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遲疑片刻,才道︰「我……叫日眠。」
「日眠……」
如此古怪的名字。
少女便紅了臉,又吐了吐舌頭,說道︰「嗯,這個……我娘親懷著我時特別想睡覺,連白天都貪睡……都說因為我在娘肚子里白天也一直睡覺的緣故,因此叫我日眠。」肋
她說著,臉龐更是紅得如薔薇一般,模樣很是局促不安。
當時的淳于望,並沒意識到她的臉紅是因為說了謊,只當她是害羞,又問道︰「你有家……那你怎會出家?你的家,和你……修行的地方,在哪里?」
少女指著自己包著頭發的禪巾,得意地笑道︰「我沒出家。我只是跟著我出家的師父學武藝。我的家……」
她蹙了蹙眉,說道︰「師父不讓我說,我也不便告訴你。等我們走了,你也再見不到我的,又何必管我家住哪里呢?」
淳于望不覺難受,低低道︰「可我想和日眠天天在一起呢。」
少女瞠目以對。
他暗猜著,這丫頭如此純真年少,只怕根本不懂她的話外之意。
可若不再挑明,這樣磨蹭下去,待他們師徒走了,他更難有什麼機會。
好在少女顯然對他印象極好,才會冒著被師父責罰的危險溜出來和他相會。
他握緊她柔軟的小手,眉眼俱含笑意,輕聲道︰「你不是說了,我不是壞人嗎?告訴我,你住哪里。等你長大了,若你願意,我便去娶你。」鑊
少女倒沒顯得意外,只是眼眸有片刻的空茫。
他正想著,她會不會稀里糊涂的還沒听懂她的話時,她卻已低低說道︰「你要娶我啊,這可不成。」
他愕然,想不通她怎麼會拒絕得這樣干脆明白。
她卻已抬頭,羞怯地笑了笑,解釋道︰「我從小和人定過親了。他已悄悄地和我說了好多次,也說……等我長大了,立刻就娶了我……」
淳于望想過她種種反應,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回答,一時目定口呆,好久才道︰「你……不是跟著你師父住麼?怎能和你未婚夫時常見面?」
少女的小手在他的指掌間用力地絞著,更是羞澀了︰「他是我師兄,在離我們不遠的廟宇里跟著我師伯學藝,常會過來找我。」
淳于望心都沉了下去,抿緊了唇凝視著眼前的少女,又問道︰「你喜歡他嗎?」
「喜歡。他常偷偷帶我們出去玩呢!」
「他一定長得很好看吧?」
「好看,就是太高了點。」
「他家境一定也好吧?」
「他家境再好,我家也配得過了!」
少女模樣便有些微的驕傲,忽低下眸來,望向淳于望的手,「你的手心怎麼這麼涼?」
淳于望冰涼的何止手心?
這少女顯然已經名花有主,並且與未婚夫青梅竹馬,名當戶對,多半還兩情相悅……
只是她尚年少,對男女情事還未開竅,只曉得自己喜歡師兄罷……
少女見他發呆,連臉色都蒼白起來,不覺伸出另一只手來拍拍他的臉龐,擔憂地問道︰「喂,喂,你……你怎麼了?」
淳于望苦笑道︰「沒什麼,忽然間心口疼得厲害。」
少女怔了怔,小手又按往他的胸口。
她雖然跟著個尼姑長大,竟不顧忌連尋常人家都十分計較的男女大防觀念,不但一直由他握著手,甚至還對他動手動腳……
想來她和她的未婚夫相處時也是這般。
淳于望想放開手,又覺不甘,盯了她半晌,忽道︰「你不是要謝我麼?我忽然想到,我要的是什麼了。」
少女遲疑道︰「我……我什麼都沒有啊!」
「你有。」
他說著,唇已印了上去,吻住她。
多年來,他學的都是隱忍克己,修心養性,連風流二字都不沾邊。但他現在的的確確正做著件極下.流的事。
也許男人的本性便是惡劣的,對于心愛之人或心愛之物潛意識里總有著務要佔為己有的自私自利。
唇瓣相觸的一刻,少女的身軀顫了下,很驚慌便似要躲閃。
他攬著她肩只一扳,已將她扣得更緊,很輕易便侵入她顫抖的唇,深深地吸.吮著她的甜蜜和柔軟。
少女的胸口與他相貼,他听到少女的心跳激烈而不規則,而她的身軀卻越來越軟,無力地依在他的腕間。
他將她擁得更緊,手臂繞過她的後背,修長的手指如同受到了蠱惑,只在她脖頸間凝脂般的肌.膚上寸寸游移,不由地越來越放肆。
少女猛地一哆嗦,迷亂垂下的眼眸驟然睜開,驚惶地望向他。
淳于望驀地心虛,訕訕地將她放開。
尚未說話,少女嚶嚀一聲,捂著臉跑了出去。
她走得急促,竟把一只布鞋落在了地上。
淳于望也為自己的行止汗顏,也不敢去追,彎腰把那鞋撿起時,卻听腳步聲急促卷至,尚未明白怎麼回事,那少女已奔到跟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鞋,匆匆穿上,轉頭又走。
「日眠!」
他禁不住叫喚。
少女頓了頓,轉頭望著他,滿臉猶自潮紅了,卻叫道︰「喂,你……你別告訴了別人……」
她又掩臉,飛快奔了出去。
已經下了幾天大雨,此刻天色極陰沉,眼看又要下雨了,可淳于望怔了良久,心情居然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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