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流蘇听了,頓時欣喜若狂地抓緊莊墨的手,「大少爺,你是說真的嗎?你是說真的嗎?」
「嗯。」莊墨點了點頭,「但是,師父放棄了,這件事情除了師父和我,以及我師妹三個人,沒人知道。」
「放棄,為什麼要放棄?」流蘇不解地問道。
「因為……」莊墨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快說呀!!」流蘇急得直跺腳,「你吞吞吐吐做什麼?」
「因為……」莊墨將明家堡堡主本可活命,卻又放棄了的原因和流蘇一一講了。
「怎麼……會是這樣?」
流蘇愣住了。
末了,莊墨又說道,「後來師娘知道有這麼一個方法,師父卻放棄了,她恨極了師父。她說我師父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如果他懂,他就不會死了。」
「他不懂愛……什麼是愛?」
「皇後,不僅如此。還需要一個有醫學天賦的人將皇上的經脈打通,調理,我離開明家堡的時候,師父曾經贈給我一本醫術,只是,我研究了近十年,都未能領會其中含義,今日,莊墨將此書獻給皇後,但願皇後能早日頓悟,然後……然後再看要不要用師父沒有用過的方法,試著救皇上。」
「一定有救嗎?」
流蘇沉聲問道。
「能,但是,前提是要找到那個人,而且必須確保那人還是……處子。」莊墨說道。
流蘇沒有猶豫,問道——
「大少爺,她是誰,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里?」
「她叫陸雪凝,是我的師妹,因為師父去世,她後來也離開了明家堡,再後來就不知去向了。」
*
看著流蘇遠去的背影,莊墨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表情。
「你剛才和那個白臉的家伙說了那麼久,說了些什麼?你怎麼對他這麼好」逐野瞳跟在流蘇的身邊,不滿地問道。
流蘇沒有回答他的話,沉默著往前走。
「喂,你在想什麼?有沒有听我說話啊。」
逐野瞳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
流蘇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逐野瞳,「陪我去一趟南唐國,我要找明堡主的遺孀莫愁問清楚,看大少爺所說是否屬實。」
「去南唐國,找莫愁?你是說……「
「有一個辦法,可能能救他。」
「什麼辦法?」
逐野瞳一听,面色立即變得嚴肅,心中隱隱涌起一絲希望,但是看流蘇的表現,卻似乎……這辦法……
「先去南唐國吧。」
「好,我陪你。」
兩匹快馬行駛在趕往南唐國的路上。
無論是什麼身份,逐野瞳總是默默地陪流蘇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
「真的嗎?!十七姑姑,我父皇回來了嗎?他要見我了嗎?」
小綺羅听了,高興地跳了起來,「小哥哥,我父皇回來了,我父皇回來了,我可以回家了!!」
冷眉看到小綺羅高興的樣子,不禁心酸。
「皇姑姑,快走吧。」小綺羅心急地催促道,將一幅畫小心翼翼地塞在懷中,生怕弄壞了。
「好,來人!接長樂公主回宮……」
小綺羅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
文華殿內。
不過三天的時間,逐堯皇便消瘦了一圈。
他拿開捂住嘴巴的手絹,一塊刺目的鮮紅,是他的血。
文華殿籠罩在一片低沉的氛圍內。
吐血現象突然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不再是隔一段時間大吐血,而是不停的小咳血。
華神醫的止血藥,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
「皇上,二皇爺來了。」
小寶進來,看到逐堯皇憔悴的樣子,心里陣陣發酸。
華神醫已經說了,皇上……恐怕捱不過這個秋天了。
秋天?
昨天,文華殿樹已經悄悄落下了第一片葉子,秋天已經來臨了。
如果皇上等不到冬天,那明年……日曜王朝將會是怎樣的景象?
「傳。」
將染血的帕子收了起來,逐堯皇走到書案前,端坐,說道。
片刻之後,一襲華貴袍服的逐浪走了進來,他渾身散發著由歲月在他身上鍛造的男人味。
見了皇帝,他兩步上前,單膝跪地,俯首撐掌,請安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請安完畢,逐浪便自行站了起來。
「二皇叔,朕叫你起來了麼?」逐堯皇淡淡地開口,逐浪一怔,頓時僵住了,他抬頭,與逐堯皇那威嚴無比的眼神對視。
逐堯皇的眼神並不冰寒,,語氣也不銳利,只是雲淡風輕一般,但是卻透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令當年狠辣的逐浪也不得不臣服。
他又慢慢地跪了回去,俯首稱臣,眼底卻閃過一絲陰佞。
他的神情,並未能逃月兌逐堯皇的視線,逐堯皇拿過書桌上的折子隨意地翻了翻,貌似無意地說道——
「二皇叔,朕對你很失望啊。」
逐堯皇著突然的一句,令逐浪有些模不著頭腦,他冷聲說道,「不知皇上傳召,有何要事?還望明示?」
「要事?要事就是表達一下朕對二皇叔極其失望的心情。」
逐堯皇不緊不慢地說道。
「皇上……」
逐堯皇稟賦之高,遠在先帝之上,日曜王朝建朝以來,只有他做皇帝做的如此周到。而他心思的縝密,不是逐浪能猜度的。
就如,他明明知道逐浪可能為復仇而來,卻依舊讓他宮里宮外自由走動這點,逐浪便始終想不明白。
逐堯皇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奏折,站了起來,走到逐浪的面前,說道——
「二皇叔向來以狠辣著稱,據說當年除了朕的父皇,其余皇叔伯均敗到在二皇叔的手中。只是,朕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父皇斗生斗死之人,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卻訓練了這麼一批酒囊飯袋,看來,並非朕的父皇不仁,乃是二皇叔你……斗不過父皇。」
「皇上為何突然出此言?!」逐浪心中一凝,他……都知道了?
「皇叔,朕從出生之日便被寄予厚望,可這皇位朕從未爭過,誰有能力誰坐!但,朕一旦坐上,任何人休想撼動朕的位子,也無人能撼動!二皇叔你——也不例外。」
「啪!」
逐堯皇說著將手中的折子一扔,狠狠砸在逐浪的臉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皇叔,你的把戲太老套了!」
「皇上贖罪……」
逐浪听了,雙膝跪地。
他明白了,他上當了,被逐堯皇反將了一句。
原以為上回火藥之事,嚇到了逐堯皇,卻沒有想到他早將一切了然于心,那次出宮拜祭祖宗只是他的一個幌子,那是只等著他逐浪自投羅網的一局棋,而這棋,逐堯皇下的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果真,是個高手!
「二皇叔!朕念在老四的份上,放過你這一回。但若再造次,朕——定斬不饒。
任何妄圖霍亂朝綱,對朕居心不良之人,朕都不會輕饒,逐堯皇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朕想二皇叔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退下去吧。」
「是,謝皇上恩典。」
逐浪彎腰後退,離開了文華殿。
出了文華殿,他才知,就剛才在逐堯皇面前的功夫,他訓練了二十來年的死士,已經被逐堯皇全部捉拿。
「想我逐浪和九個兄弟斗生斗死,經歷無數背叛,自詡心思縝密,無人能猜。卻沒有想到他遠在我之上。」逐浪感慨道。
「你是二皇爺爺嗎?」突然,逐浪的身後,傳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
逐浪回頭一看,只見逐堯皇的女兒如天仙般站在那里,臉上帶著笑意。
「我是二皇爺爺,小公主,你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