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場生死的較量,還能這般隨性慵懶,這個男人非凌公子莫屬。
子彈取了出來,血也止住了,包扎好傷口,蘇婠婠看著靠在樹干上的身影,雖然虛弱,卻也能看到那頑強的生命力。
沒有在她取子彈的時候出什麼意外,她不禁松了口氣。懶
夜里海上風大,原本濕透了的衣服再次被汗水染濕,風一吹過全身都是冷颼颼的涼意。
「公子,你冷嗎?」她伸手去扶他,讓他靠得舒服一點。
微眯著眼,他轉過視線看著她,映入眼簾的是那緊張卻固執的臉,璀璨的琉璃眸襯著火光,像是海上明月升起,照亮了他心底那一汪暗沉深海。
他伸出左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她的臉,臉上沒有了那副大眼鏡的遮蔽,月色下,頭發披散的模樣雖然狼狽,他卻覺得這是從未有過的美麗。
輕顫了下,黑暗中她抬起頭,對上那雙難得溫柔的眸子,一時間不明白他在看什麼,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轉過手腕,他用手背輕輕擦著臉頰上那用眼線筆點上去的那顆黑痣,輕柔的動作頓時讓蘇婠婠從他溫柔的眼神中回神過來——
她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臉上的眼鏡,這才發現眼鏡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丟了,少了眼鏡的遮擋,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曝露在他面前,無所遮蔽。蟲
猛地轉過身去,她下意識的捂著臉,背脊僵硬的背對著身後的人,真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樹上!
黑暗中,她似乎是听到了細微的輕笑聲,捂著臉禁不住好奇的轉過身來,正見他訕訕的收回手,嘴角勾著一絲淺笑。
「你……」咬著唇,她甚至沒膽子抬頭去看他,她很清楚,頭頂那眸光暗沉深邃得幾乎要把她給吞噬下去。
「過來!」他看了她許久,柔柔的開口,雖然虛弱無力,語氣卻依舊是命令式的霸道。
她對他搖搖頭,蹲在一邊,就是不肯上前。
那雙眼看得她渾身不舒服,她不確定自己這張臉是否暴露了身份,下意識的,她就是不敢跟他太過靠近,即便他此刻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可她還是怕,這種懼意,以前從未有過,恐怕是這段時間在他身邊呆的久了,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一種莫名的懼意。
這個男人有太多面,她無法一一讀懂,對于自己琢磨不透,無法掌控的東西,她會生出一股抵抗力,克制自己向他靠近。
「如果讓我過來的話……」他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又是這種她完全不佔任何優勢的威脅性選擇,她太過了解反抗的後果,哆嗦了下,最終還是很不情願的站起身挪到他身邊,捂著臉的手死活不肯松開。
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威脅她,想來這一槍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這男人難道真以為自己有九條命麼?
「你沒有問題想問我嗎?」曲著腿,他看向遠處那海天交接的黑色地平線,暗藍色的天空在月色下透著一股沉郁的藍。
坐在他左手邊,蘇婠婠偏頭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問︰「問什麼?」
「你問什麼,我可以答你什麼。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困了,想睡覺……」
聞言,蘇婠婠輕笑了聲,轉過頭半笑著看他,「電視劇里受傷男主角的狗血台詞,唬女人最有用了!不過這招對我沒用,子彈我給你取出來了,你暫時是死不了的!」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他帶笑轉過頭,暗沉眸光靜默的看了她片刻,又移開,「怎麼這麼肯定,肯定我不會死?!」
這個小女人,堅定的目光,真是好看,透黑的琉璃眸,清澈而寧靜,有股要把人吸進去的感覺。
正是因為太過干淨澄澈,讓他起了私心,想要獨佔,不給任何人覬覦的機會。
她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不是我要這麼肯定,是你自己說的,你說你不會死,讓我看著你怎麼弄死他們。」
在c市,最言而有信的人除了季熙言之外,另一個就要數最玩世不恭的凌三公子了,言出必行是他們的信條,听過這兩個名字的人都知道。
「原來你還記著,記著的話,剛剛為什麼擔心我擔心的哭了?」他可看得清楚,剛剛在海里找他的時候,那急切的模樣,真是讓他欣慰不已。
「哭?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哭了,還有,我沒在擔心你,只是怕你死了,我保護不力,回去沒辦法跟老大交代而已!」
對于她急切的狡辯,他也不反駁,只是輕笑了聲不再說話。
等了好一會兒沒听到他的聲音,蘇婠婠頓時急了,轉過身搖了搖他的手臂,「公子?公子你醒醒!別睡!」
子彈是取出來了,可伴隨而來的高燒,她恐怕沒辦法控制,更有可能他這一覺睡下去就醒不來了!
微微睜開眼,他虛弱的看著她,把她的擔憂看在眼里,勾著唇有氣無力的申吟︰「好困……」
「不行!你不能睡!」睡著了她更麻煩,她轉過身正對著他,也顧不上這張臉會不會被他識破,拍著他的臉頰,「不能睡!不能睡!我好多問題要問,你別睡著了!」
靠在樹干上,他半眯著眼,「你想問什麼?」
「我想想,我好多問題要問,真的,很多要問……」
她急急忙忙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在擔心他,本來有些倦,看到她這模樣,他也不知道怎麼的來了精神。
「別急,慢慢想……」能讓她失控,也是件頗有成就的事。
「不,不能慢慢想!」猛地抬頭,她緊張的看著他,生怕在她想著什麼問題的時候,他就睡著了。
「我,我問你,為什麼這次員工旅游,你非要跟著來?還有,那群人是誰?為什麼會追殺你?」
問起這個問題,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是想了下才淡淡的開口︰「這次出行,只是引蛇出洞。」
她眯眼想了想,總覺得遺漏了什麼,「他們是誰?」
「除了想得到晶片的人,你覺得還能有誰?」
「不對!有問題不對。他們想得到晶片可以用別的方法,直接對你動手並沒什麼好處!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我讓人放出消息去,說晶片在我身上,把自己當誘餌引他們出來。這樣……你懂了嗎?」
她點點頭,睜圓了眼,咬著唇罵︰「你以為你是貓,有九條命麼?!」
「你這是在擔心我?」他輕笑著看她,眸光柔和,「你現在這副樣子,真好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咬咬唇,想了想才開口︰「剛剛……明明我可以替你把子彈擋下來的,你為什麼……」
他反應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她沒想到在關鍵的瞬間,他會替她把子彈擋了下來!
「我才是你的保鏢,我的任務是替你擋子彈!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見他不答話,她咬緊了唇,胸口像是梗著什麼東西,酸酸澀澀的,悶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是她失職,才會把他弄成這樣。
從未有過的失敗和自責籠罩著她,沉重又難過。
委屈的琉璃眸睜得大大的,他看得清楚,她在固執的忍耐著自己的情緒,她在自責……
輕笑著,他緩緩抬起手,帶著憐惜撫上她的臉,轉動手腕扣住她的下顎輕輕挑高,眯起的眼角一滴朱砂,在夜色中妖嬈邪肆。
「傻瓜,你先是我的女人,其次……才是我的保鏢!」
薄唇一揚,他把手伸到她的脖頸後,接力傾過身湊近她,邪肆的笑容帶著一絲溫柔的寵溺,偏頭他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公子我,怎麼能讓我的女人替我擋子彈呢?」
灼熱的氣息撲打在臉上,涼薄的唇貼在臉頰,依稀還殘留著屬于他的溫度。
蘇婠婠瞪著雙琉璃眸,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愣然的好一會兒都回神不過來。
把頭擱在她肩上,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埋首在脖頸間,見她不說話,他蹭了蹭,「怎麼,被嚇著了?不說話,那我睡覺了……」
睡覺二字頓時刺激了她,恍然回神,她猛地扣住他的雙臂推開他,力道過大扯到了傷口,他疼得嘶的倒抽了口冷氣,好看的劍眉緊緊的擰著。
可能是真的疼,她緊張的查看著傷勢,急急忙忙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事……」他虛弱的看了她一眼,柔柔的撫模著她的臉,幾乎傾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握住他的手,她傻愣愣的看著他,雙唇顫抖︰「你……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怕自己听錯了,反而自己先不打自招,可他此刻溫柔的眼神,又讓她不得不質疑自己的直覺。
「你當真以為,化了妝,我就認不出來了?婠婠,公子我……可不是傻子!」他勾過她的脖頸,傾身靠在她懷里。
「別睡,跟我說說話!」她以為他又困得想睡覺,忙拍了拍他的臉,男人擰著眉,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嗯,你想說什麼?」靠在她懷里,他頓時覺得溫暖舒服多了。
「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會知道,確實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料之外,她以為自己的化妝技術已經出神入化了,卻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
原本她就在想,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準不會放過自己,時至今日,她卻突然沒了那些擔心,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輕笑了聲,「你要不要猜猜看?!」
偏頭想了想,她搖搖頭,「我猜不到。」他這麼月復黑又這麼深沉,她根本就不是對手,怎麼可能猜得到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當初他從魏子都那兒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一拳招呼了過去。
他一直要找的人就在自己身邊,他竟然還騙自己說找不著,兩人合伙來欺騙他,簡直不可原諒。
後來听了魏子都的解釋,他才稍微釋懷,竟然她有苦衷,非要隱瞞身份待在他身邊,也沒什麼不好。
只要在自己能控制的範圍里,他能看到她,那比把她放到外面去更讓人放心,至少他不用擔心,她會去跟別人勾三搭四的。
他一直都認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這個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沒想到,把她放在身邊,她還能招惹上季熙言那匹狼,甚至還差點讓他給吃了!
對于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來說,但凡是自己看上的東西,通常都會有很強的狩獵欲,角逐整片森林也是勢必要得到。
既然他能看到她不為人知的魅力,季熙言自然也不會錯過,只可惜,這個獵物,是他先看上的,收入囊中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他的東西,也不容許別的男人覬覦。
「有嗎?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她想了想,他說表現得很明顯,其實在面對她的時候,他依舊高深莫測的像只月復黑的狐狸,她根本看不出來。
「嗯……看來關于我的事情,你的關注度……還不夠。」
揣摩上司的心思也是職場技巧之一,她卻三天兩頭的跟他對著干,沒把他給氣死就不錯了!
「你的事有寧軒操心,我只是個助理,有些事你不也沒讓我插手嗎?!」
對于她的抱怨,他無聲揚唇一笑,「你這是在控訴我不夠信任你嗎?」
「我沒有!我是來當保鏢的,不是當助理的,你不讓我插手也沒什麼。」她從口袋里模出開看了看,泡水了,完全沒法開機。
「怎麼辦,我的手機泡水了,要是沒法給岸上的人聯絡,我們今天晚上恐怕回不去了!」
他身上的傷口不能耽誤,現在已經有高燒的癥狀了,要是一直燒下去,沒有及時治療的話,恐怕到時候治療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沒關系……宋旭他……他能找到這里來。」夜風吹來,他輕顫了下,蘇婠婠忙伸手把他摟緊了,這個時候,早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別。
「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這次的意外來的這麼突然,岸上的人恐怕還不知道他們失蹤了吧!
「我的手機是防水的,不過,剛剛在跳下汽艇的時候掉了,手機一直開著,按著導航,他能找到這里來。」
「宋旭?他是誰?」好像在魏子都那兒听到過這個名字,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他是我的貼身保鏢,我的安全一直都是由他負責。」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都有那麼多保鏢了,為什麼還要讓老大把我調派過來?」他身邊的那十幾個保鏢個個身手不凡,一個頂十個,把她調過來簡直是多此一舉。
「我需要一個能帶的出去的女助理,誰知道他竟然給我派了個老鴇過來……」說到這里,他輕笑了聲,想起那天自己火爆的模樣,也真是多余。
黑暗中,她鄙夷的翻了翻白眼,「當個花瓶也要才識樣貌具備,你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他只是笑,也不答,動了動還能活動的左手,把她摟緊,汲取溫暖。
「被你摟著,真舒服……」這種時候,他還不忘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
被他這麼一調戲,蘇婠婠滿臉黑線,又不忍推開他,只能把氣給忍著。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還想著要怎麼弄死我啊?」當初他那凌厲的模樣她至今歷歷在目,真怕他又弄什麼什麼花樣來折騰她!
黑暗中,他愜意的眯著眼,「來日方長,我們的賬……可以回去以後再慢慢算!」
「可不可以一次性算清楚?這次新能源的case告一段落以後,抓住了幕後主人,你的安全也沒
什麼大問題,我就可以回去了。」
話音剛落,懷里的人就輕顫了下,也不知道打哪來了一股力氣,猛地坐起身,眸光灼灼的看著她,低喝︰「誰允許你回去了?!」
動作過大扯動了傷口,疼得他擰起了眉,他也顧不上,左手扣在她的手臂上,急切的想要得到個答案。
「老大派我過來只是保護你這段時間的安全,等這事結束以後,我還是得回去的。」對上他那雙幾乎殺人的眸子,她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完。
「我不同意!」一听到她要走,她即將要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他便難以控制那股怒氣,「沒我的允許,你哪里都別想去!」
「可是……我的工作是保鏢,不是助理!」助理的工作太清閑也太沒有成就感了,在那兒呆著,簡直就是在混日子過!
而且,有小譚在,她很多事情都放不開手腳來做,一些機密的東西,她壓根就不想她踏足進來。
「我不管!」他倏地伸手掐上她的脖頸,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的警告︰「你們保鏢最注重的就是榮譽,如果你在保護我的期間我的安全還有威脅,你就不能走!為了留住你,我說不定會不擇手段的給自己弄出點意外來……」
「你那麼多保鏢,根本就用不上我,我只會給你添麻煩,就好像今天這樣,你留我在身邊做什麼?!」
她實在想不明白,大把人可以頂替她的位置,他為什麼非要把她留在身邊不可!
「留你在我身邊,方便我……算賬!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完……」
話落,他毫不猶豫的對著面前的唇壓下頭狠狠吻了上去——
毫不憐惜的輾轉來回,近乎野蠻的將她所有的呼吸全數奪走,她從來不知道,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還能這麼霸道,這麼無所顧忌的去掌控。
楞然的瞪大著眼楮,她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便張口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仿佛是要懲罰她的不听話,又仿佛是在發泄著自己不滿的情緒。
她沒有動,只是這麼安靜的任由他吻著,等回神過來,意識到要反抗的時候,他卻突然抽身松開了她。
他從熱吻中抽離的速度太快,快得令她來不及反應,更快得仿佛方才根本沒有觸動到半點情.欲。
他的唇剛一離開,她便如同重獲新生一般,近乎貪婪地攝取著周圍的空氣,好半晌猶在微微喘息,而後下意識地抬起眼楮望向他,似乎有些迷惑,有些失神。
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忘要佔她便宜,這男人什麼趣味!
他捏著她的下顎搖了搖,受不住這雙琉璃眸的蠱惑,「別這麼看著我,我現在沒什麼力氣,否則……我非在這里要了你不可!」
她愣了愣,總算明白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水亮的琉璃眸蹭的燒起一股火焰,小臉擰了起來,惡狠狠的朝他吐出幾個字︰「流氓!無賴!都傷得快死了還想著那些不入流的東西!」
都說飽暖才會思.婬.欲,可這人怎麼這種時候也能想著那種事兒,他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那我不想這個,我想……睡覺……」說著,他又朝她肩上懷里靠了上來,黑暗中,邪肆的嘴角勾著一抹壞笑。
這是現在唯一能鎮住她的絕招,雖然她剛剛說了嚇不著她,但是卻屢試有效。
「不行不行,沒等到人來前,你不能睡著!」她推著他,實在拿他沒轍。
要不是困在這種地方,要不是因為他是她的上司,要不是因為他替她擋了一槍,她鐵定不會管這匹的死活!
「可是我真的好困……」
「你到底想怎麼樣?」剛剛還有精力吼她吻她,這會兒就說困了,她有那麼好騙麼?!
「想睡覺……」剛剛的動作似乎已經耗盡了他僅剩的力氣,此刻他連說話都覺得疲憊。
「不行!」她推開靠過來的身子,板著臉就是不讓他閉上眼楮。
「嗯,親我一下……或許我會清醒點……」
「佔我便宜很好玩嗎?」她著實有些無語,這男人無賴起來,果真很無賴。
他沒回答,閉著眼楮往她身上靠,蘇婠婠無奈的嘆了口氣,傾過身在他臉頰上印了個吻——
他滿意的笑了聲,靠了過去,「這只是蓋章,我們的賬……回去再算!」
「……」她磨磨牙,心里想著,等回去了,等確定他安全無誤了,她一定要溜得比兔子還快!
「喂,你別睡……」
「嗯,讓我睡一下……我保證我會醒過來的……」倦意襲來,他已經很久沒感到這麼疲憊了。
「不行!你的保證我信不過,說什麼也不能睡!」她推開他,讓他靠在樹干上,「你再堅持一下,他們很快就來救我們了!」
他眯著眼看了她一眼,輕笑了聲,迷迷糊糊之間,听著她不斷的在說話,偶爾在她拍醒自己的時候睜開眼應一聲。
他只是覺得累,累得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沒過多久,蘇婠婠似乎听到些什麼聲音,擔憂中再度繃緊了神經,仔細辨听後,猛地抬起頭來看向頭頂上空盤旋而下的直升飛機。
高興得幾乎喜極而泣,她拍了拍他的臉頰,「公子,有人來救我們了!」
男人微微睜開眼,給了她一抹淺淺的笑容,似乎是在告訴她別擔心了。
直升飛機在海島上空盤旋了許久,依著火光搜索到方位的時候,直直的朝他們這邊飛來。
幾個身影從直升飛機上跳下,飛快的朝他們這邊走來,壓,宋旭看著受了傷的凌公子,神色鎮定的稍微檢查了下傷勢後,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對身後的人的點點頭,「把公子扶上去。」
等他們上了直升飛機後,宋旭這才轉過身來,對蘇婠婠道︰「走吧!」
借著燈光,她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擰著眉眨了眨眼,總覺得他很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直到上了直升飛機,在清晰一點的燈光下,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恍然想了起來。
「是你?!你就是那天晚上帶我從lk新能源公司出來的人?」老天!怎麼會這麼巧!
「沒錯,是我!我是宋旭,那天是奉了公子的命令去保護你。」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來,絲毫不掩飾,平靜的語氣中似乎又帶著一絲的疏離。
蘇婠婠看了眼閉眼休息的男人,再看看宋旭,「是公子讓你來的?他怎麼知道我那天晚上會去lk?」
宋旭轉頭看向凌公子,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只是這會兒他閉著眼,沒給他們任何答案,「這個問題,到時候你去問公子吧!」
跟在公子身邊二十年,他還是第一被他派去保護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魏子都手里a.級的高手,對于這個女人,他不是不好奇。
所以,在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只身前往。
他的確很想看看,能讓公子派他出去的女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而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足夠證實,公子的眼光
抵達醫院的時候,醫院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措施,凌公子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
宋旭跟蘇婠婠兩個人守在門外,蘇婠婠抱著雙臂坐在椅子上,抬頭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宋旭在跟幾個下屬在走道盡頭吩咐著什麼,聲音很小,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大概知道他是讓人封鎖這里的消息。
幾分鐘後,一個下屬送了個袋子過來,宋旭遞給一旁的女人,「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模了模自己身上還未干透的衣服,蘇婠婠點點頭,把衣服拿了過來,匆匆跑到洗手間去換下來。
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急救室的燈熄滅,里頭的醫護人員率先走了出來,領頭的醫生對宋旭點了點頭,「沒什麼大礙,原來中彈的地方,子彈已經讓人取出來了,取子彈的人估計也是個醫生,傷口不大,只是失血過多。」
聞言,宋旭下意識的看了蘇婠婠一眼,有些錯愕,片刻後,他又恢復成一貫的淡漠,跟醫生道謝後,跟隨幾個醫護人員一同推著凌公子往病房走去。
沒過多久,麻醉稍微退了些後,床.上的人稍稍清醒過來,看向床邊站著的兩個身影,盯著蘇婠婠看了幾秒,繼而轉向一旁的宋旭,冷冷問道︰「怎麼樣,找到他們的下落了嗎?」
宋旭沒回答,偏頭看了眼還站在一旁的蘇婠婠,再看向病床上的主子,似乎是在征求意見,這種事本不該有外人在場,誰知凌公子卻淡淡的擰眉,臉色不改︰「她不是外人,說吧!」
「已經找到了,人……是季熙衡的人,他跟道上的毒梟勾結上了,他負責弄到晶片,毒梟他們負責聯絡毒品來源,事成之後,五五分賬。」
「原來是季家老二,這事季熙言知道嗎?」微微眯眼,凌公子輕笑了聲,稍微恢復了點精神,玩世不恭的臉上,再度露出了一貫慵懶而危險的神情。
「屬下去查了季熙言這幾天的行蹤,都在凌波閣里,估計這季家老二做的勾當,他心里應該一清二楚,只不過是在等恰當的時機罷了。」
得到了答案,病床上的人懶懶的閉上眼,遮蔽了眸底那冷冽的眸光,「一個目光短淺的藍氏二少爺,勾搭上一個處心積慮不受寵的季氏二少爺,目的相同,都想要把上頭壓著的人拉下來取而代之,嗯,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公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涼拌唄!晾他們一陣子,公子我要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弄死他們!」他說得一臉輕松,站在一旁的宋旭卻听出了話外音,抬頭看著他,應了轉身下去執行。
宋旭走後,蘇婠婠看了眼床上準備休息的人,正打算離開讓他好好養傷,誰知剛轉身,身後就傳來某人涼薄而霸道的嗓音︰「沒讓你走!過來!」
繞回去,居高臨下的看著病床上依舊囂張的家伙,咽了咽口水,「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戳破了自己的身份,她可沒忘記,他們兩個現在是冤家,而且他還是一副恨不得弄死他的心情,怎麼著她也得閃遠點!
他挑眉看了她好一會兒,眯著眼,暗眸閃著算計的光芒,「這個時候還想著撇掉我?我為你弄成這副樣子,你不打算對我負一下責任?!」
「呃?」她愣了下,眨了眨眼看著床上耍無賴的男人,「公子要我怎麼負責?以身相許?這不可能,你別打這個主意!!」
以身相許四個字估計是雷到他了,凌公子愣了下,輕笑了聲,「公子我暫時還不需要你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這是游戲的最終結果,手到擒來的事兒,如果拿來讓她負責的話,那他就虧本了!
「那你想怎麼樣?」看他這麼生龍活虎的樣子,估計是麻醉退了,她探過手去試了試他額頭上的溫度,在發燒。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冷冽暗沉,怎麼看都不像是燒壞腦子的模樣。
「唔……」他沉吟了下,「我餓了,你去弄點吃的來。」
「公子想吃什麼?」有能力差使人了,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大礙了。
「我想吃牛肉湯面。」他想了想,月兌口而出。
蘇婠婠滿臉黑線,囧著張臉,「公子,現在是凌晨一點多,你讓我上哪去給你找面條?」
「你不會想辦法嗎?去!遲了餓死了你負責!」仗著自己是大號病人,某人毫不客氣的耍起了少爺脾氣。
白了他一眼,蘇婠婠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好,我去給您想辦法!」
一向難伺候,被他折騰了這麼一陣子,她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唯命是從,他要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想辦法滿足他。
凌晨夜里街上攔不到車,她在醫院樓下等了許久,也沒攔到一輛車。
讓她意外的時候,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匆匆的停在了她面前,她探過頭去,一眼就看到寧軒從車里下來。
「寧秘書,你怎麼來了?」看到他,蘇婠婠繃緊了的神經稍稍松懈了下來,有他在這里,里頭的公子爺她就不會這麼難伺候了!
看到她,寧軒也沒多大意外,朝她笑了笑,「我剛剛下飛機,接到消息就過來了!公子呢?」
「在病房呢,嚷嚷著要吃牛肉面,這麼晚了攔不到車,你把車借我吧!我去看看哪里能買到吃的。」
「一起去吧!我也有點餓了,飛機上都沒吃什麼東西!」
「好!」
提著跑了好幾間店才買到的牛肉面,回到病房的時候,病房里的人已經睡著了,不忍心吵醒他,只能把東西擱到一邊。
發著高燒,病床上的人睡得並不安穩,她轉身回到附屬的浴室,端著盆水出來,擰了毛巾放在他額頭降溫。
獨立病房里,蘇婠婠看了眼對面拿著ipad處理公事的寧軒,眨了眨眼,「公子入院的事,凌家那邊是不是也瞞著?」
聞言,寧軒緩緩抬起頭來,臉色凝重的點點頭,「老太爺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只能先瞞著,而且,這事也不宜鬧大。」
「公子把自己當誘餌,引蛇出洞的計劃,你是知道的吧?」他和宋旭兩個人沒有在危險發生的時候及時出現,恐怕是一直在追查那些人的下落。
這次的出行,恐怕凌三公子早就安排好了,不惜用自己來引他們上鉤,這男人是不怕死還是膽子長天上去了?
「我知道這事,公子下令對任何人保密,所以來之前沒跟你說。」
蘇婠婠看著他,輕笑了聲,不禁有些唏噓,還好沒出什麼大意外,如果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的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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