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
「爹爹。」
水溶和小黛玉連忙打招呼。
鸚鵡大人一听,這個謫仙般的中年儒士是當家人呀,抖擻精神撲上去,「大爺,你來了?可想死奴家了。」
林海一愣神,鸚鵡已經撲了上來,爪子緊緊地抓住他的領子,翅膀展開做擁抱狀摟著林海的脖子。
「這是什麼?」事出突然,林海只覺得眼前一花,被鸚鵡擁抱個正著,他伸展著胳膊成個大字形不動。
「鸚鵡大人,不許對爹爹無禮。」小黛玉叫道。
「快放開林叔叔。」水溶上前揪住鸚鵡的脖子,這死鳥,太放肆了。
林海一低頭,對上鸚鵡大人的眼楮,它剛才說什麼?
「大爺,你來了?可想死奴家了。」
林海抖上一抖,這是什麼鸚鵡,怎麼說話跟春紅院的姑娘似地。
水溶扯了兩下鸚鵡大人,卻說什麼都扯不下,鸚鵡那尖厲的爪子反倒把林海的衣領刮出毛邊來,水溶只好放開它的脖子,有些無措地看著林海,他總不能掐死鸚鵡吧。
林海揮手示意水溶不要再扯鸚鵡了,水溶悻悻地站到一旁,瞪著鸚鵡的眼神充滿敵意。
小黛玉緊張的看著鸚鵡大人,今天林海穿的這件衣服,可是賈敏廢了大半年的功夫給他做的,是他比較喜歡的一件,鸚鵡大人竟然把這衣服弄壞了,小黛玉蒙住眼楮,慘了慘了,估計鸚鵡大餐是今天餐桌上的特色菜了,爹爹看著溫文爾雅,真要發起脾氣來,那是很恐怖的。
「你是誰家的鸚鵡?」林海問道,這個鸚鵡,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怪異,甚至于它看人的眼光都不一樣。
鸚鵡大人大口喘了幾口氣,哎,想要傍上一有錢有勢的大爺容易麼,酷斃的鸚鵡大人傷不起呀。
鸚鵡大人偷偷地狠狠地瞪了水溶一眼,這家伙上輩子一定和他它有仇,一定是。
轉過身來面對林海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可惜這些人都不懂鳥的面部表情。
鸚鵡大人扇扇翅膀落在林海的肩上,想想這樣色誘他也看不見,連忙飛到對面小黛玉的肩上。
「大爺,小……」鸚鵡大人及時的咽下小爺兩個字。
「小的是個苦命的鳥,生來不知父母為何鳥,被人窺視美色,賣入青樓,每日里迎來客往,強顏歡笑,我不堪受辱,趁著老鴇龜奴們熟睡,這才偷偷溜了出來,大爺,求求你,千萬不要給我送回去,我做牛做馬,絕不會忘了你的恩德。」鸚鵡翅膀在黛玉的肩上一撐,爪子微曲,看上去竟真的要下跪一般。
水溶和黛玉面面相覷,它做牛做馬?兩個孩子強忍住笑容,剛出生的小牛犢子小馬駒子也不知比它大上多少倍呢。
林海眼中閃過詫異,鸚鵡八哥會說話,沒有什麼稀奇,可是這個鸚鵡不但會說話,甚至還會察言觀色,听它的話,雖然依舊月兌不了鸚鵡學舌,可是,能一口氣說這麼多,這可就不是一般的鸚鵡能做到的了,任何人得到了這個鸚鵡,都會愛若珍寶,怎麼會讓它逃月兌了?
「你原主人對你不好麼?」林海沉吟,這鳥似乎言過其實了,看它這羽毛鮮亮的樣子,自然是吃好喝好睡好,只是,一個鳥竟然也會說謊騙人麼?
「那個丑八怪為了討好老情人,竟然狠心把我送給她那情人的老雜毛,想我玉樹臨風,冰清玉潔,怎麼能受如此大辱?我寧可小命不要,也要保住我的清白。」鸚鵡大人羞憤道。
「原來你是逃婚出來的。」小黛玉拍著手道。
「爹爹,我們收留它好不好?」小黛玉轉過身去眼巴巴地看著林海,這個鸚鵡大人的遭遇好可憐。
林海皺皺眉,這鸚鵡雖然頭腦清晰,思路敏捷,可是到底是一個扁嘴畜生,跟著什麼人說什麼話,滿口的污言穢語,這樣子可不能讓它呆在黛玉和水溶的身邊,誰知道它那鳥嘴里還能吐出什麼來。
「你也听她說了,它是有主人的,它的主人不見了它,一定很著急。」林海溫言道。
小黛玉看了一眼鸚鵡大人,撅著嘴不說話。
「我不要回去,我寧可死在外面也絕不回去被那老雜毛玷污。」鸚鵡梗著脖子,趴在小黛玉的肩膀上痛哭。
「爹爹呀,娘親呀,大人好命苦,這就隨你們去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付老鴇不好使,可是對付別人,那可就是百試百靈。
「你不要哭了,我爹爹很好很好的,他會收留你的。」小黛玉輕聲軟語,眼圈卻不由自主的紅了,多可憐的鸚鵡呀。
「爹爹。」小黛玉雙眼含著淚水,卻不肯讓淚水留下來,在眼圈里轉呀轉的,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林海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就先放在書房吧。」
「我就知道爹爹最善良了。」小黛玉歡呼,從肩上揪下鸚鵡大人。
「你從今後就跟著我爹爹,我爹爹會照顧好你的。」小黛玉笑道。
「剛才我听誰說水溶你佔了誰的便宜?」林海想起剛才的事情來,被這幾個小鬼一打岔,差點就忘了。
「沒有,沒有誰佔誰的便宜。」兩人一鳥異口同聲道。
水溶心里直叫冤,他分明是吃了個大虧好不好,不過,這麼丟臉的事情,他怎麼能說呢,不夠丟人呢。
小黛玉看了看水溶,又看了看鸚鵡大人,水溶哥哥才不會佔別人的便宜,他不吃虧就不錯了。
鸚鵡大人自然知道那件事情就是它理虧,它好不容易說動眾人留下它來,它可不想節外生枝了,這小美人的爹爹一看就是老古董,迂腐的緊,要是知道它干了那麼一件損事,那非得把它油炸了不可,打死也不能承認。
「我也不管你听得懂听不懂,我只當你能听得懂,我也不拴著你,你隨時都可以飛走。」林海向鸚鵡伸出手去。
鸚鵡大人知道它這算是過關了,乖巧地蹦到林海的手心。
林海眼中閃過詫異,這鸚鵡竟然這般善解人意。
鸚鵡大人偷偷地看了一眼小黛玉,靠,小爺終于找到一個聞起來比較舒服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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