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知道,在逐浪的心目中逐冥冽是第一位的,只有他才能令他整個人變得柔軟。
果真,听了她的話,逐浪的手頓了一下。
「二皇爺,你忘了嗎?四爺是為了救我而死的,他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我死,你現在若殺了我,四爺不是……白死了嗎?」
流蘇一邊說,一邊悄悄地掙月兌著手上的韁繩。
「對!我不能殺你!」逐浪將手中的匕首猛地扔在了地上,「我不能殺你,因為冽兒不想你死,他連最後逼你拜堂都不舍得,所以,你不能死,不能死!」
流蘇听了逐浪的話,心中的一塊大石悄然落了下來——
「二皇爺,你……你放我回去吧,好嗎?」
她用商量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行!」逐浪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殘暴,「我不會放你回去的,你要一輩子為冽兒守著,你要為他守著!」
逐浪又拿過一條繩子將流蘇捆綁地更緊了。
流蘇只覺得手腕都快要被那粗粗的繩子勒斷了。
「你留在這里!」
逐浪說完,匆匆跑了出去。
流蘇這才發現,她被囚禁在一間暗黑的屋子里……
透過窗子往外看去,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天快黑了。
不行!
她一定要逃出去,要逃出去和她的堯在櫻花樹下見面,這是他們三年的約定,她不可以失約,絕對不可以。
櫻花樹下的約定,她願意用生命去履行。
望著面前倒下苟延殘喘的人群,逐堯皇眉睫靜楚,神情寧定。
「末將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小寶,冷眉,薛瀾和十三大高手齊齊跪倒在逐堯皇的面前,氣勢昂然!
他們那以天下為己任,威嚴霸氣,如天神一般的帝王終于又回來了!
這下子,皇後所有的苦楚都要結束了,他們,終于要苦盡甘來了。
逐堯皇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起來,又望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一眼——
「朕說過了,若往前一步,任何人都沒有活命的機會。」
膽寒。
心驚。
殺手頭領止住了哀嚎,竟似痛厥過去。
所有人從心中滲出絲絲涼意。
逐堯皇,惹不得!
身後的陸雪凝輕拍了拍胸口,吁了口氣。
「你還好吧。」逐堯皇回過頭問陸雪凝道。
小寶和冷眉一听,頓時一愣,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眼中露出相同的疑惑——
怎麼回事?他竟然開始關心別的女人了?
他的眼中向來只有他的皇後一人不是嗎?
「皇上,我沒事。」
陸雪凝柔聲溫婉地說道。
站在這個如此傲然的男子身邊,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很想上前觸模一下他,但是,她不敢。
他天生有種令人不敢靠近的威力。
罷了,能得到他一兩句話,也足矣,其他的,慢慢來吧。
絕情散的功效似乎已經發生作用了,不然逐堯皇不會對她說這些話。
流蘇,對不起,你的男人,我也想要。
在愛情的面前,愚蠢也罷,自私也罷,誰都沒有錯,希望你能諒解。
「走吧。」
逐堯皇胎教跨上馬車,陸雪凝也跟著上去了。
突然,一身男裝的冷眉抬手攔住了她。
陸雪凝愣了一下,疑惑地抬頭,「公主?」
「你坐那邊。」
冷眉淡淡地說道,她一臉冷漠,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陸雪凝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她輕聲朝逐堯皇喊道——
「皇上。」
逐堯皇回過頭來。
「皇兄,我有話和你說!」
不待逐堯皇開口,冷眉已經搶先一步上了馬車,將手中的劍放在逐堯皇對面的座位上,自己則坐在了逐堯皇的身旁。
「你去吧。」
逐堯皇說著,閉上了眼楮。
陸雪凝听了,臉色更加蒼白了,她袖中的拳頭暗暗緊握著,但臉上依舊帶著溫婉而不漏痕跡的笑容。
「哎嘿嘿,來來來,雪妃娘娘,這邊請這邊請,你們兩個過來將雪妃扶到那邊的馬車上去。」
小寶見狀,連忙對兩個侍衛說道。
他這個寶貝公主,不懂掩飾好惡,討厭就是討厭!
陸雪凝看了一臉面無表情的冷眉一眼,笑了笑,然後說道——
「就請公主好好照顧皇上吧。」
說著,便大大方方地隨著侍衛走了。
片刻之後,馬車朝皇宮的方向行駛而去。
「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長相依?」
逐堯皇喃喃念道。
這句話,他說過,但是,印象不深了。
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了。
流蘇回頭望了那棟屋子一眼,她用盡一切辦法掙月兌了韁繩的捆綁。
此刻,一雙白女敕細滑的手腕血痕累累,腳踝上的皮都被蹭掉了,那雙繡花鞋上也沾滿了血跡,腳踝上還鎖著鐵鏈,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
密密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
疼,好疼……
她邁著踉踉蹌蹌的步子,艱難地匆匆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夕陽就要落山了,她要在天黑之前回到櫻花林里去。
風吹花落,櫻花如雪飄落。
她終于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