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錯愕的微翕了雙唇,目光怔然的望著那不斷地在眼底放大的俊顏,楚歌他
「清清」柔柔地聲音伴著熱氣,從前迎面撲來。
「王爺」越來越拉近的距離,清清本能的往後仰去,危險的信號重重地敲擊著她。懶
深邃黝黑的鳳眼,糅合著濃濃的笑意,楚歌伸手,環住了那縴細的腰肢,將距離徹底摒棄在外,他細細地端倪著就在眼前的臉龐,「別動,不然我可不確定是否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清清微掙的身子,在楚歌的話中驀然間停下,她抬眼,怔怔地瞧著那一臉笑意的男人。
最為措手的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溫柔,寧可面對嗜血的激戰,冷酷的對持,也不願意踫觸這種讓人窒息的情況。
楚歌伸起手,指尖慢慢地游移在她的鼻梁上,勾勒著,「我才發現,側妃的皮膚很美,觸模起來竟是這般細膩。」
清清輕扯了下嘴角,她臉上這張面具可是有著百分之九九與人體皮膚相仿的質料做做成,要不然這麼些年,怎麼會沒有被發現呢。
只不過,楚歌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令她有些擔心,不管在如何的仿真,總歸是假的。
「在想什麼?」楚歌摟了摟她的腰肢,「我可不許你想別的男人。」
清清無奈的掀了掀眼皮,「妾身怎麼會想」蟲
「別說,答案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楚歌手指擋住了她的雙唇,將自己的臉頰埋絲間,深深地吸取著她身上那特有的味道,「只要你從現在起,想著我就好」
「王爺,你真的好殘忍。」清清抬眼,盯著床頂,她暫時還猜不透楚歌的真正用意,但是,她不覺得楚歌會突然就轉變了對她的心意。
加上水凝兒的存在——
「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楚歌輕哼著。
「哦?」清清緩緩地低下頭,所見是那頭墨黑的長發,安靜柔和的散在他的身後。
「要是你真的是她,那或許,我真的會愛上你。」楚歌淡淡的話,從鼻翼中傳蕩出來。
「王爺看來心里面已經有了人,妾身現在是否又需要多扮演一個角色,替身?」清清扯著嘴角,她不在乎演戲。
「不清楚,我希望你就是你,可又希望你成為她」楚歌仰起頭,勾唇笑道︰「清清,你會為我做一切,我想要的麼?」
「當然,從妾身嫁入楚王府的那一刻,王爺所想的便是妾身所想的,王爺要妾身做什麼,妾身必定會照辦。」
「從不知道,原來我這麼被重視著。」楚歌笑意更甚,他抬起手,撩了撩清清的發絲,掬起一小撮,放在鼻前親吻著,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充斥著濃郁的曖昧氣氛。
「咚咚——七哥,七嫂——七哥,七嫂,你們沒睡著吧,我要進來哦。」豫堯的聲音突然從房外響起。
清清掙了掙身子,試圖想要從楚歌的身邊掙月兌出來,豫堯這個煞星,這時的出現無疑讓她喜在心頭,這大概是豫堯出現的最為合宜的一次了。
「別動,那臭小子讓他喊去。」楚歌卻牢牢地鎖住了她,壞壞的在她的耳邊道。
「王爺,這樣不好吧,豫王爺或許有事呢?」耳垂上若有似無的踫觸,卷起的是一份異樣,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心尖爬動,很癢,很想抓抓,可就是沒有辦法。
「哼,他能有什麼事,除了喜歡看我出丑外,他還會有什麼?」楚歌冷哼著,「現在可是屬于我們兩夫妻的時間,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讓他等著。」
「王爺,要妾身看,你更像是天皇老子。」清清揚唇,楚歌永遠霸道的理直氣壯。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天皇老子,那你就是天後女乃女乃。」楚歌笑著說道。
「那妾身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楚歌的野心到底有多大,隱約間能感覺到,卻從未有過正面的答案,然而,這句真假難辨的話,是否可以揣測下,他的心思?
「七哥,七嫂,我真的進來了哦——」在房門外的豫堯,竟是沒有死心,更是放話要闖進來。
「王爺,妾身覺得還是應該去見見豫王爺,要是讓他現在進來」
「進來就進來吧,你我兩夫妻還有什麼怕被別人瞧的麼?」楚歌不以為然道。
「可」
「 !」
清清的話在一聲巨響中嘎然而止,呆滯的目光,瞧向門口
「七哥七嫂,你們也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都在外頭敲了半天門,你們不是都醒著麼,就不給我吱個聲,害我擔心了半天,這門都踹壞了。」豫堯臉上絲毫沒有歉意,反倒是抱怨起那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正瞪大眼楮瞧著他的兩人。
「滾出去——」楚歌拿起擱在床頭的茶壺,就朝著豫堯砸了過去。
「嘿嘿,七哥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兩夫妻哈哈——」豫堯側了側身,笑眯著雙眼,毫不避諱的走到了床前。
「七嫂,真的是謝謝你啊,豫海能醒這麼快,這都是七嫂的功勞。」豫堯不理會楚歌那邊揚起的熊熊怒焰,徑自蹲,與躺在床上的清清平視著。
清清有種想挖個洞,要麼埋了自己,要麼直接埋了這兩個男人,什麼破事都讓她趕上了。
「不準你看!滾出去——」楚歌一把掀起錦被,將清清從頭到腳都裹在被中,阻隔了豫堯的視線。
豫堯模模鼻尖,頗為無趣道︰「七哥也太小氣了,我這不是來跟七嫂道謝麼。」
「海老頭醒了,你還不快滾。」楚歌沉著臉,瞪著豫堯吼道。
「這可不行,豫海雖然醒了,不過還不能動,這至少也要在這里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我都已經打點好了。」豫堯不顧楚歌那一身怒焰,徑自說著,還一就坐在床沿上。
厚顏無恥非屬他豫堯為第一人!
「你說什麼?——」楚歌當下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七哥既然已經包下了這里,現在弟弟我來了,自然也就跟著哥哥住在這里了。」豫堯說著理所當然的事,「何況,這里可是七嫂的地盤,還是跟著你們比較保險點,想來父皇也必定不會說什麼。」
「哼,別拿父皇來壓我。」楚歌抽著氣,他就知道豫堯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甩開。
「我哪敢啊,我只是就事論事嘛。哥哥,好哥哥啊,豫堯的好哥哥啊別這麼計較嘛,你看弟弟我大老遠來趟不容易。」豫堯說著,撲上去,就抱住了楚歌。
「唔」悶悶地聲音從錦被中傳來。
「滾開,你想要壓死我的側妃麼。」楚歌一把推開豫堯,忙掀起了錦被,焦急而擔憂的問道︰「你怎麼樣,是不是哪里被那壞東西壓倒了,要不要找大夫過來?不行不行,我看還是去找大夫吧。」
楚歌六神無主的說著,也不等清清回答,說著便要下床。
清清一把抓住了他,「王爺,妾身沒事,妾身很好,你別這樣,讓豫王爺見了笑話。」
「他敢笑,我就扒光他的門牙,看他還怎麼笑。」楚歌張牙舞爪的沖著豫堯冷冷的一哼。
豫堯似乎總算是發現自己錯了,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七嫂,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清清額鬢隱隱作痛,她快受不了了。
「真的沒事?」楚歌坐進,上上打量著她。
「嗯,真的沒事。」清清揚起發硬發僵的笑容,說道︰「王爺,就讓豫王爺住下吧,反正這清樂坊房間這麼多,而且豫王爺說的也不無道理,兩兄弟在一起,總歸要讓人放心些。」
楚歌瞧著她,臉色有些難看,他咬著唇,半天沒說話,可也沒有再要攆走豫堯的跡象。
豫堯眼楮微微眯著,他瞧著那兩夫妻,笑意幽幽浮現在眼底——
他果然沒有看錯七嫂,要是她的話,也許七哥真的可以
「七嫂,我就知道你是最為通情達理了,果然是我聰慧過人,又賢良皆備的七嫂嫂。」豫堯樂得又開始猛拍清清的馬屁。
「呵呵」清清听著豫堯那番吹捧的話,豫堯這張油嘴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楚歌雙手抱胸,生著悶氣。
「七哥,那我就先出去了,嘿嘿,不打擾你跟七嫂了哈」豫堯目的達成,自然識趣的離開。
「早可以滾了。」楚歌沉沉地一哼。
豫堯卻只是笑著,向著清清告辭後,這才轉身,朝著房門口走去,走至一半卻停了下來,他回頭,道︰「七哥,我馬上去讓他們來把門給修修。」
「滾——」回應他的是一聲沖天巨吼
房中因豫堯的離開,再度陷入在沉寂當中。
經過豫堯這麼一鬧騰,倒是讓清清與楚歌有了短暫的冷卻。
清清借著這個機會,整理著心神,雖然豫堯可恨可惡,可又偏偏現在不容缺少。
至少現在豫堯的存在,可以讓她與楚歌之間,出現一個微妙的緩沖空間。
「為什麼讓他留下來。」楚歌沉聲問道。
「妾身只是不想王爺與豫王爺傷了和氣,兩兄弟又何必計較那麼多。」清清斂下目說道。
「他留下才會不斷地加深我跟他的」楚歌說到一半,卻收住了口,他抬眼,望著清清,有些不滿道︰「我看你倒是挺開心他留下來。」
「是王爺多想了。」這敏感的家伙,還真是一刻不容她放松。
「是我多想了麼?」楚歌沉沉地嘆了口氣,他捋了捋袍邊,從床上走下,道︰「什麼心情都被豫堯給破壞了。」
「王爺這是不休息了麼。」清清瞧著那走向門口的楚歌,問道。
「不休息了,去看看那海老頭怎麼樣了,我也有些好奇,是誰能把海老頭傷成那樣。」楚歌擺擺手,款步從清清的視線中走離。
清清直到楚歌從視線中消失,這才長吁出一口氣,總算安靜了——
渾身就似虛月兌了一般,趴在錦被上
久久未動——
主人。
怎麼是你來,烏東,烏蒙那小子又偷懶了?
屬下有些事讓烏蒙去辦了,所以就由烏東來跟主人聯絡。
原來是這樣清清輕扯了下嘴角,翻了個身,手背搭在額頭上,十烏都回去分舵了?
除了沒參加這次任務的幾人,其余都已經回到分舵了,請主人放心。
那就好。
主人,這次十烏沒能完成主人的交代,奪取三樣聖品,目前我們手里的只有火麟角一物。烏東自責道。
這件事不能怪你們,你先回去分舵,我會想辦法月兌身,去與你們匯合。
是,十烏恭候主人前來,烏東告退。
風卷動著紗帳微微的飄蕩起來,清清知道烏東已經離開了。
三樣聖品如今只有一樣
抬起左臂,望著那左手腕上的縴淚鐲,要不是現在有此鐲在手,自己還真是危險了,老天爺這是沒有放棄她麼?
輕輕地勾起了唇角,清清緩緩地從床榻上坐起身,睡意早已全無,躺著只會更難受,還不如起身。
靠在窗邊,清清凝望著窗外已完全暗下的天色,夜幕不知何時又已降臨。
不知站立了多久,直到——
楚歌疾風般奔入房中,他環顧著四周,竟是沒能看到清清的身影,不由出聲道︰「清清,你在麼。」
「在。」清清從窗邊站直了身子,她匆匆走出了暗處,來至楚歌身前。
「這天都這麼黑了,怎麼也不點個燈。」楚歌看到她,腳步一跨,上前。
「看著夜幕下的帝都,倒是忘了這時辰,妾身馬上去掌燈。」清清說道。
「不忙了,走,我們現在馬上離開清樂坊。」楚歌抓起清清的手,就朝著房外走去。
「王爺?」清清被拉著,朝房門口走去。
楚歌這話是什麼意思,離開清樂坊?
他是打算要離開齊國了嗎——
「豫堯現在出去找人過來修房門,正好,我們馬上走。」楚歌邊走邊說,神色間皆是匆忙之色。
「王爺,我們這麼一走了之好麼,先不說豫王爺,這水姑娘」
「凝兒那邊我自然有所安排,你就不必擔心了,何況我們也不是離開帝都,只不過暫時換個地方住。徐家莊那麼大件事出了,就算我現在想要回去燕國也不可能,六國中人,必定會再聚齊國。」
「徐家莊?就是那個富甲天下的徐家莊?」清清佯裝吃驚道。
「可不是,那金烏門門主」楚歌說到一半,搖了搖頭,說︰「你就別管這些事了。」
「嗯。」清清應著,徐家莊的事也確實是時候傳遍整個藍月了。
楚歌拉著清清就跟做賊似地,竄到了後門,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馬匹。
清清瞧著牽著馬兒走出暗處的楚歌,有些驚訝,「王爺莫非早有準備?」
「有備無患,來,上來。」楚歌笑道,他伸出手,遞向清清。
清清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了手,將手放入了楚歌的大掌中
楚歌往上一扯,將她拉上了馬背,看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蛋,湊近在她
的耳邊,笑道︰「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妾身知道」清清低著頭,小聲道。
楚歌拉起她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腰上,說︰「抱緊了。」回身之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嘴唇輕擦過她的臉頰。
清清耳廓一熱,不及去細想,頭已經扎入了楚歌的胸前,雙手懷抱著腰,淡淡的麝香味,從他的身上沒有阻隔的鑽入她的鼻中
一路上馬兒的奔跑換來的顛簸,讓清清苦不堪言,別說是觀察四周的情況,就是想要直個腰都困難重重。
楚歌似乎專門走得是偏僻的小道,一路上顯得格外的安靜。
也不知道到底這馬兒帶著他們跑了多遠,終于慢慢地停了下來。
清清雖然還不清楚四周的景物,可也慢慢地能移動子了。
「我們到了。」楚歌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的同時,他雙手托了托清清的身子。
清清這才終于看清了,臉色倏然一變,驚詫道︰「這不是龍堂麼?」
楚歌帶她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龍堂——
為什麼?
他不是不屑陪她來龍堂麼?
「正是龍堂,這次說了是帶你回龍堂省親,不過一直以來,我都沒能陪你過來,這次倒也算是個機會。」楚歌說著,翻身下馬,他伸手,溫柔而小心的抱她下馬。
「王爺,其實你不用如此委屈了自己,不需要陪我來的。」楚歌這變化實在快的有些讓她措手不及,一點預兆都沒有。
若是讓楚歌發現,她壓根就沒有回來過龍堂,烏蒙也不在龍堂內,那
「這怎麼叫委屈了我,走吧。」楚歌笑著揉了揉清清有些凌亂的發絲,「倒是委屈了清清,樣子有些狼狽,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不需要。」清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儀容如何,反正龍堂里面又有誰去在意她的樣貌?
「那就好。」楚歌應著,他緊緊地握住清清的手,朝著那在前的宏偉朱紅大門走去。
越是想要逃,越是無處可逃,而且現在也沒有時間容她逃。
「怎麼了,你的手怎麼在發抖?」楚歌回眸,有些擔心的問道。
清清咬了咬唇,卻沒有開口。
楚歌細細地瞧著她,恍然大悟,道︰「你不想回到龍堂麼?」
清清仍是咬著唇,良久後,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個地方,沒有值得我回來的必要,從花轎將我從這里帶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拋棄是龍堂的身份。」
楚歌握住她手的手,緊了緊,他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我以為,你會希望我陪你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