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說著話,警察過來尋人,做詢問筆錄,醫院每一個出口都守著,全在排查,華盛頓警察的鼻子可靈著,不放過任何一名可疑的男子。已有三名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被人抓走,墨小白心中暗忖,這警察辦事真是素來不牢靠。凶手還站這兒呢,往哪兒抓人嘛這是。
墨小白在華盛頓,那是響當當一人物,其曝光率和人氣指數幾乎讓每一個華盛頓居民都認識他,哪怕是三歲的孩子指著他都能準確地說出他的名字。所以這兩位警察自然也認識墨小白,當下露出星星眼,難得見偶像,這印象分就沒嫌疑了,所以說啊,名人效應還是有的。
雖然他們花痴,可筆錄還是要做的,季冰是唯一的目擊證人,警察想她做拼圖,季冰很為難,她根本就沒看到人的樣貌,他很高,帶著口罩,她只能說出一個特點,那就是淺綠色的眼楮。
警察也為難,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可提供的資料卻完全沒用,他們干活兒的也覺得為難,忍不住著急,語氣自然也不好,季冰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她沒看到就是沒看到,人家語氣一硬,她面色也沉了。墨小白慌忙打圓場說,「兩位警官,季冰膽子小,見到歹徒都嚇壞了,怎麼能仔細分辨是誰,你們也別難為她,看她嚇得臉色都白了,剛還一起發抖呢。」
兩位警官很無語,是誰嚇得臉色白啊,這分明是還要給他們臉色看來著,怎麼說嚇得臉色白呢。
墨小白發揮自己三寸不爛之舌打發了警察,其中一名警察問他是不是一起來的,墨小白說是,他們總算滿意地離開了。墨小白抿著唇,突然想到一處不妥。
他問是不是一起來的,是隨意問的,並無多心,畢竟誰都不會猜測到一名紅遍全世界的國際巨星會殺一名惡貫滿盈的歹徒,而且手法如此利落,不留痕跡。
看起來都像是慣犯做的。
他們沒有懷疑,可總歸會查今天醫院進入的人員,墨小白辦事最是謹慎,他要保證自己零危險。
派克掛了點滴,眾人便要走,仗著這張臉是通行證,墨小白和派克等人很順利出了醫院,墨小白自己開車,派克和季冰也開車過來,派克剛掛了點滴,身子有些清爽,約小白一起吃飯,小白想起家里的老大,搖頭拒絕了,開車便走,他還有事要辦。季冰看著墨小白的車子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有一絲惆悵。
小白有了哥哥,就不管她了。
派克看著安慰說,「嗨,別難受了,小白就這性子,等他哥哥傷好了,他就全是你的了。」
季冰抿唇看著派克,問,「你不是說,小白家里受傷的人,不是他哥哥嗎?」
派克是樂觀派的人,他脾氣爆炸跪爆炸,心底是好的,可不想墨小白和季冰有矛盾,當下說道,「我也就隨口說說,你別往心里去,他指不定真有事要忙。」
季冰問,「你說,小白為什麼會看上我呢,我也沒他以前的女朋友好看,他對我是不是也就一陣工夫,我其實是多心了,是不是?」
派克說,「季冰,這話你說得就埋沒良心了,我看小白對你是真心的,只是他這陣子反常,你也別往心里去,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過一陣就好,別胡思亂想。」
「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嗎?」派克嚴肅地說,「老子可從來不騙人。」
季冰總算是開懷了,派克請她一起吃東西,季冰點頭,隨著他一起走。
墨小白回到家里,神奇地發現老大竟然坐在樓下的客廳里,墨小白手里拎著鑰匙,慢吞吞地看著樓梯,老大的傷口啊,傷口,真是太神奇了,他是怎麼下來的?
老大沉著臉在客廳看雜志,整個人像沒事人似的,若不是胸口哪一處紅得刺眼血跡,基本上是看不出他重傷在身,墨小白震撼了。
老大就是一牛人,哪怕他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他也能行走自由。
「老大,你怎麼下樓了?」墨小白的嘴巴配合張成0形,他這心髒顫抖啊,老大啊老大,您這傷到底是不想不想好啊,這麼折騰,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他真是愁死了。
「你去哪兒了?」墨遙生冷如冰,眯著眼楮看墨小白,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讓他蹙眉,他去醫院了?哪兒不舒服?還是去看人?墨遙選擇了後者,這身體結實的,沒病沒痛,不像是看病的。
墨小白不太想告訴老大說他去殺人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會讓老大不開心,所以墨小白選了一個借口上樓去,他還有事要辦,醫院的錄像要銷毀。
特別是進出醫院的錄像,墨小白侵入醫院主機的時候暗暗喊糟,因為警察已經看來看錄像了,希望還來得及,這走廊中都有他的錄像,沒穿醫生袍之前的那衣服啊……
墨小白迅速地破壞了醫院的監控錄像,希望沒給他造成什麼麻煩,他了解美國警察的辦案程序,這麼短時間估計也沒看多少呢。
干完這些事,墨小白疲倦地往後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怎麼和老大說呢,說實話他一定不高興,這幾年老大幾乎不讓他殺人,這些髒事都留給別人處理,他也怕殺人……
想起自己這輩子唯一一個污點,墨小白心中就吃了一只蒼蠅,難受得要命。
有些事情,藏得再深,再不願意去想,可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爬上你的心,讓你知道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心結……
一時間,想了許多事。
若非還惦記著樓下的老大,或許他能坐上一整天,每次殺人後,他的心情都會特別低落。
墨小白下樓,墨遙冷冷眯著他,「你去殺人了?」
這幾乎是肯定句,墨小白無措地看著墨遙,不知道他為何如此說,墨遙冷哼,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一絲冷冽的殺氣,以及還沒褪去的鋒利。
一想到他去了醫院,墨遙也就想到沒死的那個歹徒,他便猜測肯定是殺人去了。
只有殺人,他才會路出這樣令人擔憂的神色。
否認,他的小白是全無敵的小白。
「老大,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還有一個活口,我怕他指證你,所以就做掉他了。」墨小白輕描淡寫,殺人畢竟不是什麼光榮,值得炫耀的事情,簡簡單單說一遍就可以。
墨遙似乎沒心情听他說這些,把雜志丟給他,莫名其妙地說一句,「我餓了。」
墨小白一怔,轉而把自己弄好的水果拿出來給墨遙墊著,他去給他做飯,餓了是好事,就怕不餓,墨小白至今還覺得很神奇,老大真是一神人。這傷口讓他這麼折騰著竟然沒發炎,也沒惡化,真的太神奇了,除了神奇二字,他已經沒詞語來形容他的老大了。
墨遙卻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依然很淡定地看他的雜志,一邊吃水果,墨小白模模鼻子到廚房做飯,墨遙就是一帝王般的享受。
墨遙拿過電話,下意識地想讓墨晨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然而,他蹙眉,看向廚房內的墨小白,他怎麼總是不放心小白,小白每一件事情其實都很出色,沒必要自己讓墨晨再去檢查一遍。
過去這麼做的道理,究竟何在?
他無聲放下電話,他這個態度是不是傷到小白了。從小,小白就是家里最招人疼的一個,雖然無雙是女孩,可小白更讓他們寵愛,他記得少年的小白,白白女敕女敕,誰都認不得傷害,他和墨晨風吹日曬,皮膚都偏黑了,他卻曬不黑,總是白女敕招惹人疼,兩人分組的時候,墨遙總是和小白在一組,他幾乎不讓小白做什麼事情,總是一人包辦所有的事情。
他舍不得讓小白受傷,小白跟在他身後,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會退到身後,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听話,不敢給他招惹麻煩。
是的,招惹麻煩。
哪怕是再危險的情況,他再需要幫手,他也不讓小白上,他要小白安安靜靜地等著他就好,兩人一組的考核反正是一樣的成績。
墨遙心想,那會兒的小白是多麼的不甘心。
是多麼的不甘心。
他長了一副讓人想要保護的臉,他和墨晨和無雙都是下意識地要保護他,做什麼都讓他乖乖呆著,他們來就好,因為他們潛意識就認為,我們是他的哥哥姐姐,我們比他強,我們要保護他。
可他們問過小白嗎?
他願意這樣嗎?
他願意讓他們保護嗎?那麼驕傲的小白,那麼善解人意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