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順著她的臉頰傾泄而下。
冷寒就這樣狂奔著,直到哭得累了,跑不動了,才蹲在雨里,安靜地抽泣。
一輛飛快路過的吉普車濺了她一身水,車子的主人不安地緊急剎車,一個男人打著雨傘走下車來,來到了她的身邊,為她暫時擋了風雨。
「小姐,不好意思,我趕時間,濺了你一身水吧?」
男人渾厚的男中音,好听入耳,冷寒下意識地抬起了頭,一張清秀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他長得很干淨,眉眼之間帶著書卷氣,整齊的西裝顯得他更加成熟穩重。
冷寒站了起來,目光伸向遠方,憂傷地說︰
「已經淋濕了,水再多也不會更濕。」
男人看著冷寒的臉,顯得那麼蒼白,本是兩顆清澈的眸子,此刻卻浸在兩汪深水中,失了顏色。
這個女人,像風中的百合,單薄無助,我見猶憐,只是即便在這樣的風雨中,卻未失去那天然的美。
男人眼中閃著星光,這個女人讓他怦然心動。
冷寒早已渾身濕透,現在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她寒冷如置身冰雪之中,不由得抱住了肩膀,打了個冷戰。
「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
男人不忍地看著她瘦弱的身體,緊貼在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泡得很透明,她的內衣已經盡收眼底。
男人忙移開了目光,然後月兌下自己的西裝幫她披上。
「你這樣會生病的,我送你回家吧。」
男人憐惜地擁著她的肩,扶她上了車。
冷寒此刻似乎丟了思想,任憑男人擺布著。
她真變成個傻子,這樣就不用理會那些緋聞,不用理會別人看她的眼光。
車子開動了,冷寒真想這個男人就這麼一直開下去,不要停。
音樂廳門口,柯以天冷冷地看著冷寒的一切舉動,直到那個男人出現,他帶走了冷寒,柯以天的眉毛擰在了一起,臉孔冰冷如霜。
像被搶了玩具的孩子,柯以天的心情很不爽。
***
下了一整夜的雨,一夜昏昏沉沉,冷寒做了很多夢,夢到了鐘克然,夢到了柯以天,夢到自己被所有人恥笑……
清晨,雨終于停了,天際放著柔和的光。
冷寒覺得眼皮好重,頭很痛、很暈,她掙扎著坐起來,口渴難耐。
下了床,她左搖右晃地進了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冷峰已經在做早飯了,最近女兒似乎很忙,他知道冷寒臨時有了工作,只要女兒願意,他支持她。
「小寒,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冷峰關切地問著,並上前模著冷寒的額頭,用手背試探著溫度。
「你發燒了?一定是昨天淋雨,真是的,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出國?」
冷峰放下了手中的活,將冷寒扶進了房間。
「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差事,還有一個月就要出國了,好好調理好自己的身體,不然爸爸怎麼放心得下?」
冷峰喂冷寒吃了藥,照顧她睡下,自己便去上班了。
他不敢輕易請假,因為微薄的收入不敢讓他怠慢自己的工作。
冷寒出國的錢還不知道是誰送的,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感謝那個好心人。
感冒藥很快發揮了作用,冷寒又昏昏欲睡了。
恍惚中,似乎手機響了,冷寒還以為在夢中,因為與鐘克然分手後,她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響過了。
鈴聲響過一遍,她沒有接。緊接著又響起了第二遍、第三遍……
難道是真的?
冷寒費力地抬了下眼皮,緩慢地伸出手拿過了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知是誰這麼執著,一直打個不停。
按下了接听鍵,冷寒虛弱的一聲︰
「喂。」
電話那頭有幾秒鐘的沉默,
「喂,哪位?咳……」
冷寒咳嗽起來。
「你病了?」
這聲音底氣十足,低沉而充滿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