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玄錦默靜靜的看著童小葉安睡的面孔,徐醫師叮囑過他,以童小葉目前的情形,不適合圓房,她的體質很差,不適合太過激烈的舉動,不適合生氣,憤怒,不適合太過起伏的情緒。
他以為他經過那麼多不會再動情,但面對她的時候,他真的需要太多的毅力才可以,但所有一切,抵不過她的健康,他要她好好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玄錦默喃喃的說,合上眼楮,一聲輕輕的嘆息,是自己也說不出的愁悵和滿足。
清晨,童小葉醒來,一動,發覺自己仍然躺臥在一個人懷中,玄錦默的手臂縱然是在睡夢中仍然強有力的抱著她,強健的心跳聲聲聲入耳,讓童小葉瞬間羞紅了臉。
「夫人,您起了嗎?」絹子的聲音在外面輕輕響起,每天必是這個時候她過來伺候童小葉梳洗,或者準備早飯。童小葉不是個晚起的人,「要奴婢進去伺候您嗎?」
童小葉剛要開口,听見玄錦默稍帶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必,再過些時辰。」
絹子先是嚇了一跳,既而明白過來,立刻抬腿走開,腳步聲極快的消失在外面,童小葉臉上一紅,繼而一笑,「你嚇著她了。」
玄錦默以胳膊支起自己的身體,另外一只胳膊仍然松松攬著童小葉的腰,似笑非笑的說︰「難得我可以睡個懶覺,還讓她攪了,我沒治她罪已經是饒了她,嚇著總比沒命好。」
童小葉小心避開玄錦默的目光,他熱熱的呼吸撲在面上,令她想不臉紅也不成,只覺得整個人懶懶的,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明明睡醒了,卻好像仍然在半夢半醒間。
「天香公主說要給華安哥哥另外選個妻子。」童小葉扭了扭身體,強掩著心跳,喃喃的說,「母親來找過我,大概也是想要問問錦顏究竟做何打算。」
玄錦默松開攬著童小葉腰的胳膊,輕輕玩弄著童小葉過腰的長發,好一會才說︰「天香公主說,只要我陪她一夜,她就放過錦顏和華安。」
童小葉一怔,月兌口說︰「不行。」
玄錦默一笑,淡淡的說︰「當然不行,我和她說,我家有個特別能吃醋的娘子,要是讓我娘子知道了,後果很嚴重的。」
童小葉面上一紅,有些不依的閉上眼楮不看玄錦默調侃的表情,口中卻擔心的說︰「她肯定不會放過大哥和錦顏的對嗎?」
「是的。」玄錦默漫不經心的說,「她的理由是錦顏嫁入童家一直沒有生育,所以才要替童華安再選一房妻子,在宮中的公主中選,皇上保持沉默,自然也就表明了他不反對,這很正常,皇上並不希望玄家和童家太過親近。」
「那要怎麼辦?」童小葉睜開眼楮,看著玄錦默。
玄錦默笑了笑,看著童小葉清亮的眼楮,故作認真的說︰「要麼是為夫犧牲色相,要麼就是華安表哥再娶一房妻子。」
童小葉訝然的說︰「那,錦顏怎麼辦?」
「送她回你姑姑那。」玄錦默平淡的說。
「你不是說——」童小葉有些愕然,呆呆看著玄錦默,剛說了半句,突然停住嘴,慢慢的說,「你要她徹底死心,既不願意呆在這兒,也回不去姑姑那,讓她不得不隨著大哥去邊關?」
玄錦默輕輕點了點頭,專心玩著手中童小葉的頭發,「你姑姑已經知道錦顏的身份,心中一定有些別扭,自然不會太希望她回去,也不會如以前那樣縱容她對華安的冷淡,結果是她會被婉拒進門,然後,回來,你大哥明日就可回來,她別無選擇。」
童小葉嘆了口氣,輕聲說︰「你這個妹妹,既可憐又可恨。」
玄錦默突然笑了笑,坐起來,並順手把童小葉拉了起來,說︰「來,幫我梳頭,然後陪我去宮里見那位天香公主。」
「我去做什麼?」童小葉一噘嘴,有些小小不樂意的幫玄錦默梳著頭發,心中有些小小的恨意,有意的弄痛了玄錦默。
玄錦默從鏡中看著童小葉的表情,微微一笑,輕聲說︰「看為夫如何收拾那個一直對為夫垂涎的天香公主,不過,你得輕些,萬一真的弄痛了我,我一時糊涂順從了那個天香公主,可如何是好?」
童小葉面上一紅,手上一用力,看著玄錦默有些吃痛的皺起眉頭,忍不住小小得意的燦爛一笑,趁著玄錦默呼痛之聲尚未出口,一手捂住玄錦默的嘴,一邊在他耳畔輕輕細語︰「要是那樣,你說這世上是留著一個夫君好,還是留著一個情敵好?」
玄錦默哈哈一笑,一伸手將身後的童小葉拉到身前,趁她尚未明白過來,嘴唇落在童小葉的唇上,輕輕一咬,童小葉唇上一痛,剛要開口講話,一個深深的吻已經落在唇間,輾轉纏綿溫柔。
玄錦顏起了床,昨晚睡得不好,今天起來,面色有些蒼白,阿慧伺候她梳洗,到了早飯時間,桌前並不見自己的大哥,也沒見童小葉,只有沉默的奴僕們伺候在一旁。
「我哥哥呢?」玄錦顏遲疑的問,她想再和哥哥商量一下要回父親府里的事,雖然哥哥不同意,可從小到大,哥哥並沒有真的不同意過她的要求。
「主子有事,不過來吃早飯了。」一個奴僕低聲說,「主子說吃過飯,若是小姐煩了,可讓奴婢陪著出去轉轉。」
玄錦顏面上一喜,可以出去轉轉,這樣的話,她可以不必和哥哥商量就回父親府邸,大娘一向極遷就自己,只要大娘幫著說幾句好話,哥哥也許就不會強迫她留在這兒。
這樣想,心里輕松了些,吃了點飯,便急著催阿慧陪她外出。
看著玄錦顏所乘坐的馬車消失在門外,玄錦默的面上閃過一絲隱忍的冷漠,不論玄錦顏的父親是誰,她和自己卻是同一個母親,是母親臨死前一再叮囑要照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