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逐浪听了,心中吁了口氣。
他逐浪,一向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但他人生有兩個人,他是絕對不會也不願負的,一個是他最心愛的女人逐離,一個是他唯一的兒子逐冥冽。
惟獨為了他們兩個,他願意屈膝。
*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四王爺府。
小寶上前,掀開馬車簾子,流蘇跨步出來。
她一身淡白色素裝,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紫色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
微風輕拂,紗衣飄飄。
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身材縴細。
她抬起頭來,四王爺府還一如既往的冷清。
那牌匾和門口的大獅子都深深地透出一股蒼涼和荒蕪。
四王爺府里,依舊是有下人打理的,只是,這里如同一座活死人墓,沒有半點生機。
她寫了信,約了逐冥冽回四王爺府見,也不知道,他是否會赴約。
「娘,我們怎麼來這里了呢?」
同坐在馬車內的小綺羅探出頭來,問道。
流蘇回過頭去,說道,「我們來見大叔。」
「大叔?」小綺羅偏著頭,想了想,「你是說四爺父王嗎?」
她依稀記得,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在街上遇到了一個冷冷的酷酷的男人,她叫他大叔,還送了她一條帕子,而他送了她一把漂亮的匕首。
那把匕首,她至今還好好保存著,放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呢。
後來才知道,大叔就是她的父王,可是後來,娘又告訴她,父王還是大叔,他的親爹是堯皇上。
「對,就是他。」流蘇說道,心中不禁感慨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這里也是我們的家呢。」
小綺羅從馬車上跳下來,小寶接住了她,然後將她放在地上。
「小寶,你不用等了,回去告訴皇上,我晚上會回去的。」
流蘇對小寶交代道。
「是,末將知道了,這就去回話。」
*
當四王爺府的大門打開,流蘇牽著小綺羅出現在王府門口的時候,府里頭的下人們都愣住了。
大主子和小主子一起回來了?
他們以為,這兩個被四王爺寵到了骨子里頭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又看到了她們的身影。
管家看了許久,才明白過神來。
「奴才給皇後娘娘,長樂公主請安。」
眾人齊齊跪下。
「大家快起來,不用多禮。」流蘇連忙說道。
「謝皇後娘娘。」
眾人站了起來,等待著流蘇的吩咐。
流蘇牽著小綺羅,走到院子中間,說道,「大家不要拘謹嗎?就跟以前一樣啊,還有,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天晚上四爺要回來吃飯了,你們快去準備他最愛吃的飯菜。廚房在這邊對吧,管家,你派兩個人給我,我來下廚做兩樣菜。」
「四爺最愛吃的菜?」管家喃喃地說著,腦海里使勁回憶著,然後抬頭為難地看著流蘇,說道,「回皇後娘娘,奴才……奴才們也不知道四爺喜歡吃什麼?您知道麼?」
流蘇听了,頓時愣了,表情凝固在臉上。
逐冥
冽餐餐吃的極為簡樸,曾經說過,他不吃山珍海味,是為提醒自己所受的屈辱。
他堂堂四王爺,還做過逐離皇,可是竟然沒有人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一種難受的感覺膝上流蘇的心疼,這一刻,她分外的心疼起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來。
*
逐冥冽接過羅念遞過來的信封,將信拆開,看著手中流蘇寫過來的親筆信。
他手上腥臊的鮮血將信紙染紅了一腳。
低頭看完信上的內容,他久久地站著,背對著羅念,沒有回頭。
他的背影,依舊冷,依舊孤寂,依舊……不近人情。
渾身散發著煞氣。
「四爺,咱們回四王爺府嗎?」
羅念在他身後問道。
逐冥冽的拳頭慢慢握緊,手中流蘇的信,被揉成了一團。
他那深邃無邊的眼中,散發出誰也看不懂的氣息。
*
流蘇和四王爺府的下人們在廚房里忙上忙下,到黃昏的時候,已經預備好了整整一桌子菜。
而小綺羅和下人們在院子里玩捉迷藏,踢毽子,玩的不亦樂乎,無崖被逐堯皇下了禁令,沒有跟來,她一個人也玩的很開心。
而這沉寂的四王爺府,因為大小兩位主子的歸來,也終于熱鬧了起來,有了人氣了。
半個時辰之後,王府燈火通明,準備的豐盛的飯菜擺上了桌子,下人們候在一側。
流蘇和小綺羅和依次坐好,等著逐冥冽的回來。
但是,等了很久很久,依舊沒能看見逐冥冽那一抹冷峻的身影出現。
流蘇看了看外邊,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人。
小綺羅看著一桌子豐盛無比的飯菜,又看了看流蘇,問道,「大叔還不回來嗎?我餓了耶,他是不是不高興我們這麼久沒有回來看他,他生氣了,躲起來不見我們了。」
流蘇拍了拍綺羅的手,說道,「乖,再等一會,再等一會大叔就回來了。」
流蘇寬慰著女兒,其實,她自己心里也沒有底。
逐冥冽這次回來,變得愈發的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