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更有一處筆誤︰「身陷狸山時,相思是我的擋箭牌,也是我的擋箭牌」,應為︰「身陷狸山時,相思是我的擋箭牌,也是我的免戰牌」。各類筆誤難免,歡迎大家幫我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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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扶回書房去休息,找出那方子,快給他煎藥去吧!」
沈小楓趕忙走過來,卻和秦謹一左一右急急扶了他離去;相思慌得淚汪汪的,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我看著幾人離去,才發現自己吩咐了些什麼,怔怔地站在當場。
秦徹推著輪椅行到我身側,皺眉道︰「晚晚,你留下他?萬一司徒凌知道,你讓他怎麼想?」
讓司徒凌怎麼想?
又將司徒凌置于何地?
我也像犯病了,一陣陣地喘不過氣,連頭都開始疼了起來。
剛服的藥丸,竟似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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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太醫給淳于望開的方子都有拿給我過目,有些難配的藥材也是府里集齊了送過去的,因此藥還算現成。
等煎了一劑給他服下,他便似緩過來些,只是精神萎蘼地臥在榻上,闔著眼楮仿佛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格
不論他有沒有耍詭計,他留宿于秦府都已成定局。
相思因重回父親懷抱,很是興奮,見淳于望不舒服,也不敢很鬧他,卻纏著我嘰嘰呱呱地說話,竟在算計著什麼時候一起回狸山了。
好容易哄她睡了,我走去書房,去看淳于望。
這內院的書房是我呆得最多的地方,有時午間倦了,便憩于此處,因此一向備有臥具。
淳于望如今睡的,正是我的臥鋪。
他也不裝病了,正披了衣倚在枕上看書。
我嘲諷道︰「殿下已位及人臣,讀上一肚子書,難道還打算考狀元不成?」
他聞言坐起,將手中書冊向我一揚,輕笑道︰「看這書,考不了狀元,但說不準能當上大將軍。」
我舉目看時,卻是我閑來寫的一篇策論,劈手將其奪過,怒道︰「你既是客,也該有點客人的禮數。誰許你亂翻主人家的東西了?」
他笑了笑,「哦?你安置我在書房住著,我還當你盼著我多多拜讀你的高論呢!」
我厭煩道︰「你鬧夠了沒?如果鬧夠了,盡快帶了相思走吧!」
「你呢?」
「什麼?」
「一起走。」
「憑什麼?」
「憑我們是一家人。」
「不是!」
「是!相思喚我為父,喚你為母,我們怎會不是一家人?」
他笑得真摯,看著卻如此可惡。
我頭疼欲裂,無力和他爭辯,一字字道︰「我即將嫁給司徒凌,我和他,以及將來我們的孩子,才是一家人。」
他瞳仁收縮,再收縮,然後轉作微寒的笑。
「听著你好像並沒有把我和相思放在心上。」
我嘆氣,耐心勸道︰「淳于望,回你的南梁去,丟下你三年的春秋大夢,再給相思尋個好母親吧!這里不是你該留的地方,別為了那些回不了頭的往事害人害己,說不準還會害了相思。」
「你相信了?」
「相信……什麼?」
「你相信你就是盈盈,只是認定我們已回不了頭?」
他的目光總是那樣清寂而炙烈,讓人心煩意亂。
我頭疼得站不住,扶了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說道︰「對不起,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記得起來的事。還有,我相信,不論我是不是盈盈,我和你,都不可能在一起。」
兩國敵對,我和司徒凌的婚姻也因因兩家利益攸關早已牢不可破,他怎敢還抱著那樣的幻想?
淳于望那樣聰明的人,話說到這份上,若還固執己見,還真的不可救藥了。
好在他只是緊盯著我,清寂的目光中如有荒野間緲杳的幽焰跳動,卻沒有和我爭執。
許久,他輕輕一笑,懶懶地闔上眼,慢悠悠道︰「你只相信你記得起來的……好,我會讓你記起那一切的。」
我點頭,說道︰「明早的藥,我會讓人幫你煎好。路上的藥我也會為你備上。用完早膳便請你帶相思走。」
他不答。
我轉身走出去,正要掩上門時,忽听他冷笑。
他道︰「晚晚,我不會讓你和司徒凌成親!」
字字如刀斧斫下,斬釘截鐵。
胸口驟跳,仿佛被他一寸寸斫于心頭。
這麼個禍害兼禍水,明天無論如何得把他弄走。
他若不肯,說不得一拳打昏,派輛馬車把他遠遠扔出大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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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的星斗仿佛落入了睡夢中,我一夜不曾睡好。
一大早起床,陽光透過窗欞投到屋中,刺得扎眼,頭疼得更厲害,連身體都綿軟無力。
沈小楓見我臉色不對,早將衛玄開來的藥方煎了一劑,送來給我服了,卻納悶道︰「不是說昨晚服過兩丸了?連煎藥也天天吃。怎麼還不舒服?難道真的服用太多,已經沒什麼效用了?」
我勉強道︰「何必大驚小怪?哪里就能病死人了?」
說也奇怪,夜間做著醒後什麼也記不起的夢,渾渾沌沌睡了一夜,卻越睡越困;醒來服了藥,勉強逼著自己去練了半個時辰劍,出了一身汗,精神反倒恢復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