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欣慰的笑笑,「好了,都沒事了,都沒有錯,行了嗎?」
「……」
雲明又笑道,「不過,下次都不能這樣了,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啊,不一定非得這樣大吼大叫、厲聲厲色的,明白了嗎?」
蔡會知愧慚的低下頭。
雲依依也道,「我知道了,爸。」
……
*****
殷深不吃不喝的就守在伊妮笑的床前,靜候著她醒來。
可是,伊妮笑就像是在考驗他的耐性一般,硬是讓他焦急的等了近兩三個小時後,她才悠悠轉醒。
殷深本來就一直注意著她,她的眼睫毛一動,他就激動的握緊了她的雙手,「笑笑,你醒了嗎?」
伊妮笑的頭還似有幾百斤重一樣,她感覺自己做了個千年的夢一樣。
夢里,她竟然看到了父親、女乃女乃、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
他們都在向自己招手。
爸爸說想她愛她,問她願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她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猶豫,她感覺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一樣。
生命中好像還有一半在牽扯著她。
女乃女乃也說想她,讓她過去,爸爸張開雙臂。
她的腳步一點一點的向他們移去,是開心,是幸福,是憂傷,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她卻感覺自己的一每步走得是這麼吃力。
因為背後,總有個聲音讓她回頭,回頭……
她想回過頭去看,到底是誰在喚她,可是,她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也回不過頭去。
這個聲音一直在喚,一直在喚…
喚到她的心都痛了、揪了。
可是,任她用盡了力氣,她還是無法回轉頭一步,而眼前,父親和女乃女乃就在等著她……
她一直在努力的想回頭,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朝父親和女乃女乃走去。
她從來沒見過父親,今天終于可以和他相聚了麼?
當她終于走到父親和女乃女乃的身邊,他們一把抱住她。
孩子你受苦了,我們再也不會讓你再受苦了,我們帶你去天堂,那里是個很美的地方……
她點頭,感覺自己的生命中最生要的東西失去了一樣,好像什麼也完全沒有了意義。
可到底失去了什麼?她怎麼想不起來呢?
說來奇怪,她走到親人身邊的時候,終于能夠回過頭去看了,可是,卻看到一片模糊。
她傷感極了,決定跟隨父親和女乃女乃去天堂。
他們說那里很美,她也相信那里很美……
她和父親、女乃女乃手牽著手走向通往天堂的路。
可是,背後卻突然的起起仇恨似的聲音︰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你還沒死!你為什麼不睜開眼楮看我!你要是敢離開我!我會恨你!恨你到無藏身之地、無立足之地!哪怕是地獄,我也會把你搶回來!
是誰這麼恨她!這麼強烈的!又是這麼痛徹心扉的!
心,狠狠的插上一刀,她看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再也忍不住回頭,她看到他!
她的愛人!
他在喚她,她愛他,他是她生命中的一半。該死的,為什麼自己會忘記他呢。
她用力扯下父親和女乃女乃的手,「對不起,爸、女乃女乃,我不能和你一起去!我要回去和我愛的人在一起!我不要去天堂!」
「可是,孩子,你已經不是那個世界的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他會抓住我的!他會帶我回去的!」
她哭喊,用力的轉身朝他奔去!
可是,腳步卻猶如逆風,她朝對面的他伸出手,他也朝他伸手,可是,他們的手卻怎麼樣也握不到一起……
他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
「孩子,去吧。」
父親一聲嘆息,然後,突然在她身後推了一把,她終于握住了愛人的手……
「疼…」
她的小臉皺成一團,如同夢囈一般的聲音突然的傳進殷深的耳里。
殷深又驚又喜,掩不住激動的看著她,緊緊的握住了她輕顫的小手,聲音也在顫抖,「哪里疼?」
安撫的掌輕輕的撫在她的額上、臉上……
她漸漸安靜下來,眼皮也用力的撐了撐,終于撐開。
「深…」
她喚。
殷深更是激動,興奮而緊張的將她的手撫在臉上,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淚,「笑笑,謝天謝地,你還沒有忘記我。」
伊妮笑困難的吐出口氣,用力的擠出個微笑,聲音虛弱,「我怎麼會忘記你呢?你是我的愛人,我是你的新娘子!我還知道,你很愛很愛我,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嗯。」
殷深拼命的點頭,也拼命的用她的手溫暖自己的臉,抽搐著鼻子,「是的,我很愛很愛你,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會愛你愛到這麼深,深到已經沒有盡頭,深到已經無以復加了,深到我以前自己就是你了,你知道嗎?是你讓我知道了什麼叫真正的愛,什麼叫真正的痛,什麼叫真正的絕望。以前,我知道自己喜歡你,你問我愛不愛你,其實,那個時候還不算懂愛吧,不過,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所以,我就當那是愛了。呵…原來,我當時還真是膚淺,即使愛你,卻從來沒有體會過愛的感受。笑笑,謝謝你,謝謝你回到我的身邊,謝謝你回來讓我繼續愛你……」
伊妮笑靜靜的听著,心里不再是震撼,而是,一種生死超越,她凝著天花板,「我知道,我也愛你,愛你也超過自己的想像和勇氣。」——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