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錦默的表情有瞬間的微愣,但繼而哈哈一笑,似乎是听到了天下最最好笑的事情。好半天才止住笑,冷漠嘲諷的說︰「童小葉,要是想說甜言蜜語,你還真得和平兒米兒那兩個奴婢好好學學,她們說得可比你動听多了,也或者我該送你去息鸞閣讓你學學伺候男人的本事,免得你連那兩個奴婢也比不上。」
「她們——」童小葉艱難的說,「是你的女人?」
玄錦默冷冷一笑,淡漠的說︰「不錯,至少在床上是。」
「那你應該讓她們伺候你而不是我。」童小葉憤怒的說,「你用這種方法羞辱我,難道僅僅因為我是華安哥哥的妹妹?!」
「不錯,因為你姓童,而且——」玄錦默微眯起眼楮,貼近童小葉的面頰,用手輕輕撫模著童小葉干淨細膩的皮膚,聲音慵懶的說,「你不是說你喜歡我才會嫁給我嗎?喜歡不是應該接受我所有的一切嗎?包括我其他的女人?童小葉,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我會守身如玉的等你十年吧?哈哈——」
看著童小葉面上的憤怒,玄錦默似乎是覺得很開心,一把捏著童小葉的下巴,用的力氣很大,童小葉皺起眉頭,卻動彈不得,只得咬著嘴唇不讓驚呼聲喊出來。
「童小葉,抱歉的很,我床上躺過女人多過你認識的,所以,不要用這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吸引我,對我來說,女人不過是玩物。」玄錦默看著童小葉隱忍的表情,以及緊咬的嘴唇,已經有血的痕跡,眼中的淚水倔強的不肯落下,靜靜的看著他。
玄錦默冷冷的松開手,不再理會童小葉,听著馬車單調的聲音,他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楮,不願意再面對童小葉。
「下去!」他突然冷漠的說,「你不配去我娘親墳前!」
童小葉靜靜的看著玄錦默,有一瞬間的意外,然後,想也不想,知道這個時候她要是跳下車,外面的風雪足可以讓她無法堅持回到玄錦默的府邸,可是,她不下去,難不成還要再讓他這樣羞辱不成嗎?那一刻的念頭就是,她要離開這輛馬車!
馬一直在不緊不慢的趕路,童小葉起身走到車門處,一閉眼,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然後,雙腳硬生生的落在雪地里,很疼,一咬牙,她勉強讓自己站穩,身後的馬車很快的走遠。
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回頭,絕對不可以,然後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她不會凍死,因為她有足夠長的路要走,走路應該可以取暖,可以讓她在走動的時候不會凍僵。
玄錦默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車內,看著漸漸變小的影子,地上已經模糊不清的腳印,風雪很大,一身素衣的童小葉除了一頭黑發外,根本分辨不清。
他知道她不會出事,三年不見,她似乎有了武藝,或者說有了足夠保護她自己的武藝,她出身武學之家,會武藝不奇怪。
閉上眼楮,他對自己淡淡一笑,淡漠的說︰她不過是仇人之一的童克的女兒,父債女還天經地義,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不值得他心軟,而且,何謂心軟,他已經陌生。
馬車走了很久,視線中除了風雪再無一物,玄錦默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離母親的墳墓越來越近,空曠之處的風雪之聲更加刺耳,呼嘯著,卷得天地間全是凌亂的雪花。
突然,他身形一動,馬兒已經月兌開韁繩,而他穩穩落在馬背上,掉轉馬頭向著來時的路急駛而去,停在風雪中的馬車在他離開不過百步之時轟然炸起,于風雪中變成灰燼。
「母親,對不起,她必須活著,孩兒才可以繼續保護錦顏,改日再去祭拜!」聲音在風雪中立刻被吹散,消失不見。
童小葉步履維艱的在雪地上走,周圍除了風雪什麼也沒有,耳中也只有風雪之聲,風雪之大,讓她根本沒辦法好好走路,初時的憤怒已經變成茫然,她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突然她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雪,開始倒著走,她不要面對前面白茫茫的雪地,那讓她害怕,她要看著自己的腳印,這讓她確定自己是活著的,走在雪地上,這好過面對未知的前面。
只是,風雪太大,很快的,地上的腳印就消失在風雪中。攏緊身上的風衣,童小葉有些倔強的走著,心中的憤怒是唯一支持她的力量,雖然一點一點減弱成悲哀。
隱約有馬蹄聲傳來,童小葉嚇了一跳,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嗎?除了那個變態的玄錦默會這樣趕她下馬車讓她一個人在風雪交加的路上行走外,還會有別的人嗎?
「小葉——」一聲熟悉的呼喚,然後有人伸手給她,「上來。」
「哥哥!——」童小葉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似乎是一身戎裝,他這是要回邊關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先上來。」童華安抓住童小葉的手用力一帶把她拽上馬,覺得她的手冰涼,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中,立刻把她抱進懷中用披風緊緊裹著,大聲說,「玄錦默那個混蛋呢?!」
童小葉立刻覺得溫暖了許多,聲音顫抖的說︰「好冷,哥哥。」
童華安眉頭一蹙,一拍馬身讓它快速離開,地上的馬蹄印和腳印很快被風雪吹平,馬也迅速的消失。
玄錦默騎馬追到自己府門前也沒發現童小葉的影子,心中奇怪,她應該不會走這麼快,就算路上遇到可以搭乘的馬車也應該不會快過他的馬?而且這個時候了,遇到馬車的可能性也實在太小!
「有沒有見夫人回來?」他冷漠的問門口守著的奴才。
「沒有。」奴才有些茫然的回答,夫人不是坐著馬車與主子一起離開了嗎?怎麼馬車沒有了,並且只有主人一個人回來?
玄錦默心中突然有些慌亂,莫名的。
看著玄錦默的馬再次消失在風雪中,守在門口的奴才有些困惑的皺起眉頭,主子這是怎麼了?大結婚的穿一身素,好好的不洞房花燭,大晚上的出去!不過,主子是主子,他可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