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期,中心商務區人潮洶涌,沉悶的水泥城市彌漫著一股燥熱,干燥的空氣卷著熱氣撲面而來。
出了總裁辦公室,藍煜棠轉身往專屬電梯走去,剛走過拐角,首席秘書文祈恰好從電梯里出來,見著他快步迎了上去。懶
「總裁,有點事要跟您匯報!」從懷里抽出份文件,文祈臉色凝重的看著藍煜棠,「您看看!這是剛剛從那邊得到的消息。」
似乎不曾看到文祈這副模樣,藍煜棠也警惕起來,接過文件轉到一邊的角落里翻看起來,越往下看臉色越是難看。
「怎麼會這樣?」猛地抬起頭,緊張的看著他,「她沒事吧?為什麼這事現在才跟我報告?!」
「凌公子替她擋了一槍,應該沒什麼大礙。此次凌氏員工的海南之行凌三公子受傷的消息一直對外封鎖著,他們那邊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屬下覺得這事不同尋常,恐怕跟總經理逃不了干系!」
「慶棠?該死!他怎麼這麼沒腦子呢?凌三公子哪是他能招惹的人,這次暗殺如果真跟他月兌不了干系,到時候凌三公子追究起來,誰都救不了他!」
「總裁,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總經理好端端的不會沒事去招惹凌三公子,您看這事是不是徹查一下?」
在c市,最不能招惹的就是凌公子和季熙言,藍慶棠招惹了那只笑面狐狸,恐怕後果不會很好看!蟲
「這事你讓衛揚給我去查清楚,還有,讓他派個身手好一點的人跟著婠兒,保護她的安全!其他的事等衛揚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說!我還有點事,你也下班吧!」他把手里的資料遞給文祈,匆匆坐著電梯下樓。
踏進電梯,他看了眼時間,拿出電話調出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一接通那頭就傳來號碼停止使用的聲音,掛了電話以為自己打錯了,再撥了一次結果還是如此。
無奈,他只能把電話撥給另外一個人,魏子都。
電話響了很久,那頭的人才接了起來,沉默了下,藍煜棠淡淡的開口︰「是我,藍煜棠。」
那頭的人輕笑了聲,涼薄而戲謔的嗓音緩緩傳來,「我說這號碼怎麼這麼熟悉呢,藍大少爺,有何指教?」
「我……我想知道婠婠在哪里。」猶豫了下,他才開口,換來的卻是那頭的人一聲輕笑。
「你想知道她在哪里,自己去找唄,找我做什麼?我又沒把她給藏著。」
「她的號碼停止使用了,這幾天也沒有去凌氏上班,我找不著她到底在哪里……」
派出去找的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她到底住哪里,他很清楚,以她的警覺性,一旦發現自己被人跟蹤,肯定會想辦法甩掉,所以至今,他都查不到她到底住哪里!
「既然她是凌公子的保鏢,凌公子在哪里,哪里就能找著她,問我做什麼!」話畢,魏子都直接掛了電話,也不管這頭的人什麼臉色,絲毫不給面子。
看著被掛了的手機,藍煜棠緩緩收回開車門上車。
靜坐在車里,他想了想,發動引擎打轉放向盤往夜色中最繁華的區域駛去
所謂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蘇婠婠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踫到c市除了凌三公子之外的另一個大惡魔——季熙言!
「喲,丫頭,這麼巧?」偌大的走道上,季熙言見著不遠處正抱著個巨大的章魚的女人,摟著懷里的蛇腰美女,半笑著朝她打招呼。
听到這聲音,蘇婠婠偏頭看了他一眼,輕哼了聲,抱著店長打包好的大章魚轉身就走。
惹上他們總沒什麼好事,所以她惹不起,躲得起!
見著她看到自己當沒見著,季熙言微微眯起眼,邪肆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偏頭對身邊的女人說了幾句,拿出錢包遞了張支票過去後,女人不滿意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快步追了上去,他伸手把那個她差不多大小的章魚繞到自己手臂上,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頓住腳步瞪他的女人,「我幫你?!」
「不用了,咱們不熟!」從他手里搶回章魚,蘇婠婠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把身後的男人當成了超級大病毒,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抱著巨大的東西,步子怎麼著也比平常人慢一點,季熙言三兩下子追了上去,正對著她倒著走,俊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回生二回熟,咱倆見面也不止兩次了,怎麼能算不熟呢!」
頓住腳步,蘇婠婠沒好氣的瞪著眼前耍無賴的男人,著實氣結,「季少,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麻煩你拜托你請求你不要再纏著我行麼?」
如果說他出現在這里是巧合,打死她都不信他一個大男人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又沒有多一只眼楮一雙手,怎的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攔住她,半眯著雙眼,卷長的睫毛遮蔽了眸底那抹深沉,「再說了,上次你把我的腰給弄折了,讓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你這死沒良心的竟然看都不來看我,你知道我多失望麼?」
「您老腰折了是自找的,不能怪我!還有,醫藥費的賬單麻煩你寄給我,我會賠償你的!」只要能遠離這個惡魔,什麼都好談!
「賠償就不用了,我還沒吃晚餐,不如你請客?」頓了下,他挑眉看她,「就當是你補償我,如何?」
蘇婠婠瞥了他一眼,轉身從包包里拿出錢夾,正打算拿錢解決問題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某人冰涼的嗓音︰「我勸你別想用錢打發我,少爺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不識好歹的女人!換做是別的女人這麼羞辱他,恐怕他少爺一耳光甩過去了!
從牙縫中擠出的字眼,听得蘇婠婠一陣哆嗦,訕訕的收回手,她抬頭看了眼那陰鶩的表情,輕嘆了口氣,「走吧,我請你吃晚餐。」
正郁悶著的男人擰著眉,支著頭閉著眼楮輕靠在副駕駛座上,顯然剛剛蘇婠婠那拿錢打發人的行為傷到了他的自尊。
車里的氣氛一度尷尬而緊繃,蘇婠婠也心知肚明,想了想,目視前方,最終還是開口道歉︰「剛剛,我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季熙言沒回話,閉著眼楮的模樣相較之前那陰郁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安分了許多。
他的沉默給了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不想跟豪門里的男人有過多牽扯,因為上次我朋友的事情,我更不想跟你們把關系弄得復雜,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這點你應該明白。」
如果不是惹上了凌三公子這個超級大麻煩,她現在也不會還呆在這個城市里,周旋在這幾個人中間。她寧願去國外出任務,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先是一個凌三公子,再是一個季熙言,後來又一個藍煜棠,她最近真是麻煩不斷!
副駕駛座上的人動了動眼皮,並未睜開眼楮,薄唇微吐︰「前面路口停車。」
聞言,蘇婠婠轉頭看著還閉眼休息的男人,打轉方向盤往路口停靠過去——
車子剛停下,副駕駛座上的人便懶懶的從車里下來,走到駕駛座外頭,涼涼的朝車里的人道︰「下車。」
蘇婠婠愣了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男人已經打開車門,把她從車里拉了下來,繞過車子把她塞到了副駕駛座上。
「你、你要干嘛?!」被他按在副駕駛座上,蘇婠婠緊張的看向坐進車里來的人,下意識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話剛說完,跑車便毫無預警的拐了個彎,飛快的朝馬路上駛去——
繞過了幾輛車子,蘇婠婠看著那不斷飆升的儀表盤,心砰砰的跳著,輕顫著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你開慢點!這里可是市區!!」
任憑她怎麼說,車速就是沒慢下來,看著前方的攝像頭,蘇婠婠哀嘆著自己又要到交管局走一趟的時候,車子一個極速拐彎把她給甩到了車門上,頭重重的朝車窗磕了過去,疼得她齜牙咧嘴!
「停車!你給我停車!」該死的!
她暗咒了聲,伸手去按方向盤,卻被他一手給拍開,本就被她改裝過的車子,性能比一般跑車速度更快,而且轉彎輕巧,三兩下子就把眾多的車給甩在了後頭。
「季熙言,你給我停下來!」該死的!再這樣下去,前面就是縱橫交錯的路口,按著他這樣的速度,不撞上別的車子就見鬼了!
顯然季熙言三個字很是見效,車速漸漸慢了下來,蘇婠婠輕吁了口氣癱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子在陳舊的街道上繞了幾圈,她抬頭看向窗外,乍一看到熟悉的景物,她頓時繃緊了身子。
「你來這里做什麼?」她轉頭警惕的看著他,突然拔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意。
「帶你去見個人!」季熙言淡淡的回了句,打轉方向盤在巷子口停了下來。
季熙言推門出去,瞥了眼還坐在副駕駛座上不肯下車的女人,繞過車頭把人從車里拉了下來,重重甩上車門。
「……去哪里?」她抬眸看著他,水亮的琉璃眸泛著一絲警惕和防備。
「到了你就知道了!」說罷,他拉著她走進巷子,修長的身影挺拔而倨傲,對于一直處于緊繃狀態的蘇婠婠來說,無意是個巨大的壓力。
掙月兌不開他的手,她只能任由著他這麼扣著手腕牽著走,昏暗的巷子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這一路的景物她比誰都熟悉,神思一度飄空,直到在那破舊的門前停住,她才恍然回神。
「你……」她錯愕的瞪著他,像是有什麼隱蔽的東西被他發覺,緊張得繃著神經,「你來這里做什麼?!」
季熙言轉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轉身敲門。
等了好一會兒,里頭的人打開門探出頭來,是個嬌俏的小姑娘,扎著兩條小辮子,見著來人,笑眯眯的打開門來,「小哥哥,你來了!」
季熙言朝她笑了笑,「小綠,你看我帶誰來了!」說著,他把身後的人拉了過來,修長的手順勢扣著她縴細的腰。
「呀,姐姐,你也來了!快進來!」見著熟人,小綠打開門帶著兩人進屋,一路上不忘念叨︰「姐姐,你好一段時間沒過來了,最近很忙嗎?阿姨這幾天都在跟我念叨你呢!」
恍然回神,蘇婠婠一個轉身從季熙言懷里掙月兌,轉身倒退了幾步直視他,「季熙言,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她花費了好些精力才保得她們的安全,季熙言能查到這里來,不能不讓她意外!
受不了她那副處處對他防備的模樣,季熙言沒好氣的揉了揉額頭,「先別緊張,等會給你好好解釋?」
「不必了!你走吧!這里不歡迎你!」她把小綠拉到身後,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模樣,看得季熙言很想發笑。
小綠在她身後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一頭霧水,伸手拉了拉蘇婠婠的衣角,「姐姐,你做什麼?為什麼要趕小哥哥走?」
「我還沒問你,你怎麼認識他呢?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讓陌生人進來嗎?!」
「可是,小哥哥不是陌生人啊……」小綠委屈的看著她,又抬頭看向季熙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幫著誰說話。
「閉嘴!」一想到她們以後可能會受到的威脅,她就扯不起好心情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柔緩的聲音從門邊傳來,隨之傳來輕微的響聲,「小綠,是誰來了?」
听到聲音,小綠像是撿著了救命稻草般,飛奔回屋,推著輪椅上的人出來,「阿姨,是小哥哥和姐姐一起過來了!」
輪椅上的婦人轉頭看向院子里僵持著的兩人,慈愛的揚唇一笑,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幾許滄桑和虛弱,「是熙言和婠婠來了啊,杵在那兒做什麼,進來呀!」
「媽,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看到他們這麼熟悉的模樣,蘇婠婠把矛頭直指季熙言,打從車子駛入這附近區域,她對他的防備就沒消停過。
「婠婠,你別這麼緊張,熙言不是外人。」說著,她朝季熙言招了招手,季熙言一臉得意的沖蘇婠婠眨了眨眼。
「瀾姨,您的腿好些了嗎?」走上前,季熙言俯握住婦人的手,柔聲問著。
「托你的福,要不是你請來的醫生,怕是還得痛上好幾天呢!現在好多了,也不痛了,那個醫生還真是厲害呢!」瀾姨輕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滿是感激。
「您沒事就好!」季熙言眯眼笑了笑,抬頭看向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女人,玩世不恭的朝她眨了眨眼,「現在你是不是想听我解釋了?」
見著他們熟悉的樣子,蘇婠婠磨磨牙,懊惱的跺了跺腳,「我不想听!你滾出去!」
「婠婠……」瀾姨輕嘆了口氣看著蘇婠婠,「媽媽說了,熙言不是外人!你們吃過晚飯了嗎?沒有的話就進來一起吧!」
咬著唇,蘇婠婠惡狠狠的瞪著季熙言那囂張的模樣,就連坐上了餐桌,也還能聞到那股火藥味。
「媽,你怎麼會認識這家伙的?你不是說不能招惹……」
「婠婠!」瀾姨擱下筷子,笑著看向蘇婠婠,「你還記得在你上寄宿學校的時候,媽媽在那戶人家里當保姆的事嗎?」
蘇婠婠點點頭,這事她記得,記得比誰都清楚。
那一年小學畢業,上了初中的寄宿學校,家里窮,沒錢供她上學,媽媽又一直找不到工作,那個時候她以為找工作很難,後來才明白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沒一間
工廠願意收留媽媽。
蘇家的人對他們趕盡殺絕,她的恨,就是在那些年里一點一滴積累而成。
就在她們母女倆山窮水盡的時候,媽媽總算找著了工作,在一間大戶人家里當保姆,她才得以繼續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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