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我看她就是個傻子,你看她傻傻地盯著她的糖葫蘆了,不吃呢。」
南無憂伸手要去踫一言不發的小綺羅,突然,唰的一聲,一個暗器從旁邊猛地飛了過來,準確無誤地打在南無憂的手上。
「啊……」頓時,她痛得捂住雙手,一個不穩,倒在地上。
無崖子沒有使勁全力去打南無憂,現在他沒有心情去教訓人,他只想著小綺羅。若他再用力,南無憂的手勢必會斷。
下一刻,小綺羅已經被抱進一個懷抱里。
「有沒有事?被嚇到了嗎?」
「你是誰?膽敢踫我們家小姐!」被稱為南叔的大汗,拔出劍來,對著無崖子,叫嘯道。
但是,無崖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完全沒有將這個又高又大的大人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小綺羅,將小綺羅緊緊抱在懷里,握緊她冰冷的小手,給她溫暖。
小綺羅卻還是低著頭,不吭聲,手里牢牢抓著糖葫蘆,對外界完全沒有感覺。
南叔將南無憂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南無憂抬頭一看,才發現了無崖子——
「哇,是你呀,小哥哥,你還記得我嗎?」南無憂看到來人是無崖子,臉上頓時露出了天真浪漫,真心快樂的笑容,她走到無崖子的身旁,充滿期待地問道。
無崖子沒有說話,他蹲在綺羅的前面,讓綺羅趴在他的背上,又讓她的雙手摟住的脖子,然後站了起來,背著她往蘭陵府走去。
南無憂見了,連忙跑著跟了上去,疑惑不解地問道,「小哥哥,她是誰,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呢?」
無崖子回頭,眼中散發出寒光,嚇得南無憂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無崖冷冷地說道,「不許這麼叫我,否則,我殺了你!」
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殺傷力卻是極強的,那眼中的殺氣,讓南叔也被駭到了。
他是誰?為何能散發出如此氣質?
南無憂呆呆地站在原處,委屈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他為什麼那她那麼凶,對那個傻傻的人就那麼好呢?生怕她會冷到了,還把她的手放進他脖子里面去呢。
「小姐,我們該走了。」南叔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說道。
南無憂望著無崖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
無崖子背著綺羅,慢慢走在大街上,綺羅的手中拿著糖葫蘆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
他走了一段路,將綺羅從背上放了下來,然後轉身看著她,她好像破碎的仙子,那眼角的淚痣,也變得好黯淡了,他抬手將她的毛裘拉好,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呢?你不想和我說話嗎?」
小綺羅低著頭,不講話。
無崖子將她手中的糖葫蘆拿了過去,咬了一顆,放在嘴里嚼著,一邊吃一邊說道,「真好吃,要一起吃嗎?」
作為酷酷的書童,要他來哄著小綺羅講話真的是為難他了。
小綺羅轉過身,往前面走去,那雪白的毛裘,將她包裹在里面,她顯得好小好小。
無崖子頓了頓,跟了上去,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走著。
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
冬天,提前到了。
*
流蘇的透明棺木被放置在蘭陵府的西暖閣內。
流蘇和綺羅一樣,一到冬天就怕冷,逐堯皇命人在西暖閣備置了許多暖爐,整個西暖閣便暖和如春,她的關門周圍,擺著美麗聖潔的鮮花。
三日後,逐堯皇就要和流蘇舉行日曜王朝有史以來的冥婚,所有的人井然有序的忙碌著,蘭陵府里,開始布置的喜氣洋洋。
流蘇躺在棺木內,逐堯皇席地而坐,陪在他的身側,琴棋書畫,與她對談,自從她去了之後,他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她並沒有離去。
「給皇上請安。」
這會,逐冥冽走了進來。
他抬抬手,讓候在外面的奴僕們都退了下去。
逐堯皇抬起頭來,兩兄弟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曾經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因為流蘇的離開仿佛所有的恩怨也都隨風消散了。
「你來了。」
「我想和她單獨呆一會。」他走到流蘇的棺木前,對逐堯皇說道。
「好。」逐堯皇站了起來,將古箏放在一旁,走了出去。
西暖閣內,便只剩下逐冥冽和躺著的流蘇了。
他冰冷的氣質依舊,只是那雙冷寒如冰的眸子里如今多了濃濃的哀傷。
他深深望著棺木里的人,聲音喑啞,道,「我不顧一切,不擇手段也想要得到你,即使哪一天,你成了別人的女人,我還是不會放棄,你不愛我,我就讓你恨我,總之,我絕不允許你忘記我,我也許會和你成為敵人,我都不在乎。但是,我從未想過,你會有死去的這一天。」
「有緣相遇,無緣相守。」流蘇,你我之間,就真的注定了是這八個字嗎?
他對她說著,但是棺木里的人,卻依舊閉著眼楮,沉沉地睡著了一般。
逐冥冽走到她的旁邊,隔著透明棺木,描繪著她的五官——
「我曾經說過,江山,我要,你,我也要。我要江山是為了你,如今,你沒有了,我要江山,還有何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