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o八(2020字)
已經兩天兩夜了,流蘇一直被關在黑漆漆的柴房中,沒有喝一滴水,沒有吃一口飯,又渴又累又餓,意識早就渙散了。
那原本紅潤的櫻唇,干裂到月兌了一層皮,白白的一層,頭發凌亂地散落,眼窩深陷,手腕上被蚊蟲叮咬的長滿了紅包。
她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奄奄一息。
碩**大的老鼠在她身旁爬來爬去,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陰森,黑暗。
流蘇努力睜了睜眼楮,只感覺一團白影在她晃動著。
她張了張嘴,喉嚨里艱難地發出干澀的聲音。
不會了,不會有人來救她了,她沉沉地閉上了眼楮。
「堯……」她的腦海中最後閃過逐堯皇的面容,然後昏了過去。
「吱呀……」門,突然開了。
「二小姐,她好像餓暈過去了。」
金兒銀兒蹲了下來,伸手推了推流蘇,又看了看,轉頭對莊柔說道。
「什麼?暈……暈過去了?」
「嗯。」
莊柔听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流蘇,有些心虛,她咽了咽口水,說道——
「怎麼這麼嬌氣呀,才關了兩天就暈了過去,這……這可不怪我。」
「那二小姐,現在怎麼辦?大少爺要是回來了問起……肯定會……懲罰我們的。」
「不會死吧。」莊柔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知道,好像……還發燒了。」
莊柔咬著下唇,腦子里思考著對策——
「快走快走,反正除了我們三個沒人知道她是我關起來的,你們兩個打死也不許說出去,大哥要是問起,你們記得說是她自己劈柴暈倒在柴房里了,跟我沒關系知道嗎?」
「是,二小姐,我們知道了,絕不會說出去。」
金兒銀兒听從吩咐,三個人走出來,又將門鎖上了。
「快走吧……」
莊柔轉過身,匆匆準備離去。
這時候——
後院大門突然被猛地踢開,接著手持刀劍和火把的的大隊御林軍仿佛從天而降的天兵神將沖了進來,來勢洶洶,氣勢傲然。
他們訓練有素,迅速將莊府的院子重重包圍了起來。
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肅然的銳氣。
見到這陣勢,莊柔一下子愣住了,她結巴著問道——
「你……你們是誰,竟然敢擅自闖入莊府,你們……」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御林軍讓開一條道,只見一個身穿夜行衣,渾身帶著威嚴,銳利氣勢的男子從後面走了進來——
他身形修長,一張臉風華絕代,但那深邃的眼中隱含著濃濃的殺氣。
當莊柔接觸到他的眼神的時候,整個人嚇得後退了一步,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個看起來散發著天神般氣質的威嚴的男人,是……是誰?
他來做什麼?
還有,他這樣子看起來比十三爺還要厲害。
逐堯皇銳利的眼神環顧一周,當看到了那被鐵鏈鎖緊的柴房門,他的心頓時一個緊縮,眼中露出危險的光,這光令看到的人不禁頭皮發麻,不敢多看一眼。
他幾步走了過去——
「 啷!」
他猛地拔過小寶腰間的佩劍,一劍砍下去,鐵鏈斷了,柴房的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當門打開的時候,逐堯皇當即大吸一口冷氣——
清冷的月光照進柴房內,只見髒亂的柴堆中間,流蘇像只迷失的小動物般意識不清地蜷縮成一團,幾只老鼠迅速竄開。
而她那張臉,那巴掌大的疤,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丑陋不堪。
那天,哭泣的疤痕女子……就是……流蘇!
她……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逐堯皇的心,頓時覺得被千刀萬剮而過。
「流蘇……」他幾步上前,將暈在地上的人兒小心翼翼打橫抱了起來,瘦弱的她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躺進了一個溫暖而安全的懷抱。
她的臉不自覺地靠近他的胸膛,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感覺到她的身子在發燙,她病了!
轉身,抱著他的女人匆匆離去,御林軍紛紛避開,單膝跪下。
在經過莊柔身邊的時候,逐堯皇銳利的眼神掃射過去,莊柔被他的威嚴所駭,不覺慢慢後退。
「唔……」
她只覺得一只鐵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了她的喉嚨,那手猛地一用力,她的喉骨發出一個響聲,只見,鮮血順著她的嘴角,緩緩流了出來。
她的瞳孔里充滿了恐懼和不解,她抬起手,試圖將逐堯皇的手拿開。
逐堯皇半眯起的眼楮里,散發著寒光。
莊柔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感覺到了死亡的靠近。
金兒銀兒跪在一旁嚇得連求情都不敢,只听見莊柔那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越來越細,越來越細。
「皇上請手下留情……」
莊墨匆匆趕來,一眼看到莊柔就要在逐堯皇的鐵掌下喪身,連忙單膝跪地,為妹妹向逐堯皇求饒。
逐堯皇的眼神比他的那扼緊莊柔喉嚨的手還要更令人腿軟。
「草民教妹無方,是草民的過錯,請皇上饒了這畜生的性命吧……」
莊墨低下頭,說道。
他萬萬沒有想到,出門一趟,流蘇就被莊柔折磨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