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一白低頭回頭,那白皙的臉色,已是幾分微紅。
他實在是尷尬極了,他從來也沒有穿過如此紅艷的衣服。
偏生這皇帝,非得讓他換上。
說什麼,不喜慶的話,他未來的皇後會不高興的。
他怎麼覺得,這未來的皇後,已經不高興了。
從馬車上下來,到現在,眼底一片冰霜。
他都不敢抬頭瞧去。
獨孤離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又瞧了納蘭潯一眼。
那一眼,有太多的無奈和不舍。
有太多的憐愛和嘆息。
納蘭潯也抬起了頭,一雙眼眸,滿是璀璨。
直直的落盡獨孤離的眼底。
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
剛剛的冷厲,早已收斂。
卻只是這麼一瞬,她人已是越過獨孤離,上了那三十二人抬的大轎。
有嬤嬤上前來扶,她也不理,徑直一步跨了上去。
動作干脆,利落,極為帥氣。
瞧得東方一白,幾分納悶。
這新娘子,好生的厲害。
獨孤離一直冷著的臉,卻在這短短的一瞬,也跟著收斂。
他讀懂了她眼底的意思。
她的堅定不移,她的滿腔柔情,都只屬于自己。
他雖然氣她的無可奉告,也惱她自作主張。
可是,愛,就要全然的相信。
昨夜的懊惱,今日的心疼,在納蘭潯這深情的一眼中,釋懷。
我會等你的,我的潯兒。
獨孤離在心底,偷偷的應。
人也是一躍上了替他備好的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司徒靜當然瞧得見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
她卻已經學會了忍受。
臉上一片的平靜,掛著淡淡的笑,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跟著騎上了那玲瓏的馬兒,走到了獨孤離的身邊,並駕而行。
那是她的馬,是獨孤離替她養在京都的馬。
「起駕回宮。」
有奴才大聲吆喝,三十二人的大轎,平穩的起身,朝著月之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