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檀木作梁,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逐堯皇躺在龍榻上,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狀態。
「來人吶……來人……傳太子來見朕……」
他奄奄一息,聲音微弱,斷斷續續。
夜風吹起,床簾飄動,整個寢宮內彌漫著一股陰森而蕭瑟的氛圍。
「來人……」
此時,偌大的寢宮內,卻一個太監和宮女都沒有,太醫也不知所蹤,任逐月皇如何呼喚,都不見人來伺候。
正在此時,門簾拉開,一個身著太醫服飾的男子悄然無聲地進入了皇帝寢宮之內,他的臉上帶著冷凝,一步一步朝逐月皇的床榻邊靠近。
「于太醫……過來,替朕把太子傳來,朕……朕有話跟他說。」
那男子站定在逐月皇面前,逐月皇這才發現,來人並非是于太醫。
「誰?誰來了?」
逐冥冽將太醫的衣袍月兌了下來,身著黑色夜,緩緩說道——
「父皇,是兒臣。」
逐月皇听了,努力睜大眼楮,一張熟悉的冷漠臉龐映入了他的眼眶︰
「老四,你來了?你怎麼……穿著于太醫的衣服?」逐月皇吃力地問道,他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
「父皇病重,老四前來服侍父皇,以報父皇的養育之恩。」逐冥冽看著龍塌上的逐月皇,一字一句地說道,卻字字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只有你嗎?其他兄弟呢?」逐月皇看了看逐冥冽身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逐冥冽挨著龍塌旁地椅子坐了下來,說道——
「父皇有兒臣一個人照顧,就夠了。」他伸手,替逐月皇掖了掖被角。
逐月皇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一把抓住了逐冥冽的手,拼命說道——
「不,朕要見太子,快去叫太子,快……快……朕有事情交代他,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好,父皇,我這就去叫。」
逐冥冽起身,低頭看了他那病入膏肓的父皇一眼,掀開窗簾,往外走去。
「太子,太子……」逐月皇不斷呼喊著逐堯皇的名字。
逐冥冽站在一丈以外的地方,冷若寒星的眸子望著逐月皇。
「太子……回……回來……」
逐冥冽冷笑一聲,臉上的肌肉線條冰冷,他走了過去——
逐月皇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當感覺到有人再度走上前來的時候,他的語氣有些喜悅地說道——
「堯皇,父皇總算把你盼回來了……父皇現在只能靠你了,這日曜王朝的天下,就要靠你了,堯皇,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保住江山啊,保……保護好十三和……和流蘇啊。」
「不用保護老四麼?他不是你的兒子麼?」
逐月皇听了這冰冷至極的話,猛地睜開眼楮——
「你……你……你不是堯皇,你不是,堯皇呢?快點去,叫堯皇來見朕……」
「父皇,不用再叫了,這里是有我一個人,別人不會進來,也進不來。」逐冥冽早已經部署好了一切,「我等了那麼多年,終于有機會和你單獨說說話了,父皇。」
逐月皇當時就明白了什麼,他費力地抬起手,指著逐冥冽——
「你……你要弒君?篡奪皇位。」
「父皇,嚴重了,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在這條血淚之路上走了那麼多年,現在是時候拿回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居然如此狠心對朕,這樣對你的兄弟。到朕死前,竟然不能見所有兒子一面。」逐月皇氣得面色青紫,可是除了努力的維持呼吸,卻也無能為力了。
「父皇,兒臣不也是學你的麼?當初父皇是怎麼坐上皇位的父皇不會忘記吧?」逐冥冽冷笑一聲。
「老四,朕……朕……只當你冷漠,卻沒有想到你好狠的心啊。」
逐冥冽听了,站了起來,說道——
「父皇,說起狠,兒臣不及你一半,我再狠,也沒有你狠。你為了自己的顏面,把我母妃和我硬生生拆開,讓母妃單獨一人度過了整整十八年的冷宮歲月,讓我的童年一片黑暗,遭受兄弟的嘲笑和你的冷遇,你不願意和我說一句話;我不願娶別的女人,你用我愛的女人**逼我就範;而如今,我最愛的女人,你又一道聖旨讓我和她永生永世不得見面,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明明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你……」逐月皇用手指指著他,好似有話要說,但是又說不出來了。
逐冥冽一步一步靠近,說道——
「父皇,我從八歲那年起,就開始一個人與天搏斗,與命運抗爭!!我有今天,全都是你一手所賜。你對母妃最後的仁慈,不是為了彌補,而是為了你自己心安理得,你自知當年虧欠了她。
你的好惡悲喜,來自你的隨心所欲。
你永遠都不會懂的,在我幼小的心里,被你傷害的有多麼的深,那被你傷害的道道傷痕,就是注定我們父子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