛也在下一刻被踢進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呼救,那抹紅色的身影微微一動,直接點了他們的睡穴,讓他們無力地癱軟下去……
皇帝微微一愣,看著面前傾國傾城的女子,半響才重新斂眉,陰沉的目光看過去︰「你是誰?」
「不用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你用不著認識我。」藍心葉燦然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神微微一移,冷冷地掃視了地上兩個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人,含笑著開口,「皇帝,我能不動聲色地站在你面前,你猜,我是來干嘛的?」
皇帝眸色一黯,听到藍心葉這麼說,便仔細留意了一下外面的聲音——果然,還是一片深夜的寂靜。看來,她的功夫真的好到了躲過所有御林軍的巡邏!
他暗沉的眸子看向藍心葉,多了一分警惕——這個女人,不簡單。鑊
「不猜嗎?還是……猜不到?」藍心葉淡然一笑,緩緩地靠近一步,目光中帶著一絲嘲諷,「我還以為,能設計將兒子打入大牢的人,應該會很聰明,能一猜就猜中的……」
「你是宸兒的人?」皇帝一震,馬上回應了一句,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你是想來殺我?」
「殺你?」藍心葉冷哼一聲,「易如反掌的事情,做了,反而傷手……」
藍心葉冷冷地說完,皇帝听了,一張臉卻已經完全漲成了豬肝色,然後又迅速轉黑︰這個女人未免也太狂妄了!這是在暗示他,殺他,易如反掌嗎?
他陰沉的眸子掃過去,卻撞上一雙帶著玄色的雙眸,心猛地又被撞擊了一下,瞬間被她那股氣勢鎮住——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這樣狂妄的資本!
「那你來干什麼?」沉默了良久,皇帝終于淡淡地開口,聲音卻多了一絲低啞,少了一點暴戾,明顯對眼前的人忌憚幾分。
他的腦中也同時在記憶和情報中搜尋——怎麼從來沒有听說蕭奕宸的身邊有這麼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這麼強大……
「呵呵……」微微一笑,她清脆的嗓音從魅惑的嘴唇中流瀉出去,「既然皇上都說了,我是三王爺的人,那麼我來,自然是想讓皇上放人了!」
她只有一天的時間,想要找到靈石救蕭奕宸實在是太難了,只能想辦法想保住蕭奕宸這次的安全。那個看似平靜的天牢,有多少雙眼楮在對他虎視眈眈,她簡直不敢想象……
那個「被毒死的慕容秋」,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不可能!」皇帝斷然拒絕,直接拍案而且,氣勢凌人地看著藍心葉,一副暴怒的模樣。
只是他的手中,依舊緊緊的捏著那個普通的發簪,這麼一站起來,反而更加明顯,讓藍心葉看得清清楚楚。
「這麼害自己的兒子,有必要嗎?」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住,藍心葉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被皇帝這種決絕的表態惹怒,「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還是他根本不是你親生的?」
「你閉嘴!」听到親生這個詞,皇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在藍心葉幾乎以為蕭奕宸真的不是皇族的血脈的時候,皇帝卻又冷冷地補充上一句,「不許你侮辱宸兒的母妃!他就是我們生的!」
哦?藍心葉一愣,看著皇帝這副模樣,再看向他手中的那個發簪,突然了然一笑——這個發簪,不會就是蕭奕宸的母親的吧?那麼皇帝現在算是在干什麼?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所以睹物思人?!
皇帝的憤怒依舊維持著,胸口劇烈地起伏,但還沒有將一腔的怒火平復下來,便感覺到手腕上一痛,一條金線不知何時纏上來,他微微愕然一下,手中的發簪便直接被金線卷了過去。
下一秒,那個發簪就穩穩地落在藍心葉的手上。她自嘲一笑︰拿著這根線殺了這麼多次人,還是第一次,拿它來取東西呢!
「如果我用這個做交換,你肯不肯放人?」臉上的笑意更深,藍心葉信心十足地沖著皇帝開口,看著他的目光依舊死死地瞪著發簪,一副擔憂至極的模樣,她就知道她的神算更高了幾分。
「你……」皇帝猶豫了良久,伸出一只手,停在半空中,半響嘆出一句,「你要真是宸兒的人,你就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對他最好的。」
頓了頓,皇帝繼續補充了一句︰「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你這又是何苦……苦苦相逼呢?」
「苦苦相逼?!」藍心葉啞然失笑,這個世界理論顛倒了是不是,「你搞清楚,現在是誰逼誰?關在大牢中的是誰?故意在月圓夜設宴的人又是誰?故意在宴會上殺人,用鮮血刺激他的人又是誰?」
「你……你知道他身上的血咒?!」藍心葉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皇帝的臉色也跟著一分接著一分蒼白,終于嘴唇蠕動了幾下,困難地開口,「他怎麼可能會……告訴你的?」
他以為,蕭奕宸身邊,除了那個叫雲竹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怎麼,你不也知道嗎?」藍心葉的眼楮危險地眯起,直接一個飛身落在他面前,「還是說……血咒本來就是你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