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香樟樹下一直坐著聊天,杜迪在和溫暖說龍家的事情,來龍去脈、龍家的詛咒,和杜、苗兩家的關系,宿怨,還有他所知道的龍家傳人的故事,都一五一十地說給溫暖听。
她很安靜地听著,仿佛在听著一個好听的故事,大病初愈,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憔悴蒼白,臉上沒什麼表情,杜迪盡量挑一些能讓人心情好的龍家故事說給溫暖听,關于她親生父母的故事,他卻很少提,溫暖只知道,她的父親27歲就死了,死于非命。
龍家的女婿似乎都逃不了這種命運。
被上天玩弄的命運,龍氏一族的女孩兒,似乎是受詛咒,永遠得不到幸福的女孩,都在花一般的年齡凋謝,在杜迪的講述中,其實龍家的女兒活得也不長,活得最久的,也不過三十歲。
詛咒……
她常常夢到的染血蝴蝶,早就在提醒她什麼了。
「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吃。」杜迪問道,溫暖搖頭,他見她坐了幾個小時,這模樣又不似吃過東西再出來的,堅持出去給她買東西吃,溫暖也不阻攔。
溫暖一個人坐在樹下,一兩點是最炎熱的時候,驕陽似火,孩子們散了,跑到樹蔭里乘涼,後來拎著小背包就離開了。溫暖目送他們離開,只是微微一笑,空氣中有這青草的清新氣息,溫暖閉上眼楮。
電話鈴聲響了,是家里的電話。
溫暖接過,溫媽媽問她在哪兒,溫暖沒說,只說一會兒回家,因為又有電話打進來,溫暖拿開過電話來。
她住院,在家期間,方柳城來看過她,自責不已。
溫暖那時候一心想著自己和非墨的事情,心里又琢磨龍家的事情,也沒怎麼理會方柳城,其實,她心里不怪方柳城。
「柳城哥哥……」
「你終于肯說話了。」方柳城松了一口氣,「你媽說今天出來散心了,在哪兒呢?」
「沒事,我找朋友問點事情,柳城哥哥,抱歉啊,把你卷進來了。」
「你不怪我嗎?」方柳城嘆息,「如果不是我建議你和韓碧一起拍電影,那天晚上你就不會和我們一起走,我沒預料到韓碧會做出這種事情,我真的後悔,歸根究底,都是我不好,都是間接造成這一切,害你沒了孩子,溫暖,我不該……」
「柳城哥哥,這些事都過去了,我們就不提了,總之我不怪你,而且,我們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你不用自責。」溫暖微笑說道,「只是一些迷惑人的假象,我不想再提這件事。」
「好,我們不提了,你身體好些了嗎?」方柳城憂心地問,「我會為你討一個公道的,《風月佳人》停拍了,我不會再和韓碧合作,我想,她以後也不會太好過。」
溫暖抿唇,韓碧麼?
「柳城哥哥,投資的事情,你自己決定,沒必要為我做什麼,風月佳人拍攝都快結束了,你投了幾個億進去,為什麼平白無故就浪費了,得不償失,再說,真正害我的,也不是韓碧。」溫暖說道,「商場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她又和方柳城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每個人都來和她說抱歉,可她該和誰說抱歉呢?
她也該說抱歉的。
畢竟大家都不想事情變成這局面。
可如今既然都造成這局面了,她也沒辦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打電話的人,似是約好了一起打電話給她似的,剛放下方柳城的電話就又接到一個電話,一看前綴,溫暖蹙眉,這是一個陌生電話,美國打來的。
「溫暖,現在感覺怎麼樣?」杜月盈的聲音含笑從手機里傳來,溫暖背脊一陣發冷,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千里之外弄得自己和非墨反目,流失孩子,身敗名裂,她就一陣發冷,這女人的心機太可怕了,她還有什麼手段,杜家也是巫術見長,她還有什麼巫術要用在自己身上?
根本防不勝防。
許諾知道這個心術,派人去杜家查,驚動了杜家父母,所以杜月盈也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了,索性打電話給溫暖,她還真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認出她用了心術,且又不是命門之人,看來葉家的奇人異事還真不少,都挺有本事的。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迫不及待地想讓溫暖失去葉家這靠山。
「杜小姐,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溫暖淡淡問,她再畏懼這個聲音,她也不會再表現出來。
「你沒什麼地方得罪我,只是我看你不爽,可以嗎?」杜月盈笑說道,「我看你和葉非墨這樁婚事也告吹了吧,等沒了葉家這靠山,看我怎麼整死你。誰讓你不長眼,投胎的時候投得不對人家,那就不要怪我了,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話說,歷任龍家女和女婿都活不長,你猜,你和葉非墨能活多久?」
惡意的提問,溫暖心驚膽戰,「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杜月盈會龍家的巫術,她不會也知道怎麼解開詛咒?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哈哈……」杜月盈發出一陣得意又尖銳的笑聲,背景聲很安靜,只有一陣悅耳的鳥叫聲。
溫暖毫不猶豫,「我求你,怎麼破解?」
杜月盈笑得更得意了,溫暖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這是一個騙局,杜迪都不知道的事情,杜月盈有可能不知道,可她還是寧願放低姿態,不管杜月盈想要什麼卑賤在姿態,她都可以滿足,她賭這十分之一的機會,說不定杜月盈真的知道。
「看來,你很怕死啊,當初留著那巴掌讓你男人打我的囂張氣焰去哪兒了?這麼快就投降,你也太弱了,我還沒玩夠呢,說不定等我玩膩了,我會好心告訴你怎麼破解那個詛咒。」杜月盈猖狂地笑,「我現在比較看你們相互折磨,你失去葉家這靠山,沒人再為你撐腰,我看你還怎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