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昏迷好像並沒有妨礙到青寧,倒是讓青寧的精神格外高漲,尤其是田兒成親的那天,她早早的便起了。
一大清早,青寧便觀摩著成親的整個過程,連喜娘背著田兒出門她都不放過。
雖然孟佔宇不在府里,但是她畢竟頂著將軍夫人的頭餃,所以很是理所當然的受著孟成宇和田兒的叩拜。
听著那一聲‘送入洞房’,整個過程算是告一段落,青寧也感覺有些累了,任著碧珠扶著往外走去。
走到府里的一涼亭處,她居然看到那抹飄逸的身影。
豐哥哥怎麼也來了?她的腳步停往,想走,可是腳步卻不听使喚。
豐思楠轉過頭來,看著青寧,嘴角綻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青寧,忙完了?」他在這里等了她好久,今天孟家二少爺成親,府門大開,府外的客家商甲也都來道喜,而他也借此走了進來。要不然,想要進這將軍府還真的是挺難的。
「豐大人,怎麼不去前廳?」以前叫著豐哥哥,心里即使會痛也沒有現在叫著豐大人來的痛,那痛讓她窒息。
「等你,我可以單獨和你說會話嗎?」豐思楠銳利的眸光掃過青寧身旁的碧珠,以前的田兒現在嫁人了,而她身邊的這個丫頭能伺候的好青寧嗎?
「……」青寧看了看身旁的碧珠,她有听錯嗎?好像是的。
「夫人,奴婢就在旁邊,夫人如果有事就大聲的叫奴婢。」碧珠很有眼力勁的走到一旁去,她只要保證格格不被眼前這個豐大人欺負就好,隨便他們說什麼呢!
青寧輕步走上涼亭,與豐思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豐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今天是田兒的好日子,府里上下會很忙的。」青寧低頭,盡量不去看他,不過,只要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好,那樣,她便知足。
「為何不叫我豐哥哥了?」豐思楠往前一步,拉進著他與青寧之間的距離,卻不想,青寧直接退後了一步。
「豐大人。」
「叫我豐哥哥。」他惱著叫道。
听到這般的語氣,青寧猛的抬頭,這才是他曾經認識的豐思楠嗎!他何曾對她溫柔過,只是曾經他惱的是她叫他豐哥哥,而現在……
「青寧,以後叫我豐哥哥。」伸手,豐思楠拭著那已經滾落出來的淚水,溫熱而又熨燙著他的心。
「為什麼?」他今日為何要這般對她啊!
「我會讓你知道的,只是今日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不要再默《念心訣》了,我不要了,因為,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找到了?」那麼是不是說,她要吃下紅艷天給她的藥,然後,她便可以永遠的忘記他了?為何,不多給她一些時間呢?哪怕十天,五天,或者一天也好啊!可是今天明明是個大喜的日子,為何要帶來這樣的消息給她?
「是的,我找到了,我終于找到了。」豐思楠對著青寧露出了他從未對她的笑。
看著這笑,這是青寧從未見過的笑,這種笑從來就沒有屬于過她,可是現在,她居然看到了,看到了豐思楠在對著她笑。這是豐哥哥承諾給她的。
「還有你說過的,讓青雅回到將軍府,我也答應你,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和我回丞相府。」孟佔宇不喜歡她,那麼他的妹妹就讓他來疼他來愛吧!世上的好男人有很多的。
「呵呵,豐大人開玩笑的吧!青寧只求青雅姐姐與孟將軍重修舊好,其它的不做他求。」她的這副身子能做什麼啊!而且,她現在的肚子里怎麼說也是有了將軍的孩子,無論這個孩子是去是留,她都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不管,你只要想著讓青雅回來,你就必須同我回丞相府。話已至此,你自己考慮吧!」她又叫他豐大人,難道,現在讓她叫一聲豐哥哥就這麼難嗎?其實,他有多麼想听著青寧叫他哥哥。
小的時候,青寧還在呀呀學語時就丟了,他等著這一聲哥哥等了十幾年了,可是妹妹明明就在眼前的時候,他卻听不到她喊他哥哥。
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為什麼這男人的心,她是越來越弄不明白了呢?青寧看著豐思楠轉身離去的背影,在心里無限的悵然著。
碧珠看著豐思楠走後,這才上前來扶著青寧,「夫人,回房休息吧!」
「嗯。」她是應該回房休息了,現在著實的有些累了。那天的昏迷也好似預示著她身體的虛弱吧!
外面的宣熱依舊,可是她的心卻如止水,看著桌案前那疊紙張,她是不是真的不用再默那《念收訣》了呢?到底,豐哥哥是真的找到還是……亦或者,他到底在找什麼啊!
晚上的喜宴,青寧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應付,倒是碧珠很細心的給她準備著晚膳,一些很清淡的東西,還有一碗燕窩,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特別好這口。
吃過之後,她便把碧珠趕出去了,她想著清靜一下,雖然府里的喜鬧聲她是听不到,但是在潛意識里好像還能感覺的到。
坐在案前,她想起來,好像孟佔宇臨走的時候說過要她寫信,一天一封是吧!呵呵,能給他寫一封就不錯了,也不知道他現在走到哪里了。
不過,看到桌上攤開的宣紙,她還是提筆寫下幾個字,「思之,念之,想之。」如果天天都是這六個字,不知道他見到會怎麼樣?
隨手把這六個字一折,又提筆,不過這次她沒有寫字,而是畫了一對喜燭。不知道他見了會想到什麼?
隨手又把這畫著喜燭的紙一折,又提筆……
她好像越寫越有勁,越寫越有感覺,像是停不下來一般,最後,旁邊居然折了好多。
一天一封好像真的不太可能,但是十天給他寄一張應該是可以的吧!而且,數一數,等著把這些都收到,他就應該回來了,而且,她那時也就不在了。
輕輕的把筆放下,青寧起身,來到榻上,半依著,從貼身的一個小袋里拿出一顆藥丸,放在量著,最後,還是狠了狠心,放到嘴邊。