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府時,正廳之上,已經亂作一團,分明是刑部的大隊人馬正與我二哥秦徹對峙。
秦徹雖行走不便,但我不在的時節,府中一切俱由他安排,如今有人要帶走秦謹,帶走我們秦家最後一個還算健康的男丁,他又怎會答應?竟調了秦府侍僕與刑部之人對抗,擺明了是不會交人了。肋
雙方分明爭執已久,秦徹握緊輪椅把手,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眼看著雙方已各執兵器,混戰一觸即發,那廂有人高稟一聲「將軍回府了」,這才略略安定,數十雙眼楮刷地轉向我。
沈小楓已緊張地奔到秦徹跟前,打量他無恙,才放了心,悄然護衛在他身後。
我早讓人帶了相思先回後院避著,自己負手走了進去,冷冷地將全場一掃,刑部那些竊竊私語的府兵頓時閉嘴,鴉雀無聲地站在當場,眼底多少有了點驚懼之意。
我再不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秦徹跟前,問道︰「二哥,出了什麼事?」
秦徹見我回來,已松了口氣,說道︰「這位刑部侍郎閔大人,聲稱奉了俞相之令,要帶秦謹去刑部受審。據說,刑部大牢那位闖宮的男子被人殺了,現場留下了我們秦府的腰牌;再則,他們說小謹在事發之時曾經出現在刑部附近,因此認定是小謹殺了這闖宮男子。」
我看向那位緋衣金帶的閔侍郎,只見他身材精壯,雙目有神,連腰間都佩著單刀,一眼便能看出是個會武藝的。鑊
我是從一品的昭武將軍,在武將之中,除了大將軍,能與我並列的只有忠武將軍、宣武將軍二人;
秦徹也非白身,早年便因父蔭襲封三等和靖侯,況受人暗算前也是武藝超群。
這秦府縱然稱不上龍潭虎穴,但也絕不是一般的文官就敢輕易闖入的。
他們派個會武的文官帶來沖進來了,顯然一開始就沒打算善了此事。
那閔侍郎見我望向他,也不怯懼,向前略一施禮,便道︰「秦將軍,人證物證俱在,只能勞煩秦四公子跟我們走一趟了!」
我冷笑道︰「人證物證俱在?好,先把人證物證呈上來,讓本將軍看上一看吧!」
閔侍郎道︰「人證物證自然留在刑部。秦將軍若要看時,請移大駕前往刑部一覽。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是請先交出四公子,讓下官交了差事。若秦將軍認為此事屈了四公子,大可去和俞相或我們尚書大人理論。」
「俞相?刑部尚書?」
我笑了笑。
「我一介武夫,從來只懂得行兵打仗,舞刀弄槍,又哪里能和這些人理論?」
閔侍郎按住腰間單刀,皺眉道︰「秦將軍,下官不過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為難下官。」
我點頭道︰「我不為難你。你回去告訴俞相,你已盡力,只是秦晚認定此事乃是朝中有人蓄意謀害忠良,要啟奏聖上公斷,不允帶人,只得無功而返。」
「秦將軍,此事人證物證俱在……」
「閉嘴!」
我冷笑道,「那你再回去告訴俞相一句話,若我秦家要取誰的項上人頭,即便是俞相本人,也絕對不會落下半點線索讓人有跡可循!」
「秦晚,你敢恐嚇朝廷命官!那是當朝丞相!」
「恐嚇?我還沒栽贓陷害呢!你瞧見哪個凶手會唯恐他人不知,特特地帶上本府的腰牌讓人證實自己身份?何況德妃遭此人陷害,我等還指望著從他身上找出背後主使之人,恨不能派人保護,又怎會害他?如此顯而易見的道理,連我一介武將都能看出來,何況俞相那等胸有丘壑之人!」
「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秦將軍如有異議……」
「我當然有異議!俞相明知有人陷害秦府,不說追拿真凶,還敢助紂為虐,是欺我秦府無人麼?」
閔侍郎已變了臉色,卻將刀把握得更緊,說道︰「這話將軍只和俞相說去,但今日下官不得不先把四公子帶走。」
他說著,竟抽出刀來,帶了府兵奔向前,想強行沖進去抓人了。
我向身後家丁以目示意,卻讓他們向後退開,讓出一條路來,冷眼他略一躊躇便奔入廳堂之中,驀地高喝道︰「大膽逆賊!眼見先帝御筆欽賜牌匾在此,你無禮闖入,不但不下跪見禮,還敢手持凶器,意圖不軌!眾目睽睽之下,敢犯此大不敬之罪,莫非想造反!」
閔侍郎大驚,這才記得抬頭細看。
大堂之上,高懸的匾額上銘刻著「一門忠烈」四字,的確是先帝御筆親書。
他身後本有數名刑部府兵緊隨著要跟進去,聞言已是色變,已經跨入門檻的腳悄無聲息地縮了回去。
閔侍郎也要退後,我卻冷冷地攔在了門口,喝道︰「如今這才是人證物證俱全,數十雙眼楮看著,你這大不敬之罪,可是坐實了!還不棄了凶器認罪!」
閔侍郎白了臉,「下官只為緝拿凶犯而來!」
「凶犯?哪里來的凶犯?」
我向牌匾一揖,說道,「我們秦氏一族,世世為保衛大芮江山血濺邊疆,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先帝金口玉言,都說了我秦氏一門忠烈,你還敢說秦家有凶犯?這等藐視先帝,更見得居心叵測!來人,把這逆賊給我綁了!本將軍須得親自領他去問問俞相,是不是他在指使這逆賊行此忤上不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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