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等自己願意等的人,但不是每一個等待的人,都有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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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念無可奈何的看著他,臉上卻是心痛無比的表情。
何苦,這究竟是何苦,四爺……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春暖花開,為何,你偏偏要往懸崖峭壁,萬丈深淵沖呢。
雪花,悄然飄落,皚皚白雪,將逐冥冽的身姿襯托的愈發孤獨,冷冽。
多海站在遠處看著他。
「四爺,既然你打定主意想一路打回曜京,多海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只要……你覺得好就好了。」
她轉身,匆匆回到房中,拿出筆墨紙硯,修書一封,直接寄給他在京城還手握重兵的父親大將軍多年。
*
曜京,皇宮。
「依我看,是不是要收回多年的帥印和兵權,畢竟他是四哥的岳丈,我怕他做出對朝廷不利之事。」
逐野瞳和流蘇商量道。
流蘇想了想,說,「雖然多年是四爺的岳丈,可是他們素來沒有往來,況且,多年為人謹慎小心,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二心,依我看,不用收回,但是可以派人監察他,再派一個合適的人選,和多年的勢力挾制。」
流蘇記得她看《康熙王朝》的時候,孝莊太後就是這麼利用兩派相爭的黨羽的。
「嗯,有道理。」
逐野瞳點了點頭。
又看了看天色,才發覺,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夜間。
他站了起來,說道,「我該回去了,你早點歇息。」
流蘇揉了揉太陽穴,「別那麼急,留下來,一起用了晚膳再回吧。」
逐野瞳听了,頓了頓,笑著說道,「不了,我還是回去吃吧。」
「那……好吧。」
「嗯。」
*
小綺羅披著裘衣,坐在正乾殿外地台階上,托著腮仰望著那一輪清冷的月。
南無楚雙手環胸,站在她的身後,一臉的不悅。
小仙女天天晚上來這兒看月亮,顯然是為了臭書童來的。
哼……
「明天月亮就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哦,鴨子,你在回宮的路上了吧。」
她心里懷著美好的期待,期待這一個月後的重聚。
整整一個月,鴨子會不會也很想念她呢?他回來後,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呢?
呵呵,好期待哦。
起風了,有點冷。南無楚走了過來,在綺羅的旁邊坐下,說道——
「走吧,別看了,該回宮就寢了。」
「不要,我還要看一會月亮,鴨子說不定也在看月亮呢,他一定和我一樣,期待明天晚上的到來。」
小綺羅說道。
南無楚看了那月亮一眼,心中暗想道,說不定臭書童那烏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月亮呢。
雖然這麼想,但是他還是沒敢說出來。
他望著她,說道,「天很冷了,小仙女還是回去睡覺吧,要是在這感染了風寒,書童回來看見了,說不定要怪我沒好好照顧你了。」
綺羅听了,視線從月亮上轉移到南無楚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誰要你照顧了,你什麼時候照顧我了?」
南無楚一听,連忙說道——
「怎麼沒有?我每天和你一塊去听老魏子講那麼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听完了又送你回宮,你去哪我就去哪,還不是照顧啊?」
「可是,我又不需要你做這些。」
小綺羅听了,眼楮眨了眨說道。
南無楚听了,那顆金子般的心當真是碎了。
他突然身子往後一仰,躺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呀?」
小綺羅看他怪異的行為,問道。
「我死了,我疼死,這里疼,這里疼,這里也疼,渾身都疼,我爬不起來了!」
南無楚指著自己身體的各處。
「怎麼會突然疼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綺羅听了,彎下腰,問道。
南無楚睜開眼楮來,小綺羅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就在身旁,粉色的小淚痣,讓小仙女看起來格外格外的美。
小王爺突然就……怎麼就覺得哪里熱熱的呢,究竟是哪里呢?
「呀!你你你……你怎麼流鼻血了呀!」
小綺羅吃了一驚,只見兩道熱騰騰的鼻血從南無楚的鼻子里流了出來。
「啊!我……」
南無楚這才反應過來,他就是覺得鼻子這熱熱的,因為他看小仙女竟然看的流鼻血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這太丟人了!他怎麼可以在他最最心愛的小仙女面前干出流鼻血這種糗事呢?
完了完了,他光輝萬丈的形象,要毀于一旦了!
「喂,你等等呀,你的東西掉了呀,你要不要喊太醫看看啊……」
小綺羅望著他狂奔而逃的背影大聲喊著,南無楚背著她邊跑邊搖了搖手。
「真是個奇怪的人!」
小綺羅看了看他掉在地上的帽子,喃喃說道。
「綺羅……」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綺羅驚喜的轉身——
「十三叔,你怎麼也在這兒呀?」
「剛從你娘那回來,準備回去。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做什麼?」
逐野瞳走了過來,問道。
「我在看月亮,等人啊。」小綺羅仰起頭,說道。
「呵……」逐堯皇也看著那月亮,突然笑了,「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等待一個願意等地人啊,連我們的長樂小公主也在等了。」
「十三叔,那你呢,也在等你要等的人嗎?」
綺羅抬頭,看著他問道。
「自然是的。」
小綺羅點了點頭,「等人,其實很辛苦的。不過,也很快樂,因為可以每天數著鴨子回來的時間,眼看著歸期一天一天靠近呢。」
眼看著等待的那個人歸期一天一天靠近?
呵呵,可是,有的等待,是沒有歸期的。
比如,四哥對于流蘇,他對于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