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天要與別的女人訂婚了,冷寒的心髒一陣陣的抽搐,莫大的委屈隨著淚水一同傾泄,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要如何釋放這種悲哀的感情,但每次哭泣過後,迎來的卻只是更大的悲傷。
柯以天還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沒有因為她而有任何改變。
她告訴了他一切,可他根本不在乎,也不願意相信。
他讓鐘家一敗涂地,永遠無法翻身,雖然她不喜歡那個家,不喜歡那里的人,但鐘偉業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有鐘浩然,他又如何?
她就像一只與世隔絕的小鳥,被囚禁在牢籠里,只能在有限的空間里飛翔,卻無法飛向更高更遠的天空。
面對鐘家的巨變,她束手無策,什麼也做不了。
可她真的努力過,柯以天的決絕讓她無力改變這一切。
然而曾經的恨早已變成了愛,她只能望著他,埋藏心里的痛苦,期待著有一天,他能放了她。
久違的螺旋槳聲音在頭頂響起,一架直升飛機降落在了名灣的機場上。
冷寒默然看了一眼窗外,是他回來了嗎?
應該是吧,他成功地報復了鐘家,現在應該凱旋了。
整個名灣自從柯以天與艾麗莎走後,一直很安靜,別墅里只有一些專門打理名灣各項工作的下人,還有冷寒。
每天只有大海與向日葵陪著她,海浪聲日夜不斷,已經成了她唯一的音樂。
她收回了目光,柯以天回來了吧,她就要見到他了嗎?她的心又開始不听話地悸動起來。
飛機上,柯小婉看著下面的別墅越來越近,不由得擔憂。
「以天,快點把冷寒送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柯小婉看著柯以天,她不希望兒子再留著這個女孩,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都已經有了應得的下場,她也不需要兒子再對這個女孩做什麼。
其實她更怕的,是兒子對她產生感情。
柯以天稍稍偏頭,看了一眼三樓的陽台,窗簾舞動著,他看不到冷寒,心髒卻偷停了幾秒。
母親的話他不想違背,但是從開始到現在,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她,想到要送走她,他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嗯。」
他沒有信心按照母親說的去做,所以只好弱弱地答應了一聲。
「還有,記得幫我查詢鐘克然的下落,最好在第一時間讓他來見我,我有好多話要跟他說。」
柯小婉又叮囑道。
柯以天舌尖輕舌忝牙齒,然後長長地吁了口氣,他要如何告訴母親真相,讓她受到最小的傷害呢?
也許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先找一個替身,或是編個其他的理由,只要能讓母親高興。
「我知道,媽。」
柯以天下了飛機,飛機又載著柯小婉飛走了。
螺旋槳帶動周圍的空氣,形成強大的氣流,柯以天卡其色的風衣飛舞起來,他向別墅走去。
在門口停頓了一下,他用力撐了下風衣,濃眉漸漸擰了起來,一種期盼又害怕的感覺從心底滋生出來,這都是因為樓上那個女人。
她為什麼要出現在他的面前,更該死的,她總是不經意地吸引他的目光,讓他沒有辦法不去在意她,不去想她,不去管她。
可是耳邊又回響起母親的話,快點將她送走,不想看到她,腦海中卻浮現出冷寒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臉,還有那句最關鍵的話,她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男人,他的心又要為這句話停跳了。
矛盾感充斥著他的大腦,他到底應該怎麼做?
這時,電話響了,看著閃動的屏幕,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不情願地接起電話,語氣甚至有些煩躁︰
「喂。」
電話那頭傳來嬌滴滴的聲音,是艾麗莎,自從柯以天主動要求訂婚以來,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就像吃了蜂蜜一樣,甜得膩人。
「天,我是麗莎,听說你回名灣了!」
柯以天只是听著,像艾麗莎這樣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他見得多了,這種膩歪的聲音讓他渾身發麻,懶得理她。
艾麗莎見柯以天不出聲,心底一股火又拱了上來,她根本無法確定柯以天到底愛不愛她,但是名灣那個女人卻一直讓她放不下心。
她猶記得那時冷寒離開別墅,柯以天焦急的神情,還有他帶她回來那副緊張的樣子,關切程度完全超過了對她的關注,讓她嫉妒得要命。
「天,下個禮拜我們就要訂婚了,可是我沒有合適的伴娘。不如……」
艾麗莎頓了頓,
「不如就讓冷寒來當這個伴娘吧!我看她整天無所事事,既然她是你買來的,以後就做我們家的佣人吧,我這個準夫人讓她做這點小事,她也沒什麼好推辭的,你說呢?」
柯以天心中一緊,讓冷寒親眼目睹他和別的女人訂婚?
也許這會是一個好辦法,一個讓他和她都能認清事實的好辦法。
他們是不可能的,對立的雙方,無論如何也不會走到一起。
「好,就這樣吧。」
柯以天痛快地答應了,然後掛斷了電話,嘴角卻痛苦地牽動著。
他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見她了,不知道為什麼,離開她的這段日子他都記得很清楚,不知不覺地就印在了腦子里。
他望著樓梯,雖然千方百計地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但是到了這里,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見她的沖動,終于邁開大步跨上了樓梯,一口氣跑上了三樓。
他還是不禮貌地直接推開了冷寒的房門,記得上一次,他拿著那條項鏈推開她房門的時候,無意中救了她。
而這一次,心情卻不一樣了,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雖然他不願相信冷寒的話,但他的潛意識里已經認可了冷寒這個人,所以她說的話不可能是假的,哪個女人願意拿自己的清白來開玩笑?
但是太多的阻礙擋在他的面前,他必須給自己催眠,讓他暫時忘卻冷寒的話、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