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去!」
冷眉抽出劍,橫在陸雪凝的面前,語氣冷漠,面無表情,當著那麼多奴才的面,絲毫面子也不給雪妃。
小寶匆匆趕來,見自己的女人對著皇上的妃子動刀動劍,頓時只覺得腦門直冒冷汗。
他的她生性冷漠,直接,從不知拐彎抹角。
喜歡便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
「姐姐……」
他連忙走了上去,站在她的身旁。
這雪妃看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不能讓生性耿直的冷眉姐姐吃了虧。
陸雪凝微愣了一下,「十七公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你的位置,那是她的,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你不要妄想了,皇兄絕對不會喜歡你這樣虛偽的女人。」
冷眉的直接讓陸雪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公主,請您說話放尊重點!好歹,我也是皇上冊封的妃子。」
陸雪凝並非軟弱之人,面對冷眉的咄咄逼人,她開始嘗試反擊。
「哼!皇上冊封的妃子?若沒有她,你能有今天嗎?你的貴妃之位,是她給的。」
冷眉高傲冷漠的眼中流露出譏諷之意,語氣也充滿了**果的不屑。
「你!」
陸雪凝被冷眉氣到了,她的臉漲紅,雙拳握緊了,那雙美麗的眼楮里隱著一絲嫉恨。
「哎哎哎,雪妃,十七公主所言極是,您還是知趣吧。」
小寶上前,說道。
「公主,寶將軍,不管你們怎麼擠兌我,我名義上總還是堯皇後宮的妃子,去與不去也不是我決定的,而是皇上的決定的。兩位應該知道,過去,皇上愛皇後,但是如今,他不愛了,男人移情別戀很正常。寶將軍,你說是不是?」
陸雪凝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冷眉的挑釁,言外之意便是,小寶也有可能移情別戀的那一天。
冷眉眯起一雙深邃冰寒的眸子盯著陸雪凝那張美麗的臉龐,倏地一聲,那劍朝她的臉上劈了過去。
小寶見狀,連忙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劍 啷一聲,掉在了陸雪凝的腳邊,直直刺入地底。
陸雪凝嚇得後退了好大一步。
「哼!」
冷眉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小寶將劍拔出,追了上去。
陸雪凝拍著胸口,松了口氣,一顆心仍舊狂跳不止。
這冷眉公主,從她回來的第一天就那麼明顯的排擠她,偏袒著流蘇,哼!總有一天,她要讓她為今日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後悔。
「雪妃娘娘,十七公主對您無禮,連寶將軍都跟著這麼無禮,咱們不如告到皇上那兒去吧,就說冷眉公主對您出言不遜,還唆使寶將軍!」陸雪凝的貼身宮女暖翠在一旁不甘地說道。
「告到皇上那兒去?皇上是不會听的。」陸雪凝說道,「暖翠……」
陸雪凝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貼身宮女,這暖翠也頗有幾分姿色。
「娘娘?」
「你覺得寶將軍怎麼樣?」
「寶將軍……寶將軍他……」暖翠听了陸雪凝的話,臉頓時紅了,「奴婢不清楚。」
「想和寶將軍在一起嗎?」
陸雪凝的眼中露出一絲陰冷的精光,與她溫婉賢淑的外表及其不符。
「奴婢……不敢。」
實際上,暖翠對小寶早就心儀,只是他喜歡的人是皇上疼愛的冷酷公主冷眉,她知道自己的分量,也不敢表露心悸。
「在愛情的面前,人人平等,你莫怕,你若喜歡他,我為你撐腰便是。」
「這……奴婢……奴婢謝謝娘娘,只是……奴婢不知道該怎麼獲得寶將軍的芳心。」暖翠的臉紅了,心跳也陡然加速,她即害怕,又期待。
「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就行了。」陸雪凝抬手,撫模著暖翠的臉,「膚質很好,豆蔻年華……比起十七公主那個男人模樣的女人,你好多了。」
「真的嗎?奴婢……奴婢謝謝雪妃娘娘……以後,暖翠一定唯娘娘馬首是瞻!」
暖翠跪到在地,向陸雪凝表明心跡。
陸雪凝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流蘇有心月復,冷眉,寶將軍,逐雲霓那些人都向著她,那麼她陸雪凝也該培養忠心于自己的心月復。
「暖翠,走吧,宮宴該開始了。」
望著坐在桌前吃著糕點的流蘇,杏白終于沉不住氣了。
她走到流蘇的面前,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皇後娘娘,您怎麼還吃得下呀。」
流蘇抹了抹嘴角的殘渣兒,說道,「我餓了,怎麼吃不下?」
「那皇上,都召那個女的隨行參加宮宴去了,您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呀!」
流蘇听了,心中閃過一絲疼,說道,「那不是很好嗎?他喜歡讓誰去誰就去唄。」
「可是……」
「流蘇!!」
這時候,逐野瞳匆匆走了進來,他一臉的憤怒和不解。
原本以為會看到逐堯皇和流蘇一塊出現在朝堂之上,卻沒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另外一個女人,他沉不住氣了,宮宴還未結束,便匆匆來了文華殿。
「你怎麼來了,宮宴還沒結束吧。」
流蘇看到逐野瞳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為何而來了。「他變心了,把你拋下了?!」
他問道,語氣極其憤怒。
原本努力建設起來的堅強,在听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又一次被擊潰了。
「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甚至可不相信自己,但是,我絕對相信逐堯皇,絕對相信,他不會變心的,不會。我想,他一定是……一定是中了什麼情盅之類的毒,然後……」
她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流蘇!」逐野瞳一把樓主她的肩膀,迫使她看著他,「你醒醒吧,不要傻了,他精通藥理,沒有人可以當著他的面對他下毒的,他變心了,他愛上了那個女人!你所有的等待都白費了!」
流蘇听了,一把將逐野瞳推開,慌亂地搖著頭,「不,不會的,他不會愛上別人的。」
她最不想听到的,最不願听到的,就是從別人的嘴里听到這句話,這意味著,她所有對逐堯皇變心的猜測,都是真的了。
過去的誓言,仍舊如雷貫耳,他的聲音依舊在她的耳邊呢喃。
逐野瞳心痛地看著她,看著她自欺欺人的可憐樣子,忍不住一把將流蘇納入懷中。
「流蘇……你這個傻丫頭……」
「你匆匆離席,絲毫不給皇兄面子,原來是跑來安慰朕的皇後了。」
逐堯皇清寧如許的聲音突然響起,他那雙眸子,淡漠看著在逐野瞳懷中哭泣的流蘇。
流蘇听了,自逐野瞳的懷里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穿著龍袍的男人。
宮宴不是還沒有結束嗎?他怎麼也來了?
逐野瞳一把將流蘇拉到身後,對著逐堯皇大聲吼道——
「你怎麼可以讓你的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你身邊的女人只能是流蘇啊!你只愛他!你……」
「我只愛她?」逐堯皇重復著逐野瞳的話。
「對!你為了他可以拋棄生命,你去古墓修煉努力活著,也是為了他,難道這些,三年的時光,能令你忘卻嗎?」
「你下去!」
逐堯皇突然對逐野瞳下了令!
「我不!你今天便要說個清楚,你若負了流蘇,我馬上就帶她走!你不珍惜,自有人珍惜!任何人也不可以傷害她,尤其是你!她為你守了三年的江山,為了犧牲了好多好多,如今手都廢了,你怎麼能辜負她?!」
逐野瞳聲聲鏗鏘,細數流蘇為逐堯皇所作的一切,並警告逐堯皇不許辜負流蘇!
「逐野瞳!」流蘇擦干了眼淚,「不要說了,你快走吧。」
「不!我說過,你若幸福,我走,可你若不幸福,我便要留下!」
逐堯皇朝逐野瞳一步一步走近,眼中諱莫如深,眼角的余光掃過流蘇抓緊逐野瞳衣袖的手。
而逐野瞳絲毫也不畏懼地看著他,此刻,在他眼中逐堯皇不是皇帝,他只是個做了對不起流蘇的事的混賬男人。
而他做了對不起流蘇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朕和皇後之間的事,不需第三個人來插手。」
逐堯皇的語氣嚴肅,聲聲不容任何質疑。
「你!」
「下去!」他目光變得凌厲,雖然仍舊雲淡風輕的模樣,但是渾身已經散發著強大的壓力。
「哼!」逐野瞳甩手,走了出去!「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逐野瞳,不要亂來!」
望著他憤恨離去的背影,流蘇的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覺,他不會去找陸雪凝,然後把她打一頓的,憑他的脾氣他完全有可能會這麼做。
但是,無論如何,如今的逐野瞳是秦岑國的大王子,身份不一樣了,在這宮里也多了很多禁忌,他現在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了。
「你很擔心他?」
不知何時,逐堯皇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看著逐野瞳的視線,讓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與你何干呢?」
流蘇收回視線,說道。
「看來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皇後,朕雖然不愛你,但是不表示你可以隨意看別的男人。」
流蘇听了,哈哈一笑,「你真的是逐堯皇嗎?逐堯皇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朕還有些話要跟你說。」
「皇上請說吧。」
「朕想過了,朕過去或許愛過你,為你畫像,收藏著你的櫻花簪,還和你生了孩子。但那已是過去的事情,而如今……朕,不愛了,不愛你了。」
他淡漠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然後,將他隨身帶著的櫻花簪子放在了流蘇的手中——
「物歸原主。」他說,聲音,冷冷清清,絕情絕義。
嚓,流蘇只覺得心再次碎了一地。
起先,她自己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接著,逐野瞳來告訴她,逐堯皇變心了,他不愛她了。
終于,現在,她親耳在逐堯皇的嘴里听到了不愛了這三個字。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動,渾身好冷好冷,冷的牙齒打顫,冷的渾身顫抖,整個人跌入了千年的冰窖之中。
她狠狠地握緊拳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為朕生了兩個孩子,皇後之位永遠都是你的。」
他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
他,走了出去。
愛到深處是心痛;
情到深處是孤獨。
獨處時的淒涼,思念時的痛苦,希望時的失望,悲哀時的無奈……
回首昨日,悲劇似早已就注定,而歲月只是一一去印證,她,無力再逃、無力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