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連忙擋了,看著那金燦燦的鳳釵皺皺眉,「這東西我不戴。」
別說她根本不喜歡,就是喜歡她自己會去買,別的讓賈家又說嘴。
「林姑娘,現在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得罪了皇上,可不止是姑娘一個人吃不了兜著走。」紫鵑看黛玉別扭,都急得要哭了。
「你說什麼?得罪皇上?」黛玉心中一動,皇上可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皇上,水伯伯就不會死,水溶哥哥就不會離開她,爹爹就不會拋下她上京城,她和娘親就不會跟賈璉來賈府。
「那好,我就見見他,不過不穿這一套,我那里有。」黛玉點點頭,指著自己的服裝道,這衣服好俗氣,她才不要穿。
「雪雁,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過來幫忙?」紫鵑看著雪雁慢騰騰的才蹭過來,不由得著急,這雪雁怎麼什麼事都不關心的樣子,一天懶懶散散的,怎麼當丫鬟的?
雪雁漫不經心地過來,幫著黛玉換好衣服,忽道︰「姑娘,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見見皇上麼?」
「當然可以。」黛玉答應,听娘親說爹爹認了個義兄,就是雪雁的哥哥,見到皇上,她就能知道爹爹和義兄怎麼樣了。
義兄?黛玉歪著頭想了一下,雪雁說,義兄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會有水溶好麼?黛玉搖搖頭,小心地把玉玦戴好。
雪雁眼里閃過欣喜,不知道哥哥他怎麼樣了?她好擔心。
「這皇上那是隨便什麼人都見得的?」紫鵑嘟噥道。
「皇上不也是一個鼻子兩眼楮。」黛玉不以為然的道,雪雁猛點頭,要不是哥哥被皇上帶走,她才不去見什麼勞什子皇上呢。
紫鵑無奈的搖搖頭,這主僕兩個還真跟人不一樣。
「好了,走了。」黛玉著急去看看娘親去不,她要替爹爹保護好娘親。
「姑娘,鳳釵。」紫鵑追了出去。
「不用了。」黛玉脆聲道。
「哎,都不說帶我去。」紫鵑看著跑遠的黛玉和雪雁,低聲嘟噥一句。
「紫鵑,你怎麼還站在那里。」黛玉停下腳步,轉過身等紫鵑。
紫鵑有些失落的心雀躍,「來了。」
紫鵑也顧不得收起簪子,連忙跑上前去。
「姑娘,你說,那皇上到底長得什麼樣子。」紫鵑滿懷希翼的憧憬,分明就是少女懷春的模樣。
「恩,一雙眼楮銅鈴那般大,滿臉麻子,大蒜鼻子,血盆大口。」黛玉比劃著嚇唬紫鵑。
雪雁捂嘴格格笑著「姑娘說的好像是鐘馗。」
「姑娘。」紫鵑也被逗笑了。
她們一點也不擔心消失不見得鸚鵡大人。
主僕三人打打鬧鬧地到了賈母正房,這才收了嬉笑,規規矩矩的進去。
「給老祖宗請安。」黛玉到了一個萬福。
「黛兒,快過來。」賈母和藹地沖著黛玉招招手。
「黛玉,舅媽給你拿過去的衣飾怎麼不穿?」賈妃特地從宮中傳出話來,說皇上要見賈敏和黛玉,她一時猜不透是什麼意思,想想還是好好裝扮黛玉總沒有錯的。
「黛玉這樣子失了禮儀麼?」黛玉仰著臉問道,一身天水之青襯得她越發唇紅齒白。
「這倒沒有,可是……」王夫人總覺得不妥,可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妥。
「嫂子,你就隨她去吧,這孩子可有自己的主意了。」賈敏笑道。
「和我家寶姑娘一樣,古怪著呢。」薛姨媽笑道。
寶釵打量了一下黛玉,微微一笑,她那樣雖然很美,可是卻太過簡單了,怎麼適應這種場合,再看迎春探春,信心倍增,說不定過了今天,她也是皇妃了,賈元春再美,也是一個二十歲的老姑娘了,只不過是比較幸運罷了,怎比得上她年輕貌美?
「時候不早了,大家先過園子里去吧。」賈母吩咐道。
這邊賈敏和王夫人扶著賈母,兩人相對一笑。
王夫人心中一跳,忽然明白不對在哪里了,放眼望去,賈府三艷一樣的妝容,一樣的服飾,雖不至于落入庸脂俗粉,可是卻沒有什麼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感覺。
寶釵儀態端莊,雖然也美輪美奐的,只是性子太冷,不是皇上喜歡的那種類型。
反觀賈敏母女,簡簡單單的打扮,趁著他們那月兌俗的氣質,竟然說不出的超凡月兌俗,王夫人心中一慌,她的女兒,人都說極像這個姑姑,現在看來,有兩分像就不錯了,賈敏未嫁之時就被人稱作京城第一美人,莫非皇上是听了什麼傳言,特地來看看這第一美人來的?越想越覺得可能。
「哎呦。」王夫人忽然驚呼出聲,彎子捂著腳。
尤氏趕緊上前一步代替王夫人扶住賈母。
「怎麼了?」賈母皺眉。
「沒事,只是崴了腳,听說敏兒妹子最會揉捏,不如就麻煩敏妹了。」王夫人痛的額頭上冒出冷汗。
「如此就有勞姑媽了。」那王熙鳳雖然不知王夫人這麼做的用意,卻還是接替了賈敏的位置扶住賈母。
「看看沒有什麼大事就趕緊過來。」賈母吩咐了一句,這迎接聖駕是大事,可不能耽誤,總不能讓皇上等她們吧。
「兒媳知道。」回來的畢竟是她的女兒,她能不去麼,只是女兒再宮中已經是危機四伏了,听說那周貴妃的父親已經挑選了兩個絕色美女,打算送到周貴妃的身邊去,賈赦也曾經提過,不行把迎春和探春送到元春的身邊去,學一學古人娥皇女英兩姐妹共事一夫,王夫人強烈反對,這元春才得聖寵,再把迎春探春送過去,這不是爭寵呢麼。
王夫人原本沒把賈敏當回事,可是剛剛那一瞥,再聯系女兒說的,務必要叫賈敏母女和皇上見面,她不由得多了個心眼。
賈敏扶著王夫人進入房中坐下,把王夫人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嫂子可好些了?」賈敏抬頭看了一眼王夫人,手底下的勁道用的剛剛好。
「啊?恩,好多了,謝謝敏妹。」王夫人收回自己的情緒。
「敏妹來賈府也有一些時日了,不知可想妹夫不?」王夫人故作漫不經心地道。
賈敏克制著自己不要問林海的情況,畢竟,她是「賭氣」回娘家的,可是,既然王夫人提到了,她再不問就是傻子。
「這個沒良心的,當初竟然瞞著我在外面弄了個大肚子的女人回去,听哥哥說,已經告訴了他我們母女來到了京城,他這時候還不來,難道還要我們去找他不成,明明就是他的錯麼。」賈敏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連忙拿帕子擦了下去。
「只怕不是妹夫不想來,而是皇上不肯叫他來。」王夫人笑道。
「嫂子取笑我,哪里有這樣不顧倫常的皇上?」賈敏撲哧一笑。
「說不定皇上听說妹妹是京城第一美人,想要把妹妹帶進宮去,也是有的。」王夫人故意用輕松地語氣說道,可是她平常嚴肅慣了,這樣一說,反倒顯得不倫不類。
賈敏多聰明呀,听了王夫人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動,低頭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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