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琛看著遠嵐,一想到再過幾天,這個孩子就要消失在他的眼前,或許這輩子再也沒有可能再見這個孩子了吧.
一想到這個,葉念琛就覺得自己胸口有點悶悶的疼,就連胃也是有些隱隱作痛了起來。
他想大概是他今天一早還沒來得及吃早餐的緣故,一听說這遠嵐已經回來了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也不管不顧人家是不是願意見到他的。
現在他知道,根本沒有人是歡迎他的,除了那坐在白晉騫腿上的遠嵐,他笑的很可愛,讓葉念琛看得心口暖暖的,很想對抱過他,把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每個男孩子都應該要有這種體驗,站在父親的肩膀上,像是一個巨人一樣俯瞰這個世界,他想要給他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讓所有的人都羨慕和妒忌累。
但是……
「爹地……」遠嵐低低地叫了一聲。
那一聲,讓葉念琛很想月兌口應上一聲,他是他的孩子,他的身體里面流著的是他的骨血,應該叫爹地的人是他而不是白晉騫,他應該叫葉遠嵐而不是姓白檬。
可是
葉念琛看著白晉騫低著頭輕聲問著孩子怎麼了,而遠嵐則是湊近了他低聲說這話,這是那麼的親密。
在客廳里面,有著四個人的存在,他們是一家人,而他只是個外來的入侵者,什麼都不是。
如意不喜歡葉念琛看向遠嵐的眼神,那種眼神會讓她覺得這個男人是要來和她爭搶孩子一樣。
她往著一旁稍稍站了站,遮擋住葉念琛探向遠嵐的視線。
「葉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如意的話里面逐客的意味很足。
葉念琛听出來了,其實在他進入客廳的時候,如意的臉色都不是很歡迎,現在依舊如此,她像是一只母獅子,努力地想要保護著她的孩子不受他的染指。
在她的眼中,他是一個充滿著危險性的男人。
僅此而已。
葉念琛想,他到底還想要追求點什麼?
「我只是來看看遠嵐而已。」只是想來看看他,看看這個應該是屬于他的孩子,看看這個和他無緣的孩子……
如意退開了一點,讓他看到了在她身後坐在白晉騫腿上的遠嵐,眼神似乎在說——你已經看到了。
的確,他已經看到了,所以他也應該別無所求了。
「那就不叨嘮了。」
葉念琛轉身離開,他的腳步慢慢的,像是在等著有人叫住他。他知道,他有些痴心妄想,但是他還是不得不這麼地想了,他想,想遠嵐能爬過來那軟軟的小手拉住他的,能夠听到他喊他一聲爹地。
他的確是在痴心妄想。
「葉先生。」
白晉騫叫住了葉念琛,葉念琛回了頭,看著白晉騫用沒有受傷的手抱著遠嵐,,如意在一旁看的憂心,想要把遠嵐抱回到自己懷里面,怕白晉騫傷著。
白晉騫搖了搖頭,單手把遠嵐抱得穩穩的。
白晉騫看著葉念琛,在葉念琛進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葉念琛是要來搶孩子的,因為他的表情的確很像,有點猙獰帶點渴望。
白晉騫甚至不由自主地抱緊了遠嵐,在他現在一條胳膊打了石膏幾乎是殘廢的情況下,他根本就爭奪不過葉念琛。
剛剛遠嵐叫他,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他湊近了他,小小聲地說著︰「爹地,你抱得遠嵐好緊……」
白晉騫這才發現自己因為緊張的緣故把遠嵐抱得太緊,惹來了他的抗議。因為有不熟悉的人在場,所以遠嵐也不敢說的太響亮,若是在往常,這孩子肯定是會用那清脆的聲音對他抱怨的。
不熟悉的人……
看著遠嵐的反應,白晉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遠嵐的心目中,那個人也不過是個不熟悉的人,因為不熟悉,所以根本不敢在他的面前露出那股子嬌氣勁來,只敢小聲地湊近他說。
那個人,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已。
「葉先生,」白晉騫緊緊地對象葉念琛的眸子,一點也沒有退讓的意思,「曾經滄海難為水。」
他想,葉念琛是會懂他的意思的,如果當年他能夠對如意好上幾分,至少不是讓她如此的遍體鱗傷,或者她還是會在葉念琛的身邊,遠嵐或許真的會成為他的孩子,但是這些全部都是他親手做的,也是他親手把如意推向他的。
現在的他,根本是沒有半點權利來訴說點什麼的,如意是他的妻,遠嵐是他的孩子,這是既定的事實。
葉念琛自然也是知道白晉騫特地叫住他對他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他再想也是于事無補的。
他懂了,真的懂了。
葉念琛出了霍家的大門,白晉騫並沒有多阻攔他。
汪叔在門口等著葉念琛出來,在看到葉念琛白了一張臉出來的時候,汪叔忍不住問了一聲︰「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臉色那麼難看,這一早的時候不是很欣喜若狂的,說是要來霍家,結果現在卻是慘白了一張臉出來,難道是遇上了什麼打擊的事情?
「沒事!」
葉念琛搖了搖頭,他自行開了車門,進了後座,或許他是不該來的,來了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少爺,我們現在要去哪里?」汪叔看了一眼坐在後座,一臉疲憊而又清瘦的葉念琛,這些日子少爺很忙,早出晚歸的疲憊不堪的樣子實在是太太叫人心疼了,汪叔也算是看葉念琛十多年,自然地也就比較心疼起這個看大的男人來。
他身邊發生的事情,汪叔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是作為下人有些話卻是不能說的,就像他當年就覺得少爺他不應該帶那個女人回來的,看看那個女人這些年來都為葉家做了些什麼,除了會花錢,以色事人之外,她根本就沒有半點的用處。
汪叔是喜歡如意的,這個十七歲就到了葉家的女孩,老爺還沒有去世之前,他時常會說起如意小姐如何,在少爺離家的那些年,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誰還願意留在那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的下的葉家,有誰會無怨無悔地等著那遲遲未歸的人?
老爺子一直說著,是葉家對不起如意小姐。「去公司吧!」.
葉念琛開口,聲音里面有著一種無力的感覺,他現在除了公司,還能去哪里?!
杭州的那一塊標到的地出了問題,上頭指示說出了不準再建,這代表著他前期投入的錢已經被凍結了,根本就無法扭轉現在的形式。
葉念琛一直以為自己夠強大了,能夠應對所有的問題,但是等到現在事情發生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還不夠強大,至少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面對所有的敗局的時候有著一種力挽狂瀾的姿態。
如果他手頭上的資金還算是寬裕的話,或許還不會覺得有什麼困境,但是之前,霍家也把他們手上的葉氏股份給月兌手了,那個時候遠嵐失蹤了,葉念琛也沒有來得及顧及的這麼多,以為是因為和綁架事件有關,但現在想想,如意應該不會有這種困擾才對,霍爭輝根本就是刻意地把股份給轉讓了,現在又曝出了杭州那地是宋城遺址事件,葉氏的股票現在根本處于多事之秋。
郝順心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她現在根本就是和一個廢人沒有多少的差別,葉念琛不需要他,而郝盛欽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居然都沒有和她聯系。
她想要去探听一下消息,但是又怕是是搞出點什麼事端之後讓她自己也給牽扯進那泥潭之中,她想,她還是等著好了。
一想到郝盛欽抓了那小鬼卻又不想斬草除根這件事情,她心里頭就是一股子的火氣,這男人實在是太婦人之仁了,她要莫如意一直痛苦下去,只有痛苦才能夠澆熄她此時此刻的怒火。
郝順心吃了午飯,她也知道現在葉念琛被公事忙的焦頭爛額的,葉氏的公司出了問題,他每天忙都來不及,偶爾也是會回到葉宅來的,但是他們兩個人已經根本沒有任何的話可以相談了,她的男人不想和他談,她也不知道要和他談什麼。偶爾交匯的時候除了沉默就是針鋒相對。
順心想,只怕接下來的葉念琛再也提供不起她之前那種揮霍的日子了,她把之前葉念琛贈送給她的珠寶還有寫著她名字的房產證全部存進了銀行的保險庫里頭。
這些都是她的,誰都不能拿走!
她在葉念琛身邊這麼多年,她的青春,她的**,既然他享受了這麼久,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就算是妓、女也是收費的!這些東西,郝順心拿的心安理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從以前就流傳下來的一句話,郝順心奉為真理,一旦葉念琛真的抗不下去,在葉氏倒下的時候,郝順心想,這也是上天注定要她遠離葉念琛的。
她躺在客廳的美人椅上看著電視,直到一啟通緝案她才坐正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液晶顯示屏。
那上面有一副畫像,儼然是郝盛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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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