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孟佔宇只是听到低低的痛吟聲和抽泣聲,怎麼了?他居然看到她微眯的雙眼。剛才可是他救了她啊!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不過,也好似真的是哪里不對勁,好像……攤開手,孟佔宇發現,自己的手上居然滿是血跡,要不然嗎!青寧胳膊上的紗布已經成了紅色的,剛才,是他不小心踫到她的傷口了,讓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開始流了。
「唉!」孟佔宇輕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周圍,看到桌上放著的藥箱,雖然抬腳往那走去,但是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浴桶里的青寧。
快速的拿過藥箱,打開,拿出自己所需要的東西,然後快速的回來,以確保青寧不會再滑入浴桶里。
他自己的身上不知有多少的傷口,大多數的傷口都是他自己包扎,對于這些事情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可是,現在,看著那縴細的手臂,他居然會手顫。
那粗大的手指像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開綁在胳膊上棉布,只能用著手指在那塊染了血棉布上跳舞。
也許是青寧的痛吟聲听提醒了孟佔宇,他這才狠下心來用力的扯開棉布。
「啊……」
這輕輕而尖銳的一聲,徹底的扎進了孟佔宇的心,當初那狠心的一劍都沒有讓他這般的心痛,可是現在……
第一次手忙腳亂,他居然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把那流出的血止住。以前,他是怎麼做的?可是現在,他的腦子里是一片空白,眼里只有那紅紅的血,和……
那是什麼?為什麼她的胳膊上有一條像是珠鏈的東西呢?是畫上的嗎?還是紋上的?
那七彩痣好像是吸引了他,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身上有這種圖案。
孟佔宇把傷口周邊的血擦淨,把傷口上涂上止血膏,然後這才仔細的看著那七顆顏色各異的東西?
看那顏色,看那形狀,雖然極其像是圖騰,可是真的仔細看時,卻發現,根本就不是的,而且,用手模下去,會有一層薄薄的突起感。
「嗯……」青寧又是一陣的痛吟聲。
這聲音終于算是把孟佔宇拉了回來,他現在感覺自己特別的像孩子,一個對稀奇事物感興趣的孩子。還好還好,這里只有他和青寧兩個人。
黝黑的臉龐居然有著點點的紅,不知道是因為房間里溫熱的空氣,還是因為剛才自己的舉止。
伸手拭了一下浴桶里的水,好像沒有那麼熱了,而且青寧身上的熱度明顯有所下降,看來,是要把她抱出來了。
從衣櫥里找了條大大的帛巾出來,伸手,把青寧從浴桶里撈了出來,迅速的把她裹好,抱到榻上,然後又用被子蓋好。
似乎對她仍然有著一些不放心,孟佔宇索性,讓青寧的身子依在他的懷里,這樣,好像還真實一些,這樣,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感知。
青寧身上的余熱雖然沒有完全的退下去,但是卻也不算太燙手了,而且她的惡夢好像也停止了,整個晚上都沒有在喃喃自語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送進來的時候,孟佔宇深深的點了一下頭,原來,昨晚,應該說凌晨時,他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就是這樣的姿勢,兩人算是相擁著睡了一個晚上。
伸手,孟佔宇拭著青寧的額頭,不燙了,他的心也算是終于放下來了。輕輕的把青寧放在榻上,給她把被子掖好,起身,走了出去。
門外,田兒拿著一個什錦盒,正從小院外走了進來。看到孟佔宇那黑黑的眼圈,身子一怔,俯身叫著,「將軍。」
「嗯,青寧的燒退了,等她醒來給她弄點清淡點的東西,想吃什麼去和廚房說去,好好伺候著。」說完,孟佔宇抬腿就走。只不過,剛走到小院門口,就見著樹下站著的孟成宇。
「大哥。」孟成宇最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只不過聲音里不再有以前那般的親切了。
「嗯。」孟佔宇應著,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來,頭也沒回的就說︰「晚上等我回來,我有話要和你說。」說完,大步的往自己的小院走去,他要趕去上校軍場了。
原以為知道她退燒了,沒事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一上午的時間,他的心總是惴惴不安的,像是有什麼事情在牽引著他。中午用過午膳後,更是的,原想著傍晚再回去,可是沒等到那麼晚,下午的時候他便回了將軍府。
「青寧醒了沒有?」剛一進府門,孟佔宇便捉著一個家僕問著。
「回將軍,格格還沒醒,上午不知怎麼的吐血了,這不,大夫剛走沒多長時間。」
吐血了?要不然他這一天總是神情恍惚的,原來真的有事,「怎麼會吐血?」剛問出口的話便覺得是廢話,他一個僕人能知道多少。
于是,大步的往青寧的小院趕去。
一進屋子里,便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這味道,比昨天的還要濃。「怎麼了,青寧怎麼回事。」來到榻邊,孟佔宇居然看到青寧的嘴角正緩緩的往外流著血,「你們是怎麼伺候人的,怎麼都吐血吐成這樣了,還不趕快請大夫來啊!」孟佔宇一把拿過田兒手上的帕子,俯子給青寧擦著。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他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這才多點時間,怎麼……現在看著榻上躺著的人,好像越發的單薄了!
「大夫說,格格這是胸口積的淤血,吐出來就好了,只要不是吐的太厲害就好。」田兒用著冰冷的語氣說著,眸光一直看著躺在榻上昏迷的青寧。天知道將軍昨晚怎麼對待格格了呢!
「慵醫,沒找個大夫看一下嗎?」他就知道那個大夫不怎麼樣,準是個騙吃騙喝的主。
「剛才來了三個大夫一起看的。」同樣三個人,卻有同樣的答案,她現在真的很想知道,格格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她現在的身子如此的虛弱呢?出宮時明明好好的,這才多點時間,格格的身子居然都快要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