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大夫听著孟大將軍的話,現在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讓他怎麼說,難道說,格格現在的求生意志很差,如果想讓格格醒來,試必要強行,但是那樣,會傷害到格格的身體,而格格現在的身子虛的很,根本不可能強行讓她醒來的。
他是真不知道,一個養尊處優的格格,一個整天錦衣美食的格格,怎麼身子會虛成那樣。
只是,有些話他還是很掌握的,打死他也不會說,也不會多問的。
「將軍,小的先開點藥給格格吃,再敷點外傷的藥,怎麼的也要先把外傷處理一下才好,免的發炎了,再引起其它不必要的病癥。」現在這些是唯一可以做的了。
孟佔宇看了看幔帳里的青寧,雖然看著不是很清楚,但是卻也能感覺出她氣息的微力。只能無耐的點了點頭,不過……「你說著要怎麼做,我讓府里的丫頭弄。」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了看旁邊正扶著桌邊勉強站立的田兒,「順道也給她看一下吧!」他可不想青寧醒來以看再因為不給她丫鬟治病而再怪他。
田兒看著孟佔宇出了房門,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這才強撐著走到榻前,撩簾看著趴在榻上仍然昏迷的青寧,「格格,你醒醒,田兒沒有保護好格格,是田兒的錯,求格格起來罵田兒吧!」格格是因為她而受的傷,這讓她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是身上痛的哭,還是心里痛的哭,總之,田兒現在已經哭的是一塌糊涂了。
只是,床榻上的青寧卻是什麼也听不見,看不見,只在那一味的昏迷著。
「起來,她還沒死呢!不用在這里瞎哭。」低沉而硬冷的聲音在田兒的頭頂響起。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而且,他回來做什麼啊!田兒用著袖子擦著淚水抬頭仰望著孟佔宇,這一望,而且猶如泰山壓頂般的令人窒息。
「起來,滾回你屋里養傷去。」
這時,田兒才看清,在孟佔宇的身後居然來了四個小丫頭。這四個人她有印象,都是府里的,平時看著干活也是干淨利落的人。只是這次來……難道真的是伺候她家格格的?
這次,田兒很听話的靠邊站了,不過,她卻沒有出去,哪里有格格,哪里就有她的一席之地。大夫已經寫好了方子讓人去捉藥了,而他也從背來的箱子里拿出一些自己獨門研制的創傷藥膏,「將軍,這是我家獨有的創傷膏,用上之後傷口的疼痛就會減輕,而且用過之後,也不會留有疤痕。」
這時,一個小丫頭上前來接過,也尋問了用法,這才轉身走到榻前。榻前已經立起了一扇屏風,其它的丫頭也是在里面給青寧清理著傷口,各自分工做著事情。
原本已經痛的麻木的傷口,現在不知道怎麼的,又痛了,而且痛的厲害,青寧有些不打算委屈自己了,居然哼哼的哭了起來。
「輕點,這群狗奴才,你們手上就不能分出輕重嗎?非要弄痛她是吧!」孟佔宇現在完全忘記了青寧的這一身傷是誰造成的了,只是听著青寧的啜泣的聲音,氣惱不過,上前轉過屏風向里面趴著的青寧看去。
看到那血肉模糊的翹臂,哪里還能分出什麼來。
這是他的杰作的?怎麼會……他的心是夠狠,但是,那也只是在沙場上,他不對人家狠,那麼人家會對他狠,到時死的就是他。可是現在,她也只是個女子,怎麼能,受的起那樣的軍棍。
丫頭每一下的踫觸,青寧的身子都會不自覺的顫抖著。而孟佔宇又站在這里,弄的四個丫頭都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了。
這傷口即使不踫也會痛,更何況踫了,但是如果不清理出來的話,格格今晚勢必要發燒的。依著現在的情形來看,到時……只怕更是難逃責罰了。
也許是知道他在這里丫頭們不好做事,也許是因為那傷口太觸目驚心,總之,孟佔宇在這里怔了一會兒神,又轉身出了屏風,這次,直接出了房間離開了小院。
坐在書房里的孟佔宇,腦子里一片的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不知道他的腦子是否還會思考。再抬頭時,書房里已經漆黑一片,外面的月亮已經高高的掛起。
他有種懷念那種月下輕音舞劍的感覺,只是現在有這感覺卻沒那份心。
他想找到一個發泄口,可是卻無從去發泄。
青寧,她什麼時候能如此的牽著他的心了……
提著酒壺,坐在台階之上,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孟成宇呢?那小子一天都不見人影,想著找他來喝幾杯,訴一下,可是卻見不到人,听管家說,他好像出門了。
以前他出門的時候都會和他打個招呼,只要他在家,可是現在……
又一口酒,辛辣刺喉,他又想起了青寧生日那天,他們兩人拼酒。她怎麼樣了?他有些不敢去看,不敢去問,怕她醒來,又盼她醒來。
他甚至怕她那怨恨的眸光。
豐思楠推門而進時,便聞到了屋里那淡淡的血腥氣,沒有說什麼,只是推開窗,讓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
「今天怎麼這麼好來看我。」紅艷天的聲音自幔帳里傳了出來,柔弱的聲音似乎透著疲憊。
「知道你這幾天身體不好,所以不敢來打擾你,怎麼樣?好點了沒有?」豐思楠語氣平緩的說著,好像又帶著些許的戲趣。
「哼,想笑就笑出來吧!」幔帳被撩了起來,紅艷天從榻上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嘴角的血跡好像是沒有擦淨。
「是啊!真的是覺得好笑,既然她當初那般的害你,你又如此的恨也,那你干嘛不直接弄死她,弄到現在愛著,恨著,折磨的可是你自己啊!」豐思楠輕輕的搖了搖頭,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到嘴邊剛想喝,卻又很小心的多問了一句︰「這水里沒下什麼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