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了一些藥,都是寫安胎保健的,然後出了辦公室,這藥水,只怕今天要掛上好久。
辦公室里頭只剩下念錚和白晉騫,空氣里頭的氣氛很壓抑,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剛剛那醫生問話的意思是很明顯的,他懷疑孩子不是白晉騫的。芒
她失蹤了兩周左右,懷孕也是兩周左右。除非在她失蹤之前她已經受孕,否則,那孩子就絕對不是白晉騫的種,至于是誰的,這個答案也是呼之欲出的。
葉念琛!
念錚幾乎有殺了他的心思了,他承認過,他和如意發生了關系,不是白晉騫的,那麼就只可能是他的了。
白晉騫的臉微垂,葉念錚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有些陰霾。
「那孩子?」念錚開口,聲音干啞無比,他沒有準父親的喜悅,沒有想要迎接自己的孩子要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感覺。
「如意失蹤的時候,在哪里?」白晉騫轉過了身,看著葉念錚,他的眼神之中有著憤怒,「是是不是在葉念琛哪里?」
白晉騫不去猜想葉念錚,那完全是因為他的樣子的確是無關的,如果他這個兩個星期以來真的只是在演戲,那他的演技也實在不錯,基本上都可以去拿奧斯卡影帝了。
他現在腦海之中只能想到一個人——葉念琛,他看著他,明顯地看到他的眼神有些開始閃躲,甚至漸漸地變得有些憤怒,這樣的反應的葉念錚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他剛剛的猜想是沒有錯的。格
葉念琛
如果對一個人的憤怒值可以達到記錄的話,那麼大概就是白晉騫現在對葉念琛的憤怒吧。
「轉告他,等著進監獄。」白晉騫站起了身,伸手去拉開房門。
「等一下!」念錚看著已經扶上門把打算開門的白晉騫,他有些遲疑,他很想問,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而他想要拿如意怎麼辦?
「葉念錚,別再肖想別人的妻子,我沒有那麼好的容人之量。」白晉騫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他只想要靜一下,「請不要再出現在我們夫妻面前!」
他的一句話把葉念錚原本想說的話全部都堵在喉嚨口,噎的很難受,卻什麼也不能說。
白晉騫回了休息間,雖然他中間走開了一會,可如意依舊不受影響地睡著,臉色有些蒼白,那是因為失血而產生的。
他的手,撫模上她的月復部,隔著被子,他也感受不到什麼,當然就算是他的手掌貼在她的肚子上,那也不可能感受到什麼,才兩周的孩子基本上還只是一個受精卵,前幾月它都會是維持這麼一個形狀,然後突然有一天,肚子像是吹大了的氣球,一下子鼓了起來,在照B超的時候,也能夠瞧見小手小腳,他能夠听到外界的聲音,甚至還會胎動來感受。
孕育一個孩子,那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情。
如意一定會是個好媽媽吧,以前在葉老先生住院的時候,她基本上天天都要去醫院報到的,身上總是會帶一些糖果,在葉老先生休息的時候,她會去兒童病房那游戲房里頭分給那些個孩子,偶爾經過育嬰室的時候,她會站在那可以玻璃窗前,帶著笑意看著里頭那些個孩子,她的眼神之中會流露出羨慕和渴望,還有期待。
他那個時候若是沒事,總是會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她,在面對那些個孩子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總是暖暖的。
有時候遇上哭鬧不休的小病人,她甚至還會主動抱抱,低聲地哄著,無所謂哪些孩子的眼淚鼻涕會不會因此而蹭在她一身名貴的套裝上。
很多只見到她每次穿著女強人職業套裝,梳著一絲不苟的發髻,听著她那高跟鞋敲打在地板上的「噠噠噠」聲的心髒外科護士總說,這葉家大少女乃女乃很是冷漠,每次到病房的時候總是冷著一張臉,像是巴不得葉老先生早些去死的樣子。她總是冷漠地看著那些個來探訪的葉家親友,除了護士和醫生還有特別請的特護和葉家二少爺之外,誰都不準踏進病房一門,也不準任何人對外多口舌一句。
她們都說,她是怕葉老先生一旦去世,這葉氏就不是這個少女乃女乃的天下了,所以才會防賊一樣防著。
可誰又見到,在病房里頭,這個傳說中很冷漠的女人能夠月兌下外套,用熱毛巾給老人擦拭遍全身,在他不能下床的時候,只要她在的時候,親手端屎端尿。
他知道,每次在葉老先生住院的時候,她其實是很害怕的,害怕這個老人突然之間就這麼去了,只是她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媳婦,在苦的時候累的時候,身邊的還有一個肩膀可以讓她依靠。
一路走來,她只能依靠自己,用那縴瘦的肩膀,承擔起原本不屬于她的重責。
有多少個夜晚,他總能瞧見她趴在床頭睡著了,手底下還壓著一些文件,有多少個夜晚,他總能瞧見,她的眼角總是帶著未干的淚珠。
哪些都是沒人瞧見的,誰都不知道,這個女人不過是想過一個很平常的生活,孩子,丈夫,簡單到很多人都覺得有些乏味的生活。
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骨血呢!
白晉騫慢慢地摩挲著被面,它還小小的,完全沒有半點的知覺,還很脆弱,或許只要他用力地一掌拍打下去,它就會悄無知覺地化身成為一灘血水。
它不會知道痛苦,甚至它一點知覺都沒有。
只要他這麼用力地拍一掌下去就完全沒有存在任何的問題,只怕如意也不會知道吧,反正現在她連他都已經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過往,她都不記得了。
它不在了,以後,他們會有自己的小孩,過著屬于他們的幸福生活,那樣,才更加符合他所期待的生活。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事情,他卻怎麼都下不去狠手,耳邊甚至還充斥著嬰兒小小的啼哭聲,那哭聲是那麼的微弱。
他想到如意見到孩子時候的那笑臉,期待而又幸福,而他現在卻是想毀了她那笑臉。
他有想到了如意那一碗哭著對他說,她曾經懷過孕,也流過產。
她哭得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心疼,對于那個孩子,她也是滿懷期待過的吧,她是那麼喜歡孩子的一個人,看著孩子在她眼前消失,她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林醫生走了進來,他看到晉騫摩挲著如意月復部的被面,那眼神有些遲疑,他手上拿了一管小針筒,準備給她做皮試,剛剛開了新的處方,需要做一個皮試。
「怎麼,後悔了?」
他看著白晉騫,朋友那麼久,又不是當假的,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按照這個男人的風格,早就已經把笑容咧到嘴根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遲疑和忐忑。
「笑我麼?」白晉騫低聲問著。
「不過是個男人罷了。」
有什麼好笑的,不過是個男人罷了,又不是上帝,是人都有自私的時候,是人總是一些不同于神的想法,會憤怒,會情緒低落。
「她身體太差,能不能保住孩子,也得看她和孩子的緣分,或許,哪天她一個起立就會失去孩子,還記得我剛當醫生那會,有一個體質差經常流產的女人在好不容易再度懷孕的時候,她整整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以為這樣就能夠保住孩子,可誰知道,她只是打了一個噴嚏,她的孩子還是留不住。」
他熟練地做了皮試,點滴里頭有一些舒緩情緒安神藥物,所以莫如意會睡上一段時間,再加上她身體太虛弱,他對孩子的前景也並不看好,隨時有可能會像那個女人一樣,只是小小的一個噴嚏就能讓人絕望。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女人不孕,卻也有很多的女人不想要孩子而選擇流產,到最後也一樣是失去了永遠當母親的資格,孩子是上天的恩澤,指不定什麼時候這個恩澤就會收回。」林醫生慢慢悠悠地說著,這一點,他和妻子深有感觸,在學生的時候,他們有了孩子,卻因為養不起而選擇不要,可現在,他們養得起了,孩子卻再也不需要他們這對父母了,現在他們領養了一個孩子,也一樣處的很好。
「生恩不及養恩大,我尊重你任何做法。」林醫生拍了拍白晉騫的肩膀,「好好想清楚吧!二十分鐘之後告訴我皮試結果。」
生恩不及養恩大麼?!
白晉騫看著如意,她微微動了動,手也從被面里頭伸了出來,搭上了他的手,微微有些冰涼,她雖然睡著了,但是還是有感覺的吧。
「如果有一個孩子肯叫我爸爸,我想,也是會很開心的吧!」白晉騫握住了如意的手,把她的手貼上自己的面容。
「雖然沒有當爸爸的經驗,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一起學著怎麼來迎接寶寶吧,留下就是緣分。」
他說。從心髒科轉移到幼兒教育科,似乎也挺有趣的,他都敢為不到一歲的孩子做心髒手術了,不過是迎接一個孩子的到來,有什麼好緊張的。
「如意,這是屬于我們的孩子。」誰都沒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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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素安安的生日喲,心肝兒有麼有什麼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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