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可惜卻是淳于望的女兒。
听著外面凌亂奔來的腳步,我慢慢抽出了承影劍,唇角的笑意不覺間冷了下來。
鐵鎖急促地當啷響過,院外那兩扇門扉被人砰地踹開,接著便是淳于望帶著近侍慌亂奔入的身影。
很好。
我等的就是他的慌亂。有他的慌亂,才有我的勝算。
他身著玉白色的裘衣,松松扣著衣帶,步履匆忙間,額角有散亂的碎發飄動。
我想起相思說的他與甚麼白衣女子親吻之事,又覺鄙薄。大白天的,他不會是被隨侍從那個白衣女子床上叫起來的吧?
人不風流枉少年。他貴為皇弟,便是妻妾成群也不奇怪。何苦一邊表白自己對失蹤的愛妻有多麼痴情多麼思念多麼忠貞,一邊還在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糾纏不清!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說的便是這種人。真真白白辜負了一副俊秀多情的好皮相,不知會禍害多少真正痴情的好女子。
而他顯然也在被擾了春夢的盛怒之中,一眼看到愛女被我挾制,那本若寒潭清寂的眸子已經波瀾涌動,失望驚怒之中已滿是憤恨。
他站定在庭中,冷冷盯著我,慢慢道︰「秦晚,你想做什麼?」
我沒有立刻回答,緩緩走到階下,不動聲色地轉動劍鋒,不經意般把泠泠鋒芒在陽光耀出一縷寒光,直逼他的眼目。
他被那刺目光芒逼得眯了眯眼,再定下心神時,望著那旋在他愛女雪白脖頸間的鋒刃,眸心明顯有了某種悸動。
他道︰「放了相思,我讓你走。」
我輕笑,「以小郡主換取我的自由?軫王殿下太看得起區區在下了!我不過賤命一條,豈敢和小郡主千金之軀相提並論?」
他自是听得出我的言外之意,抿緊了唇盯著我,眸光如箭簇被拉了個滿弓般,堪堪就要射出。
許久,他一彎唇角,慢慢道︰「秦晚,如今我倒能確信,你絕非盈盈。天底下沒有一位母親會拿自己親生骨肉的性命來要脅他人。」
我尚未回答,相思已摟著我脖子向她父親喊道︰「父王,娘親不會害我。娘親說把那個白衣服姐姐送得遠遠的,就回來和我們一起住啦!」
她竟似深信我絕不會傷她,在我懷中扭動時絲毫沒顧忌我那隨她脖頸轉動的承影劍。
她的幼滑肌膚粉粉女敕女敕,吹彈得破;承影劍則是天下名劍之一,即便做不到削鐵如泥,亦已鋒銳之極,可輕易穿透尋常盔甲,更別說這紙一般縴薄的小小孩兒了。
我微笑著親了親相思的面頰,說道︰「可不是我的乖寶貝麼?把我心思都說出來了!軫王殿下,請把我要的人交出來吧,等我帶她出了城,必定確保相思平安回到殿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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