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鱗 第四章

作者 ︰ 麗小江

辛吉似乎也明白了李姜的用意,他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莫里,莫里的眼眶里已經有了淚光,但最終頭她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李姜又蹲下了身子,模著卡伊的腦袋問她「卡伊,你願意和我走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背書包去學校里上課。」

卡伊是猶豫的,對于她來說一方面她渴求離開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自己的父母和那些她每天朝夕相處的羊群,從一個熟悉的地方到陌生的地方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但是最後卡伊還是勇敢的跨出了第一步,她願意和李姜一起去冒險,離開這片荒涼至極的土地,李姜走的時候身邊便也多了一個小助手,卡伊。她們的第一站便是與EAGLE,範陽他們一起去尋找坐落在這片廣袤土地上曾經被世人遺忘的寶藏。約好的時間是第三天的響午,當李姜還是一副藏人打扮並且帶著小卡伊出現在範陽他們一行人面前時,他們所表現出來的謹慎更加讓李姜確定他們在從事非法的犯罪活動。

「我們只是雇佣了你一個人,帶一個小孩只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更多的麻煩!」EAGLE一看到李姜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圭女圭,凶狠的說道。

而李姜則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膽戰心驚的解釋道︰「先生們,我雖然懂得漢語和藏語但是對于著廣袤區域的了解遠遠比不上我身邊的這位小娃兒,她才是這片土地上的精靈,深知這片土地的凶險。」

最後還是範陽站了出來,對EAGLE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多帶一個孩子吧!對我們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只是……」他又轉身過來對著李姜和卡伊說道︰「你要帶著她,一路上我們不負責孩子的安全,而且我希望這孩子的耐力夠好,能夠走長遠的路。」李姜忙連接不停的點頭,「當然不,當然不!她可以!」

他們出發後的一個月經過自駕車,爬山最後才到達所謂的目的地一個叫做阿里的小縣城,李姜問路,範陽開車,小卡伊則安靜的坐在李姜身邊。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李姜也漸漸了解這些人,EAGLE是只狡猾的狐狸,為人歹毒,未達目的不折手段並且言語粗俗,那個穿深色西裝舉止高雅的中年男人相比較EAGLE而言則是一只沉默的獅子,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就像一只沉睡的獅子不具備任何的攻擊力,一旦其蘇醒那爆發力則是會讓人心悸,因為不是用拳頭和你較量而是用聰明的智慧讓你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所以這一路上李姜最提防的人就是他,甚至他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只有EAGLE每次都稱呼他為「衛先生」。至于範陽,李姜是再熟悉不過了,從小在一個院子里長大,小時候兩個人還要好的擠在一張床鋪上,只是有時候範陽看著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深沉讓她不解,一開始李姜還以為他識破了她的偽裝,但是一路上她發現每次範陽都用這種眼神看她時,心中的擔憂便也微微放下了,他是沒見過這麼美的藏族美女吧!但是有一點讓李姜詫異,那就是為什麼他們不在考古聖地開挖寶藏而是要千里迢迢跑到不知名的小地方,不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些知名的考古聖地早就被一些盜墓者洗劫一空,那只有找到新的未被開墾的處女地才是最大的寶藏。

一路上卡伊也好奇的看著周圍變化的一切,一雙明亮的眼眸里充滿了新奇,這一點讓李姜看了心里也感到淡淡的欣喜,卡伊就好像當初的小李姜,被東華教授帶著去慢慢接受這奇異的世界,在東華教授的悉心照顧下一點一滴長大成人,而她心里也懷著這樣的感恩和善良情懷,她要悉心的呵護小卡伊長大。

他們一到這個地方就有一個個子矮小,皮膚黝黑,挽起袖子的中年漢子前來迎接他們,那個之前在車內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衛先生過打扮貴氣的中年男人和他用奇怪的語言交流了一番,李姜努力的側耳去听,卻只听到了只言片語,他們似乎談論到什麼「完工,隧道」之類的詞語,再看看小卡伊她也是一副不太明白的神情。然後就听到那中年男子對他們說︰「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晚上七點再商議行程。」

安頓好一切後,天空中還掛著帶有余溫的太陽,這里不似高原上的其他地方一望無垠都是茫茫的荒原和白雪,這里有山有水並且山上樹林茂密,這里的原住民們居住的建築和傣族人居住的竹樓很相似。站在山上看的時候李姜奇異的發現,山下的建築群圍城了一個奇異的圓圈,而那條寬廣的河流從中間安靜的流淌而過,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李姜都為眼前的奇特景象深深的震撼。

「姐姐,這是干古圖。」突然在一旁的卡伊開口道。

「什麼圖?卡伊。」卡伊這一說,徹底的激起了李姜的興趣。

「小時候好像听女乃女乃說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對相愛的夫妻,男人每天出去放牧,女人則在家干些雜貨,每天做好飯等男人回來吃。他們還養了一條非常忠誠的藏獒犬叫阿寶。有一天男人出去放牧回來,看到家里只剩下女人帶血的衣服,就連一直陪伴在女人身邊的阿寶都死在了地上,一片狼藉。男人傷心欲絕到處去找他的妻子,可是他們住在山上,沒有人見過那個女人,男人最終還是心灰意冷的回來了,那時候是冬天,積雪整日整夜的下把阿寶都掩埋在了冰冷的世界里。男人在冰冷的世界里放聲痛哭,他的淚一滴滴化成了冰水,他開始拼命的挖,拼命的挖,終于把阿寶挖了出來,他原本打算把阿寶埋在一個干淨神聖的地方,卻意外的發現阿寶身上有很多狼咬過的痕跡。這時候他才恍然大悟是狼帶走了他的妻子,于是他便帶著干糧和獵槍去尋找那頭狼,翻過雪山,跋涉過河,在他覺得自己快要筋疲力盡死去的時候,他眼前一亮,因為他分明看到面前的樹叢中有一個灰色的身影在晃動,那身形他不會認錯的,是狼,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舉起手中的獵槍。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床榻之上,是善良的農人在冰天雪地里發現了昏迷的男人。男人像這對善良的農人道謝後決定去看看自己射殺的那頭狼,可是到了目的地他卻驚呆了,躺在草叢里不是一頭狼而是披著狼皮的人,他顫抖著翻開那人,此刻他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情緒了,躺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他失蹤的妻子,他日日夜夜尋找無果的妻子,最終還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原來男人的妻子確實是被狼帶來了這個地方,卻不是為了吃她而是那頭狼之前便受了重傷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人世,為了自己剛出生的兩個狼崽子,不得已將女人從家中挾持而來,當日那頭母狼便死去了,女人亦是個善良的人看到剛出生的狼崽子,頓時忘了自己的境地,專心的照顧起了兩頭剛出生的狼崽子,由于天冷她便把母狼的皮剝了下來披在身上取暖。原本她是想等天氣好一點的時候帶著這兩只小狼崽回家去,哪知道卻死在了苦心尋找自己的丈夫手中。男人悲痛欲絕就在他準備自殺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道佛光,金色的光芒籠罩住了半個天邊,從佛光中走出來以為身披金色袈裟的菩薩,菩薩見此人可憐便告訴他,此前向東五十里有一條河,一座山,河從圓中流,待到太陽落下有升起,你便可回去找到你的妻子,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卡伊說道這里就止住了,李姜滿臉疑惑的看著她︰「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沒有了,女乃女乃就告訴了我這些。」

「還有這個!」卡伊似乎響起了什麼,從花色繁雜的衣袋中拿出一顆玉色的珠子,鄭重的放在了李姜的手心里。

「姐姐,這個送給你,這個是我女乃女乃去世前交給我的呢!你可要好好保管。」

「卡伊,這是你女乃女乃留給你的,我不能要。」

「姐姐,以後你要撫養我成長,所以我想交給你保管是最好的,你收下吧姐姐!

李姜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卡伊,收下了珠子,想到了卡伊說給自己听的故事這個故事也太,太無聊了吧,究竟想說什麼呢!她看著眼前這奇異的景象,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自己的知識庫里也有沒有有關的記載。突然她偏頭看向了身邊乖巧的卡伊︰「卡伊,你想阿爸阿媽嗎?」

卡伊沉默了一雙空靈的眼楮了泛起了水波,但很快消散不見,卡伊堅定的說道︰「想,但是阿爸說過要我學到很多知識成為有用的人之後才能回去找他們。」

李姜默默的將卡伊擁入自己懷中,心中充滿了酸澀,這樣的孩子是最令人心疼的,乖巧懂事,有什麼苦都自己一個人慢慢承受著。「卡伊,等這件事辦完之後姐姐就帶你去大城市,你可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上課,拿著嶄新的課本,穿著漂亮的衣服。」

李姜在說這些的時候她看到卡伊眼里期待的目光,對于一個長期處在知識貧瘠邊緣的孩子來說,她渴望看到更多的世界,渴望得到更多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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