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葉有些悲哀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輕聲說︰「哥哥,恨也是需要付出的,你恨她的時候,折磨的同時還有自己。錦默和錦顏兄妹二人做法雖然不對,可,——哥哥,饒了自己吧。」
童華安沉默不語,臉色卻陰郁可怕。
「哥哥,玄錦顏她已經不記得舊事,你還要——」童小葉艱難的說,「她已經被迫忘記了曾經愛過一個人的事,她的心中一定空著一大段,但是,現在的她,是一個單純幼稚的女子,你且放她一放吧。」
「愛或者不愛,是最最騙不了人的,我以前愛她,可以百般遷就,甚至可以無視她的種種不愛,但我現在不愛了,我就沒有辦法再容忍這一切,我明知道她已經忘記了所有,可是,面對她的時候,甚至在擁有她的身體的時候,我卻一點歡喜也沒有,只有漠然,我現在只想著可以早一些結束這一切!」童華安表情痛苦的說。
童小葉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根本就沒有愛過我,甚至她失憶了,也只是覺得我是她的夫君,她听話是天經地義,甚至伺候我也是天經地義,我需要的不是這樣的木偶,我需要的是有血有肉,有心有情的女人。」童華安冷漠的說,「玄錦默以為他是為我著想,其實我寧願失憶的是我,最起碼那樣我還有愛,但現在,我除了恨就是厭倦,我甚至不想看見她!」
童小葉看著一臉疲憊之態的童華安,輕聲說︰「哥哥,你累了,一路奔波,一定累了,這些事等你休息以後再說吧,昊兒的事情因為他出事的原因,京都中過來的人也不多,皇上也只是私下里派了個劉公公過來,已經讓錦默打發走了,你不必面對其他人作什麼解釋,娘已經打點好了,你且歇歇,等到晚上我們再說。」
童華安木然的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靈堂,猶豫一下說︰「我想起一件事來,你先休息吧,我再去靈堂坐坐。」
童小葉猶豫一下,輕輕點點頭,轉身慢慢走開,走到一棵樹後,看著童華安站在靈堂外面好一會,才慢慢的走進靈堂,她立刻輕手輕腳的跟上,阻攔了幾個準備進靈堂伺候童華安的奴才。
一會,從里面傳出來壓抑的哭聲,仿佛是從胸腔里滲出來的般,讓人心里頭墜得難受。
童小葉難過的低下了頭,雖然知道童昊還活著,但是,想到原本活蹦亂跳的少年,如今變得渾身傷痕,而且還要隱姓埋名的活著,並且在他的記憶里可能也要缺失一段,還是感到一陣難過。
童華安獨自一人呆在寂靜清冷的靈堂內,原本只是想再過來看看兒子的骨灰,但是,一進來,看著靈堂上擺著的靈位,和冷冰冰的骨灰盒,他再也忍不住了,兩個妾室瘋了,兒子死了,女兒前途未卜!
他的人生生生的毀掉了。
他不再愛玄錦顏,那個女人在他眼中就是可怕的代名詞,一想到她,他就會想起瘋掉的妾室,死掉的兒子,刁蠻的女兒,一切全部變了模樣,他所在意的人一夜之間似乎全部消失。
他開始只是難過,後來開始落淚,再後來開始痛哭,聲音從壓抑到絕望到無助,到身心疲憊。漸漸的,再無氣力,只覺得一路奔波下頭重腳輕,昏倒在地上。
京都,皇宮的後花園,一桌酒席,亭內,四周架著火爐,縱然是數九寒冬,但亭內卻依然是溫暖如春,甚至伺候的宮女們額上還有淺淺的汗意,面頰泛紅,衣衫也較為輕薄。
「玄愛卿,朕以為你會遲些日子才會回來。」皇上端了端酒杯,微笑著說,「你這樣匆忙回來,小葉可肯願意?」
玄錦默一身錦衣華服,臉上表情輕松,帶著幾分慵懶之意,一點也看不出難過和失意,微笑著說︰「為臣不是一個感情豐富之人,其實,為臣和童家也算不上感情深厚,畢竟,若不是有童維在,也許為臣的母親可以不必屈身為妾。童昊本就是咎由自取,皇上宅心仁厚,多了份體諒,但為臣卻覺得,他如今已經是最好的下場。」
皇上嘆息一聲,慢慢的說︰「可惜童老將軍也癱了,如今朝中軍政大權也只有靠童將軍了,他雖然年輕,到也出類拔萃,而且還是玄愛卿的妹夫,朕最是信任你,你覺得他可否值得朕信任?」
「雖然為臣不喜歡童華安,可他畢竟是為臣的妹夫,也是為臣的表哥。」玄錦默似乎有了幾分醉意,眼神有些迷離,微笑著說,「說句公道話,他這個人除了可惡點,本事到是不錯,至少比為臣的兩個哥哥好上太多,說實話,也難怪天香公主不開心,那個駙馬也就是草包一個,皇上您為了君子一言,也真是難為了天香公主。」
皇上看著玄錦默,面上帶著溫和的微笑,並不在意玄錦默的唐突,繼續平和的說︰「好,既然你覺得不錯,朕就重用于他。」
玄錦默的眼神愈加的迷離,笑呵呵的說︰「重用于他?!皇上,您真英明,不過,就算是他成了朝中掌控軍政大權的重臣,為臣一樣不喜歡他,誰讓他一直對錦顏不好,錦顏可是比為臣的命還重要的人。這世上為臣可以為了她做任何事,任何對她不好的人,全是為臣的仇人!呵呵,皇上,您說是不是?」
皇上哈哈一笑說︰「是,玄愛卿說得不錯。」
玄錦默呵呵的笑著,白淨的面容上泛起淺紅,桃花眼中脈脈含情,幾個伺候的宮女看得面紅耳赤,一個個心跳不止。
「你們都下去。」玄錦默突然一擺手,示意那些個宮女們下去。
皇上看了她們一眼,示意她們走遠一些。
玄錦默看著那些宮女走遠了,才身體貼近些皇上,語氣中帶著酒的醇厚香氣,略帶幾分得意的說︰「嘻嘻,其實,為臣也是有意的,有意的帶著童小葉回去,她在,好麻煩的,為臣不想娶好幾房女人,那樣為臣會煩死,不如,夜夜息鸞閣,如何的女人都可以!哈哈!」
皇上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說︰「玄愛卿,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