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殿內。
天還未亮,數十位宮女,教習嬤嬤,太監們,便奉了逐冥冽的命令前來為流蘇妝扮,吉時已到,冊封大典便會如期進行。
多海站在殿外,看著里面的情形,眼淚無聲地滑落。
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愛,也沒有名分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四哥哥之間,什麼也不剩下了麼?
流蘇,你何其幸運啊,我想四哥哥愛的人,我也應該愛,可是這一刻,我卻那麼嫉妒你,我那麼希望今天穿上鳳袍,和他共登玲瓏寶塔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為什麼偏偏是你呢?
*
流蘇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她的手中拽著一只蝴蝶釵,這是逐冥冽那時候送給她的。
宮女們井井有條地替她洗臉上胭脂,上唇紅,整個華清殿里彌漫著一股忙碌的氛圍。
「公主,該更衣了。」蘭兒在她耳旁,輕輕說道。
流蘇張開手,那身象征著皇後之位的鳳袍穿到了她的身上。
逐冥冽背著手,走了進來。
「皇上……」眾奴才見了逐離皇,紛紛跪下請安。
逐冥冽朝流蘇看了過去,只見她一襲金色廣繡鳳袍,點點迷離繁花,朵朵祥色祥雲。
內著丹紅紗衣,描金九鳳活現欲飛。
三千青絲如瀑直下,以皇鳳御釵襯托,以碎珠流蘇點綴,迷亂顯貴。
臂上挽迤柔色金紗,銀絲依稀,做工精細,貴不可言。
眉見稍印牡丹印記,些許粉黛,佳人容顏,美不勝收。
「流蘇……」逐冥冽朝她走了過去,流蘇袖中的手,緊緊握住那蝴蝶釵。
「四哥,你心意已決嗎?」
「是。」逐冥冽抬手,撫著她的左臉,冷若冰霜,「這個念頭,從未變過。」
話落,手下一個翻揚,流蘇的身子已經狠狠落入床底之間,身子來不及爬起來,她已經整個這樣壓了上來。
撞得流蘇頭昏眼花,身子像散了架一樣,他好似要確定她的存在似的,雙手箍進她的胳膊。
「不……我是你妹妹啊……」他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對她做出這等親昵的事情,流蘇急著掙月兌。
「流蘇,朕告訴你,今生,生或死,你都逃離不了本王的手掌心,妹妹又如何?」身子一個用力,將她緊緊壓于身下,唇,亦欲要踫上她的,「你太美,迷惑了朕。」
手模了模掌中的蝴蝶釵,流蘇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逐冥冽推了開去。
她舉起手中他送的蝴蝶釵,說道,「你若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沒有閃避,沒有猶豫,逐冥冽的身子再一次撲上,尖銳的蝴蝶釵毫不留情地插入了他的體內,他的唇,吻上了她的發絲。
「啊……你……」流蘇整個人愣住了,頓時嚇得不敢動彈,他竟然就這樣靠了過來!!
「皇上……皇上受傷了,快傳太醫……」在場的奴才們亦嚇壞了,哥哥嚇得跪倒在地,有的人則跑出去叫太醫了。
「站住!!」逐冥冽低沉的聲音喝道,「不許傳太醫,都出去!!」
「四哥,你受傷了……」流蘇只覺得周圍傳來他溫熱的氣息,她急切地喊道。
「死了才好,趁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逐冥冽抿緊雙唇,恨恨地說道。
這蝴蝶釵被他自己生生刺入了胸口,當血順著珠釵慢慢往下流的時候,流蘇聞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指尖觸過,只覺得一片粘稠。
血越流越多,他的唇,貼在她的發絲上,不曾離開,亦不曾進一步侵犯。
「四哥,四哥,起來啊……快……快傳太醫……」流蘇嚇得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他竟如此決絕,為了吻她的發,不惜讓蝴蝶釵刺入胸口內。
逐冥冽用力地撐開一點點身子,說道,「流蘇,你記住了,朕要的,你要給。朕才是你此生的主宰,無論你的心里現在想的是誰,都給朕快點忘記!!」
「四哥,不要說話,求求你,快點讓太醫替你止血,好不好?「流蘇的手,早已經被他的鮮血染紅了。
渾濁的男人氣息,腥甜的血液,將整個人緊緊包圍。
「流蘇,若有一天,朕死了,你會不會舍不得,你會不會為朕流一滴淚,一滴完完全全屬于朕的淚。」
突然,他離開了她的身子,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蝴蝶釵,而後抬頭看著她,說道,「你刺的好深……」
說完,他整個人就這樣趴在了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識。
當下,流蘇急得推著昏迷不醒的他,「四哥,四哥……蘭兒,杏白,小河,快過來,把皇上扶起來……你們幾個快去傳太醫……」
「是!」
心急的她,當下整個人都快停止呼吸了。
死……
他剛才提到了死……
她的心跳差點停止了,難道……
「四哥,我沒有要拿釵刺你的,你為什麼要撲上來……你醒醒啊……」看著自己染血的手,看著他額頭上冒著汗液,一雙薄情的嘴唇有些蒼白的他,想著他可能這樣被刺中心髒死了,流蘇的心都快要窒息了。
「今天是冊封你為後的日子,朕怎麼可能會死……」
突然,逐冥冽睜開了眼楮,聲音低沉喑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