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與烏蒙對望了一眼,烏蒙搖了搖頭,他也不解這不出現的錢安大,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清清。
清清從窗欞上躍下,示意烏蒙去開門,自己則是坐在了梳妝台前,擺弄起早上未有收拾的脂粉。
烏蒙上前開門,見到錢安大時,說道︰「錢統領,請。」懶
「蒙兒姑娘就不必多禮了,側妃可在房中?」
錢安大低頭看了眼烏蒙,隨即往房中一瞥,人卻並未走入房中。
「側妃在房中,錢統領這不進去麼?」
烏蒙見錢安大並沒有進房的跡象,不由一問。
錢安大擺了擺手,方正剛毅的臉上,是職業行的冷冽,說道︰「不了,我就在這里說吧。想必側妃也能听到。」
「錢統領,請說。」
清清站在珠簾後,放聲說道。
「側妃,齊王派人來請王爺與側妃今夜進宮同膳。」
「齊王?」
清清眉尖緊緊地一蹙,這齊王怎麼會突然邀請她與楚歌去皇宮同膳?
「是。」
錢安大應著。
「那王爺可說了些什麼?」
楚歌進入齊國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齊王有什麼舉動,這會兒倒是突然派人來請了,這頓晚膳可不好吃啊。
「這不是王爺沒主意,安大才會過來請示側妃。還請側妃能給安大一個示下,安大也好去安排。」蟲
錢安大話語間有了些不耐煩,
清清轉了轉眼珠,這錢安大雖說是楚歌的護衛統領,不過以他剛才說的話,顯然不知道楚歌裝傻的事,要不然怎麼會跑來請示她?
「齊王派來的人,可還有說些什麼,只是邀我與王爺進宮同膳麼?」
「來人確實只是說了這些,不過听說這次同膳不止是王爺與側妃,還有京國前來的使者。」
京國使者?
清清心中一動,她回道︰「既然齊王派人來邀了,說什麼也只能去,你去準備吧。」
錢安大得到清清的指示,應道︰「那安大就去準備了。」
「去吧。」
清清說著放下了珠簾,返身走回房中。
烏蒙在錢安大走後,關上了房門,疾步走回到房中,只見清清又坐回到梳妝台前。
「主人,這次的同膳看來不那麼簡單。」
烏蒙也嗅出了一些危險的氣息。
「不管如何,既然齊王命人來請了,怎麼也要過去。」
清清雖在意齊王的舉動,可更為在意的卻是楚歌的用意。
楚歌為什麼會讓錢安大跑來問她?
就算他裝傻,也是王爺,想去不想去,這點還分得清楚吧?
「烏蒙,錢安大最近的去向,你可有留意?」
清清轉過身,看向烏蒙。
「錢安大從進入清樂坊後,就不見了。听說是辦什麼任務了,至于什麼任務我就不清楚了。是不是讓人調查下此人?」
烏蒙心頭一驚,莫非這問題是出在錢安大的身上?
「嗯,盡快查清楚。」
清清點了點頭,她拿起擱在梳妝台上的絲帕,擦拭起臉來。
「那我現在就去,這樣在主人進宮前也能趕回來。」
烏蒙說著便疾步朝著房門口走去
烏蒙離開,清清獨子坐在房中,靜靜地望著鏡中的臉,那上頭的五顏六色雖然被擦拭去了很多,可依稀還能看到剛才那濃妝的模樣。
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清清拔下了發鬢上的牡丹花,放入在花盆中
天色漸漸地暗下,錢安大人又出現在龍清清的居室門口,恭敬道︰「側妃,馬車已經準備妥當,側妃是否可以啟程了。」
清清撩起了珠簾,在烏蒙的陪同下走出了內房,來至門口,看向錢安大,說道︰「王爺可是在車上了?」
錢安大低著頭,應道︰「是,王爺已經在車上,不過王爺說想要一個坐一輛馬車,因此給側妃安排了另外一輛。」
清清目色中暗色拂過,卻也不動聲色,道︰「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那我們走吧。」
「側妃,這次齊王邀約的只是王爺跟側妃,這蒙兒姑娘是不是還請側妃,留在清樂坊?」
錢安大抬起頭,看向清清。
「這怎麼行,小姐」
「蒙兒,那你就留下吧,錢統領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清清出聲截斷了烏蒙的話,回身,向著烏蒙使了個眼色。
烏蒙會意中,也只能點頭道︰「那小姐你可要小心,蒙兒等你回來。」
「不用擔心,齊王還不至于會把你家小姐怎麼樣。」清清淡淡地一笑,轉回身,看向錢安大,又道︰「何況還有錢統領跟王爺在,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錢安大頭垂得更低了,應道︰「是啊。」
「那走吧,錢統領。」
清清暗暗地與烏蒙對換了個眼神,邁開步伐,向著樓梯走去。
錢安大緊跟在後,隨著龍清清走出了高塔,向著停在院外的馬車走去
烏蒙站在高塔上,俯視著下方那逐漸遠去的馬車,直指消失。
人影一閃,如燕般飛掠而起,沿著屋檐快速的朝前移動
馬車車廂十分的寬大,這可比當日與楚歌同乘的馬車還要大,還要華麗。
車廂中竟似雕刻精美的圖案,並且以上層的絲綢作為鋪墊,就連放置在車內的器皿都一致為純金打造。
這麼奢華的馬車,真是錢安大所安排的?
透過車窗所見是熱鬧的街道,倒確實是通往皇宮的路。
只不過,從她走出清樂坊上馬車到現在,也沒瞧見楚歌所乘坐的馬車。
清清有疑,卻並未有任何表露,任由馬車載著她進入了皇宮。
「側妃,已經到了。」
錢安大的聲音從外響起時,車簾也同時被掀起。
清清探身走出馬車,可入眼的朱紅色大門,怎麼看也不像是進入皇宮的大門。
那被高牆所圍住的大宅也不是皇宮,她看向錢安大,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錢統領,這里不是皇宮啊。」
「確實不是皇宮,側妃有什麼疑問,還請入內再說。」
錢安大竟然也未有任何的解釋,似乎並不在意清清眼底的疑惑。
「不,你不說清楚,我是絕不會下車的。」
清清意識堅定的說著,人則是要返身回到馬車中。
「側妃,看看這是什麼。」
錢安大不慌不驚的聲音,平緩地從清清身後傳來。
清清轉身看去,只見一抹寒徹地光芒射入眼底,「你怎麼會有這個?」
錢安大手中所拿居然是象征齊王的寒玉龍牌,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側妃總該放心了吧。」
錢安大將寒玉龍牌放入懷中,他往前一伸手,請著龍清清入內。
「齊王真的在里面?」
清清不放心的又是一問。
「是。」
「那王爺人呢?」
這空曠的大門口,別說是馬車了,人影也不見一個。
「這次其實齊王只是邀約了側妃一人,王爺現在應該還在清樂坊中。」
錢安大緩緩地道出。
「什麼——」
清清佯作驚詫地低呼出聲。
「側妃,還是快些請吧。」
錢安大臉色微沉,語氣明顯強硬了些。
清清抖著身子,眼中透著懼色,在錢安大那威脅的神情下,才不甘願地邁開了腳步。
「這就對了,側妃怎麼說也是龍堂的人,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錢安大聲音柔和了下來。
「錢、錢統領,為什麼你會」
清清側過臉,小心而害怕的望著錢安大。
錢安大卻在這時往臉上揉了揉,不一會兒一張薄薄的面皮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中
清清頓時瞪大了雙眼,看著那進入眼中的臉,「你,你根本就不是錢安大!」
難道真正的錢安大在進入齊國後,就被秘密的除掉了?
「側妃真的是龍堂中人麼?」
那人眼中拂過笑意,顯然對清清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感到好笑。
「龍堂早就跟我沒關系了,我現在是燕國的楚側妃。」
清清眉頭一皺,不滿在那人的話中。
「是麼」
那人輕輕地低喃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清清收斂了內氣,只是以尋常人的腳力跟著,明顯跟不上在前引路的人,並且出現了氣喘的現象,「喂喂,你能慢點麼我,我跟不上了」
那人沒有出聲,只是略略緩下了腳步,以配合清清的腳程。
前方人的速度減下,清清總算是勉強跟上了。
穿過長廊,終于那人在前方的拱門前停下了腳步,回身,看著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子,眼中的笑意更甚,「龍飄飄是不是也跟側妃一樣?」
清清彎下的背脊一挺,目光閃過一絲火光,看向那人一個冷哼︰「飄飄跟我不同,她是真正的天才!」
「那你是真正的廢物?」
那人眼中由始至終都噙著的笑意,在這一刻盡收,他細眯著眼楮盯著清清。
「你」
清清氣得憋紅了臉頰,瞪著那人。
該死的家伙,要不是怕暴露了身份,她必滅了這男人!
那人聳了聳肩頭,一推拱門,在門開啟的瞬間,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拱門內緩步而去,帶著警告的話語也隨之而來︰「燕青,別欺負她,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憐祁,這樣的女人,也就你能當成是寶。」
「要你管,你可以滾了。」
「喂!你這小子別太過分,我可是為了一捧雪而來的。」
「那就給我閉嘴。」
清清望著那站在門口忘我的兩人,目光停留在那從拱門內走出的男子身上
那沐浴在夜光中臉輪廓分明,透出娟秀之美,若說楚歌俊美的如琢如磨,那麼眼前的男子便俊美的如雕如塑。
「憐祁赫憐祁?四皇子?!」
清清的聲音從低緩到高亢,這份意外並不需要任何的掩飾。
她真的很意外,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是赫憐祁,齊國的四皇子!
怎麼會?
「這次看你還往哪里跑,沒良心的丫頭!」
赫憐祁目光縈笑的望著清清,腳步清邁,朝著她走去。
「等等為什麼」
清清腳微微往後移動,赫憐祁的出現讓她心驚。
「等什麼等,我現在很生氣你知不知道?」
赫憐祁眼中的笑意頃刻間煙消雲散,憤怒滿布眼底,他一把拽住了清清的手腕,將她硬是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緊緊地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似乎不容一絲空隙出現在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