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移開腳步,並不想在這間屋前浪費時間,而是朝著邊上走去,找尋一些能藏人的小房子。
直到——一個持續的咳嗽聲,帶著一絲蒼老的意味,傳入她的耳膜……
藍心葉皺了皺眉頭,看著那扇像是被塵封良久的破敗小門半響,然後直接走近,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肋
一開門,她便被一陣冰冷潮濕的味道震到,眉頭更是緊緊地蹙了起來,看著屋中一片的破敗,一點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住在這里。
可是當她繼續踏入房間深處的時候,不禁被更深地震住了——一個撲著明黃色床褥的床榻,上面躺著一個穿著明黃色長袍的男人,一個月的時間,將那個男人的英氣盡數除去,惟獨剩下了一抹蒼涼了狼狽,若不是他一身衣服,藍心葉幾乎不能認出來,他就是當朝的皇帝。
皇帝似乎沒有發現突然進來了一個人,依舊扶著床榻劇烈地咳嗽,身形微微搖晃,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藍心葉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走近這個狼狽至極的男人,展開藏在袖中的幾把銀針,然後直接執起皇帝的一只手,毫不猶豫地施針上去……
皇帝一愣,這麼快的動作,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反應,手上就把扎上了幾根銀針,同時咳嗽聲也止住。
「你……」皇帝的聲音明顯一副錯愕,看著藍心葉的動作,半天才回過神來,知道她是在幫他。只是他又微微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喟嘆一聲,無力地開口,「你到底是誰的人?」鑊
「恩?」藍心葉挑眉,對于皇帝的這個問題莞爾一笑,卻也多了幾分興趣,「皇上你指什麼?」
「朕一直以為你是宸兒的人。」皇帝扶著自己咳得微微發痛的胸口,垂眸停頓了半響,才緩緩地開口說出下一句,「一個月前,你為了救宸兒,不惜夜闖皇宮,甚至打傷朕,讓朕一直確定你是宸兒的人。」
「那麼現在呢?皇上認為我是誰的人?」藍心葉燦然一笑,對于皇帝的推斷不置可否,也沒有一絲愧疚,直接在他面前坐下,撫上他的脈搏,查看他身體中的毒素。
「你是弋陽的人吧?」皇帝突然開口,淡漠的眸子瞬間變得如同鷹隼一般犀利,冷冷地掃視著藍心葉,然後質問出口,「你打傷朕,就是為了給他們制造一個機會,然後將混有毒藥的湯藥讓朕喝下是不是?」
「哦,原來是這樣……」藍心葉淡淡地應了一聲,心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蕭弋陽就是通過這個方法控制了皇帝啊!看來她還真是成了罪人了呢,居然給他們創造了這樣的機會……
嘴上無意地接上皇帝的話,她的手上卻還不停地忙活著,直接點了皇帝的幾個重要的穴道,然後將手上剩下的銀針悉數插到了皇帝身上——還好,解這種毒,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朕不要你踫!」皇帝一臉堅決,倔強的臉上有著強烈的骨氣,鄙夷地看了藍心葉一眼,「你回去告訴弋陽,朕士可殺……」
「不可辱!」藍心葉白了他一眼,很輕松地接下他的下半句話,看著手掌中多出來的幾根銀針,眉頭微微一皺,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剩下的針扎在皇帝的痛穴上——既然他誤會她是蕭弋陽的人,那不如就讓他痛一痛,權當是報仇好了。
「嘶……」皇帝吃痛地抽了一口冷氣,怨念地瞪了她一眼,卻無奈身上被她點了穴道,渾身動彈不得。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藍心葉挑眉,淡然一笑,看著皇帝氣得接近紫紺的臉色,心情不禁大好,「還真是禁不起折磨呢……」
「你……」皇帝氣急,憤怒卻又不知道說什麼話來怒斥她。
「我可是來為你解毒的,你最好還是听話一點!」藍心葉倏地開口,打斷皇帝的話,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換成一副嚴肅的模樣。
皇帝皺著眉頭,看著藍心葉的銀針在他身上擺弄,眼中滿是不相信,但是卻也沒有開口反駁。
對他來說,現在被囚禁至此,到底接下里要接受什麼樣的待遇,都已經不重要了……
「經脈差不多都通了,可以排毒了……」半響,藍心葉捏著他的脈搏,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淡淡地開口。
她隨即從身上攜帶的小瓷瓶中取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皇帝的嘴巴前,不冷不熱地開口︰「張嘴吧,這是解毒丸。」
「朕不用……呃……」還沒有說完,黑色的小藥丸就直接丟了進去,滑入他的喉嚨,讓皇帝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還不相信,以為我是拿這顆藥來害你的?」藍心葉燦然一笑,看著藥丸已經進入他的身體,臉上不禁一副滿意的神情。
「呵……」皇帝嘲諷一笑,「朕這副樣子,害不害,對朕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咦?看來是沒有求生欲了……」藍心葉輕嘆一聲,開始一根一根地拔出他身上的銀針,也不太像是鼓勵他的語氣,只是不咸不淡地開口,「你以前一直放在手上把玩的發簪呢?看著它,你該有點皇帝該有的霸氣了吧?」
「它……」說到發簪,皇帝的眼神立馬透出一股迷離,怔怔地看著前方半天沒有說出話,良久才喃喃地開口,低嘆了一聲,「可惜,它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那個像是雪梨花一樣美麗的女子,已經不在了……
「如果說,她還活著呢?」藍心葉喟嘆一聲,覺得有些真想,還是讓人知道的會比較好,「你會不會活得有動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